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高二的時候，難受和鬱悶纏繞着我，我想解脫。

當初因為對嬌無望，性格沉默了挺久一段，包括2015年的冬至，以及嬌的生日，感覺那些數字和自己會散不去了，還有嬌的QQ號碼的一串數字，不經意的想起都是一陣陣的難受。於是我想散散心，知道和嬌不再可能，不知道我現在取得成就是為了什麼。當初買手機欠下的錢，以及隔幾天才吃一頓葷的日子省下來的錢是為了誰呢？當初開通超級QQ的好友上線提醒的人是誰呢？我學習的哪些知識有毛用啊！我寫下來的文字是要給誰呢？我被退舍之後在老師的托教中的三四點起床一邊複習一邊想着人是誰呢？我準備的禮物，去的地方是誰的學校，準備要去見的人又是誰呢？默默地和我斷了聯繫的人，是誰呢？

黃麗華？王麗嬌？

很重要嗎？

真的不是很重要，只是一個名字而已，到後來什麼都沒有，只是一個名字剩下。

初見，回眸一笑在校園

歡現，回憶容顏於心田

知其言，知其芳艷

卻不了其名

王君一語勝萬言

麗舞美景瀟瀟闕

嬌媚一詞南鄉連

暗戀，暗戀

豈能明言

欲言，欲言

豈能面對面

厚着臉，直往前

笑顏回首一段言

此別過，不再復現

學校的小樹林深處一些，常會有一些貓叫，那些雜色相交的流浪貓被學校驅逐到垃圾堆。當初第一次發現那隻小貓的時候，那垃圾場是一片水泥地，異常空曠的水泥地，不知道是用來幹嘛的，當時以為是學校教師的停車場。開學了一個月之後，垃圾場上只有兩位處理垃圾的阿姨，當看到我們學生生產的垃圾堆成一堆又一堆的，很像很久沒清理自己身體的少女**，還會發臭，夏季雨季來臨的時候，那條路是沒有學生願意走的，除了一些戀愛中的冒進者，對他們來說，只要兩個人在一起，什麼環境都是無所謂的。

家裏曾經養過狗，我挺喜歡的。我剛上小學的時候它就死了。

學校的貓不多，毛色雜，氣味大，不惹人喜歡，尤其是在垃圾堆附近，那個環境它們能夠生存下來，吃着那些遺棄的食物，有時候聽到貓的無助的聲音就有點同病相憐的感受，曾經自己難受的時候，發出的聲音，是沒有人聽見的。難受了，就去看看那一隻黃尾黃耳黃爪子的白貓，純白色的毛肚子，土黃土黃的顏色夾雜在它身上，棕黑色的眼球，沒有神情地盯着抱起它的人類，我將它私養了。這隻小貓，是我第二學期從“清潔大隊”的手中撿回來的一條生命，它沒有父親，也沒有母親，比我還慘。我在深處的某棵樹下，我做了個小窩，用塑料和紙箱，藏在草叢深處，我知道“清潔大隊”一年最多一次常規性清理，其他的是領導下來視察的時候，才會去清理，有一大段時間足夠我將這隻貓養大了。但是我最怕被行走在黑暗當中的情侶看到，情慾大發那可不好了，他們可是會將“富士山私有”的那一群人！而且他們是經常行走於黑夜深處的那一群人。

後來學校查的嚴，不是談戀愛的事情，而是流氓動物的事情，流氓動物傷走小樹林夜路的情侶的事情。這一件意外事件使得我不知所措，不是市領導，而是其他學校的學生在逗狗的時候被反咬的事件，學校決定清查一次學校中的“野生動物”。於是我和東隹說，他之前也是知道我這件事，很贊成，很支持，但是這次學校不讓我繼續下去，我只好讓東隹將貓帶回家，或者在他的小區裏面或者外面的樹叢、角落給貓落戶。

雖然和貓有感情，但始終沒給貓取名字，感覺那隻貓有時候是我自己，但我撫順它的時候就好像撫順嬌的頭髮一樣，我一直都想不清楚適合它的名字，耽擱了，沒取。不知道東隹有沒有給它取名字。也不知道，之後的它的生活怎樣，看過幾次，後來就沒再去了。畢竟它都可以在社會賺食了。很厲害的一隻小貓，黃尾黃耳黃爪子的白貓，還是沒有神情的眼睛的小貓。

記憶中那隻黃毛狗，對於我家來說，在治安不好的那個小村子裏可謂是最便宜的保安了，基本村裡家家戶戶都會養。那隻狗的來歷我不知道，對狗的印象不多，我記得它凶凶的，特別不喜歡洗澡。一直都是我媽養它，給它安置狗窩，雖然很破，但還是遮風擋雨，夏涼冬溫的小窩；飯食一般都得看我們一家人能吃剩些什麼，沒有狗糧，沒有肉骨頭，可能只有一些加了味道的稀飯，偶爾會有一些我們吃不進去的鴨骨頭。它很壞，卻很忠心。

它不愛洗澡。我母親在洗衣池蓄水，經過早上和大中午太陽的曝晒，池子裏的水是溫熱的——這是要給狗洗澡用的。好像有時候我也是這麼洗的，泡在太陽能的洗衣池裏，洗澡澡。

狗狗被母親拉扯到洗衣池，母親千方百計地抱狗上去——狗應該是髒兮兮的，味道濃重。狗觸碰到水就彈跳出來，踢了母親胸口，穩穩地跳下來，溜走了。

那隻狗還咬過我的腦額。

那時候，它從外面叼回來一塊骨頭，在窩旁邊挖洞，一邊叼着一邊挖洞。我好奇，就逆着它，它挖多少，我就填多少。我還試着搶它嘴裏的骨頭，不料一下子，額頭就被它咬了。它沒有繼續和我計較，兇狠狠地對我發出低沉的吼鳴，可能在警告我，可能是看我是小主人上，它叼走骨頭，走了。我也膽怯了，沒有說出去，沒有對母親說我被自家的狗咬了——那時候竟然也沒有得狂犬病，真是太幸運了。

不過，這隻和我玩伴的狗，在我一次一年級放學回家的傍晚，看到2在狗窩裏，痛苦地掙扎。我以為它是病了，母親和村裡幾個懂狗的大人們在相談。我聽到了一些，知道了它是下鐵絲，現在不吃任何東西，不喝任何東西，估計是要死了。建議我媽媽喂它一些酒，之後沒氣了就將它掛在村下面的開發區的樹林上，就行了。

在我第二天回家的時候，就感覺，家裏，永遠少了一個角色，但是我沒有多去關心，之後也沒有。家裏人，包括母親對一隻狗的離開只是幾個字的言語，不會多提。

後來問過母親，家裏再養一隻狗吧。

母親很拒絕。

似乎不想再養一個累贅了。不想再養一個給它洗澡卻踢母親的壞蛋狗了

進入這所高中，真的是幸運，當初我的分數也只是比錄取線高出兩分而已。考上這樣的學校，還以為能夠得到心意人的關注和讚美。而為了這樣的目的，我還參加了街舞社，那時候我的班主任是嚴令禁止她的班級的學生參加任何學生會和社團的，順手跟當時學生會主席說了她的命令，於是幾乎所有的學生會的部門都拒絕了我的申請，哪怕我最喜歡，最想參加的外聯部，似乎前面面試挺順利的，部長對我說了原因，我是很惱的。於是向校長寫了一封匿名性，說了這樣的事情。

後來……我被班主任批評了。讓我寫保證書，我沒同意，我不記得我當時哪來的的勇氣拒絕了班主任的命令。

在社團納新的時候，我還是去報名了。

有很多社團，看到我寫的班級的信息帶有敏感數字的時候，面試的流程還是有的，但最後就是不會有結果。但是街舞社中練Poppin的那個副社長就是比較有個性，面對着一位教女爵的社長，把我收進去了。她說，有事情你看着吧。他駁回道，別管***（當時主席的全名）那小子說什麼就什麼！有事，再說！

然後給我交代了一些事宜。

高一元旦，我作為配角上台，我跳的是一些些齊舞的部分。沒有機械舞，沒有poppin，他說我沒練好，不能上台跳長時間的舞蹈，動作也太僵硬了，很醜，一些動作、小舞步都沒跳好，這樣子會台下觀眾喝倒彩……

是的，我承認，從10月中旬到十二中旬的綵排，我基礎動作都沒有練好和熟悉。我覺得是他沒有教全所有的動作，一整個月總是讓我讓我聽鼓點，打poppin，我不厭其煩的練習，卻無法變成舞姿，我身子很僵硬，不知道該怎麼跳起來。他嫌我，我服氣，因為他有本事嫌我，我毫無目的的練習，基礎動作，之後還是基礎動作。

東隹則厲害了，他入社時間比我早了一個月。嗯是的，一開學他就入社團了，他學的是Breaking，簡稱BK，雖然學的也都是基礎，但是感覺一開始他跳的就是舞蹈，而我只是跳的是動作了。

高二的時候，元旦晚會的排練讓我暫時的逃避我對嬌的情感。

每周三天到五天我都會來到體育館練舞蹈，在社團裏面和我聊天最多的女生一定是程七暖，但畢竟只是線上聊天比較多一些，可能覺得面對面有些問題，有些話是不能講的；面對面交流最多的學妹可能是陳靈毓吧，我很多次額外去體育館的時候，也能看到陳靈毓在那邊一個人對着鏡子比劃，尷尬互相微笑之後，關係接近了許多。和陳靈毓聊天的話題總是那麼生活化，陳靈毓笑起來很暖，不像久違的嬌的面容，也不是篎的笑容，很不一樣的感覺，很陽光，很真實。

我喜歡的這樣的感覺，可能真的對嬌的幾年來的虛幻的絕望的結果吧。

我和陳靈毓關係很微妙，第一次在社團納新的時候她無意盯着我，我看到她的眼神，兩個人不明緣由地微笑，感覺似曾相識，但我打消這樣的想法，曾經對篎也有過似曾相識的感覺，但之後……

之後我就沉默了。

這次和程七暖一樣。

在和程七暖聊天時候發現時光可以被打發地很快，也許我不孤獨了，但是我卻憂心忡忡，雖然和程七暖談笑風生，看似關係還不錯，她是我的學妹，我是她的學長，差了年級的溝壑又如何？放假的時間不是很漫長嗎？怎麼就不能繼續下去，哪怕還是朋友的關係。程七暖告訴我我是一種暖男，是中央空調型，就是誰都想暖到的那種男生，會與很多種女生有交集的那種男生。我但是很不理解，這樣類型的暖男和我平時故作高冷的作風完全不一致呀，我反駁回去，她說，這樣的男生會讓每個女生都討厭。

我若有所思，因為對女生好，這不是每個男生應該的職責嗎？君子之道，紳士之風，若那樣子要被所有女生討厭的話，成為一個“好男人”有點不太值得，到頭來心上人沒得到反而招來人際關係的惡化。

因為被認為“中央空調”，我覺得我和程七暖的關係也應該止於那一年。我也準備好了被程七暖以及陳靈毓等一些女生嫌棄，她們會默默地遠離我，看見我，會繞道而行，找她們的時候，她們對我的話語簡短而無所謂，不再正視我的那種感覺就像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