第89章 納恩和阿桑
戴迪帶着人匆匆而去,心急火燎的他恨不得生出一對翅膀,直接飛到栗木面前,報告自己的“成果”。
心事重重的戴迪光顧着在心中盤算胡寅的事情,並沒注意從前面橫向推過來的輪椅,戴迪的膝蓋結結實實地撞到了上面,“哎呦,媽呀!”,戴迪疼得一聲慘叫,他彎下腰並用雙手抱着自己的膝蓋。
“哥,沒事吧,傷得重嗎?”一名跟班兒的警察立即俯身,詢問道。
另外的那個警察則立即高聲叫罵起來:“你們瞎呀,整個破輪椅到處亂推,而且還敢撞警察!”
跟戴迪撞到一起的,正是胡寅之前碰到過的那兩個原本隸屬於黑蛇幫的殘疾光頭男,他們剛剛行乞至此,卻和戴迪三人撞到了一起。
這兩個光頭乞丐那可是久混的角色,自然不會被張牙舞爪的警察給嚇到,坐在輪椅上的光頭乞丐抱拳當胸,笑呵呵地向戴迪說道:“對不住了,警官。誰讓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呢……”
還沒等輪椅上的光頭男說完,已經站起身的戴迪甩手就給他來個大嘴巴,血順着那人的嘴角流了下來,但挨打的光頭男依舊保持着微笑,沒有一丁點兒生氣的樣子,就好像戴迪這一巴掌是打到別人的臉上似的。
負責推輪椅的光頭乞丐雖沒說話,但他的嘴角還是動了動,一對濃眉直立,顯然很是不滿。
戴迪自然看得出這不滿情緒,他撇着嘴冷哼一聲並上下打量起這倆光頭乞丐,“哎呦,沒想到啊,原來是龐加圖的人吶,怎麼到這裏來‘發財’了?”
對於這二人身上標誌性的黑蛇幫刺青,作為警察的戴迪當然識得。平日裏,跟黑蛇幫的人也沒少打交道——主要是向黑蛇幫索取好處。
“不敢,我倆因犯錯而被幫派除名,而且還是兩個廢人。”坐在輪椅上的光頭男抬了無腳的雙腿,繼續說道,“他叫阿桑,我的名字叫納恩。我二人就是到貴地討個生活,不敢造次的,長官。”說罷,坐在輪椅上的納恩向戴迪敬了個禮。
“媽的,少來這套。誰知道你們來幹嗎?來,先搜搜身,看看有無兇器再說。”戴迪一邊罵道,一邊命令兩個手下搜阿桑和納恩的身。
戴迪身後的兩個高個警察跨步上前,一人一個,上下其手,對阿桑和納恩搜身。納恩還是擺着笑呵呵地和藹相,一副坦然的樣子。而阿桑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滿臉的黑線下是沖沖的怒意。但在納恩的示意下,最終還是憋住了這股火,任由警察搜身。
“別光搜身,看看輪椅里有沒有東西,這倆東西說不準還藏着什麼兇器呢!給我仔細搜,一點兒也別放過。”戴迪在一旁指揮着,他們三個警察的舉動引起了不小的騷動。不大一會兒,四周就圍滿了人,指指點點,說什麼的都有。
“哥,有收穫。”其中一個高個警察手裏攥着一大把的東西,向戴迪說道。
“什麼?”戴迪盯着高個警察手中的東西,問道。
“大鈔!”高個兒警察一邊回應,一邊從手中抽出兩張千元大鈔來,然後遞給了戴迪。而另一個警察,則在翻騰着納恩坐的輪椅。
戴迪接過大鈔看了一眼,然後眯縫着眼睛向納恩和阿桑問道:“這個是從哪兒來的,恐怕是在哪裏搶的吧?說,其餘的大鈔在哪裏?”說罷,戴迪原本眯成一條縫兒的眼睛,突然瞪得老大。
而戴迪這麼問的目的並不是處於對社會治安的公心,而是他認定納恩和阿桑兩人是搶過“大戶”的,還有大把的現鈔藏在某個地方。如果能起出贓來,豈不是發筆橫財!
“長官,沒有啊!這兩張大鈔是老虎哥剛剛賞的,您看我們倆廢人,怎麼可能還幹得來‘砸窯’或是‘別梁子’的活計?我倆現在就是‘靠死扇的’,呵呵。”納恩還是那副笑模樣。(砸窯:意思是搶劫有錢人的家;別梁子:指的是攔路搶劫;靠死扇的:說的是當乞丐的意思。)
戴迪聽納恩跟自己講黑話,他就更認定這倆人絕不是沿街乞討這麼簡單了,“那我怎麼看你們倆是‘拉線’的呢?”,戴迪冷冷地向納恩反問道。(拉線:是搞偵查的意思。)
“把那沒腳的從上面弄下來,看看坐墊里有沒有東西?你光在那兒翻騰,有個屁用?”戴迪又不耐煩地向搜輪椅的警察,喝道。
剛剛搜出大鈔的警察立即走上前去,並一把推開阿桑,然後向站在對面的同伴吆喝道:“來,咱倆一起使勁兒,把這瘸子給翻下去。”說罷,伸出雙手從後面扳住了納恩的肩頭。
“好嘞。”對面的警察應道,然後從前面薅住了納恩小腿。
“一、二、三,走。”倆警察高聲喊着口號,然後一起發力要將納恩從輪椅上給弄下去。
可惜,輪椅上的納恩卻紋絲沒動,阿桑則一臉冷笑地旁觀着,並未出手相助或是打算去扶納恩一把。
周圍看熱鬧的人,頓時哄堂大笑起來,議論紛紛。
“廢物呀,連個沒腳的殘疾人都應付不了。”
“就這樣,還耀武揚威地欺負人呢!”
“想撈點兒好處唄,誰看不出來?”
“要是真有能耐,去管管那邊的房車啊,擺在那裏要多礙事有多礙事兒!”說這話的人,指的就是甄時擺在新街口的那輛房車了。
“哎呦,哎呦!什麼東西,好疼!”剛才說話的那人突然大叫起來,並捂着腦袋不斷地躲閃着。
空中一團灰影上下翻飛地圍着那人的腦袋轉悠,“胡說,房車有用,你才礙事兒。”,那團灰影在空中用怪異的口音說道。
聽到聲音的戴迪渾身一抖,因為他聽得出,這是胡寅的寵物——鸚鵡哈輝的聲音。
戴迪連忙示意兩個警察放開納恩,然後抬頭向鸚鵡哈輝打招呼:“你好,小鳥兒。是老虎哥派你來的嗎?”他並不知道鸚鵡哈輝的名字,所以只好叫它做“小鳥兒”。
“壞蛋,大,大壞蛋,大。”鸚鵡哈輝在空中不知所謂地叫喊着,在場的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空中奇怪的鸚鵡。
“啊,又大啦!哎呦哎呦,疼、疼死啦!”戴迪雙手捧着脖子上,眼見着又開始膨脹的肉瘤,躺在地上一邊慘兮兮地嚎叫,一邊痛苦地翻滾起來。
“咋了,哥?”
“哎媽呀,這瘤子又長啦!”
兩個警察手足無措地蹲在戴迪的身邊,除了慌裏慌張地亂喊,束手無策。
“鸚鵡,別讓那鸚鵡再喊了。”戴迪滿臉黃豆粒大小的冷汗,他氣若遊絲地對蹲在面前的兩個警察,說道。
倆警察立馬齊齊地轉向鸚鵡哈輝的方向,並一同高高拱手請求道:“鸚鵡大哥,嘴下留情啊!饒命啊!”說罷,倆人不斷地向鸚鵡哈輝作揖。
鸚鵡哈輝並未理會兩個“虔誠”的警察,它反而是落到納恩的輪椅上,來回晃動着小腦袋看着納恩和阿桑。然後,鸚鵡哈輝抬起右爪,並怪聲怪氣地說道:“大鈔,拿着。”
納恩這才注意,鸚鵡哈輝的右爪里抓着一小捲兒紙幣。於是,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從哈輝的爪下取過了那一小捲兒的鈔票。展開一看,原來是七八張千元大鈔。
完成任務的鸚鵡哈輝振動翅膀飛還空中,“大鈔,老虎哥的,大鈔。”,這句話鸚鵡哈輝是喊向戴迪警官的。
滿頭冷汗的戴迪臉色發白,他點點頭,然後在兩個警察的攙扶下,狼狽地溜掉了。周圍看熱鬧的人都鴉雀無聲地揣測,這會說話的灰鸚鵡到底是何方神聖?只說了幾句話,就讓戴迪痛不欲生,讓人看着多少有點兒害怕。
納恩和阿桑自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