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魏忠賢的決定(求推薦票和收藏)
第五章魏忠賢的決定(求推薦票和收藏)
天啟七年,八月二十一日深夜,狂風大作,雷電交加。
乾清宮,懋德殿,權傾朝野的大太監魏忠賢此時已經沒了任何跋扈之色,看着龍榻上漸漸變得僵硬的天啟帝朱由校的龍體,悲痛欲絕。
二十幾年的朝夕相處,魏忠賢與天啟帝朱由校早已情同親人,六十歲的魏忠賢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年僅二十三歲的天啟帝會走到自己的前頭。
而且,這一切來得是那麼突然,讓人沒有一點思想準備。
魏忠賢二十一歲入宮,用了近四十年的時間才登上大明權勢之巔。
魏忠賢他的心,早就在內廷外朝無數次的明槍暗箭中鍛煉的堅硬如鐵,但唯一一塊柔軟的地方,卻是為了朱由校而留着。
朱由校,就是魏忠賢心底里的白月光,可如今這唯一照亮他心門的白月光,已然墜落。
卻說魏忠賢出身微末,本是如塵埃般渺小的人兒,少時家境貧窮,混跡於街頭,不識字,但卻懂得騎馬射箭,喜歡賭博,迷戀酒色。
他經常和一群惡少賭博,直到連老婆都輸給了對方,魏忠賢這才痛改前非,憤而自宮,改姓名叫李進忠。
入宮近四十年,他從一個洗馬桶的小太監,逐漸蛻變成權傾朝野的大太監,哭過,笑過,卑微過,榮耀過,一切該有的和不該有的,他都有了。
可這一生之中,從未向他索取,反而不斷給予的,也唯有面前這位剛剛大行的天啟皇帝朱由校。
世人都說他魏忠賢禍國殃民,殘害忠良,罪該萬死,可誰又知道,他其實根本就不想當這個權傾天下的大太監。
雖然目不識丁,但魏忠賢能從卑微如塵的小太監蛻變為權勢滔天的大太監,其情商又怎麼會低。
他又豈能看不出,大明王朝,實已到了大廈將傾積重難返的地步,這樣的天下,又豈是他可以拯救的?
但讀書人不是說君以國士待我,我必國士報之么?
天啟帝待我魏忠賢,又豈是“國士”二字足以形容的?就連再生父母都無法相提並論啊!
早在天啟帝登基之初,作為天啟大伴的他,就已登上權勢之巔,如果他僅僅只是追求榮華富貴。
那麼,他大可以和文官們你好我好大家好,不但和氣生財,還能在史書上留下一個不錯的名聲。
他一開始也是這樣做的,可無奈熱臉貼上了冷屁股,文官們根本就不鳥他。
魏忠賢怎麼都想不明白,這些文官不是自詡文曲星下凡嗎?為何他們總是挖國家根基以肥私?
皮之不存毛之焉附,這是他一個目不識丁的大太監都能明白的道理,為何這些文曲星就不明白呢?
更何況他們老是欺壓他心中的最親的人,在朝堂上對朱由校蹬鼻子上臉,是可忍孰不可忍!
所以他魏忠賢這才不惜背負滿身罵名,冒天下之大不韙,和文官們勢不兩立。
可如今,這個世界上最愛護自己的人走了,自己做的一切,又有何意義呢?
巨大的悲痛與失去靠山的悲涼讓這位紅極一時的權臣萬念俱灰,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轟隆隆!
一聲驚雷照亮了天啟帝蒼白的臉,魏忠賢猛的驚出一身冷汗。
這一刻,魏忠賢從綿延不絕的悲痛中清醒了過來,多年的政治生涯積累的對於時局做出明確判斷的能力並沒有因此受到影響:
正值壯年的天啟帝還沒來得及留下骨血就英年早逝了,按照皇室的慣例,皇帝無子、兄終弟及。
此刻,可以決定江山歸屬的皇帝遺詔就在自己的手裏,到底要不要奉詔呢?
不奉詔吧,這畢竟是他的遺願,和他情同父子的自己,又豈能不成全他?!
奉召,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自己比誰都懂,一旦奉詔,迎接自己的下場,很可能是死無葬身之地。
此時的魏忠賢腦中天人交戰,糾結無比。
……
與此同時,在皇宮的另一頭,天啟帝的弟弟信王朱由檢——這位合法的皇位繼承人,已被魏忠賢“請”進宮裏一天一夜了,皇兄是死是活,無從而知,就連自己也是禍福難測。
朱由檢秉燭獨坐,宮門口,兩隊全副武裝的侍衛來回穿梭巡視,像是守衛又似在監視,彷彿隨時準備應對不測事件的發生。
朱由檢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了,不是魏忠賢不給,而是朱由檢不敢吃,畢竟現在這個時候,什麼事情都可能是會發生的。
朱由檢與魏忠賢的天人交戰不同,他已經想好把魏忠賢放在了何處了,畢竟魏忠賢可是一把鋒利的刀,用好了絕對能產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
也許是這個世界的魏忠賢有修為和實力的緣故,所以他可比歷史上的魏忠賢有魄力多了,既然想不明白何不見見信王,看看他的想法是什麼?
不得不說,魏忠賢這是一個非常聰明的舉動,畢竟他現在還有莫大的權勢,有着談判的資格。
魏忠賢說干就干,直接往朱由檢的方向走去。
卻說朱由檢在干坐着的時候,就見一位身着蟒袍的老太監走來,不用說這就是魏忠賢了,朱由檢知道關鍵時刻來了。
同時,他也在心中一笑,看不出來,魏忠賢還是很聰明的嘛!
還不待朱由檢迎上去,就見魏忠賢上前拜道:“老奴拜見信王殿下。”
朱由檢此時當然不敢接受魏忠賢的跪拜,那是取死有道。
於是他連忙走上去扶起了魏忠賢道:“魏公公,何必如此,孤可擔不起啊!”
魏忠賢年老成精,哪裏聽不出朱由檢的話,也直接道:“殿下不日就將御極登帝,天下都將在殿下手中,自然當得起奴婢一拜的。”
朱由檢笑道:“魏公公勞苦功高,百忙之中還來見孤這個大閑人,顯然是有要事,請說吧!”
魏忠賢此時心中十分詫異,因為他知道朱由檢是被東林黨教育大的,暗說應該對他恨之入骨才對。而且信王不是長於深宮婦人之手,怎麼會有如此城府?
若不是魏忠賢以前見過朱由檢,他都要懷疑眼前的是不是信王本人了。
不過魏忠賢也沒有多想,而是問了一個致命的問題,道:“信王殿下天資聰穎,卻不知您對東林黨和閹黨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