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刀氣過頸
“寧老有什麼想說的,不妨說出來!”柳塵突然轉頭直勾勾看着他說道。
縱然寧碧落不太清楚該不該講,但既然柳塵都問了,他也就並無太多顧慮!
他頗為有些無奈的搖頭一笑看着柳塵,緩緩說道:“小公子,邊荒傳來消息,不日前往邊荒的那些人都要回來了!”
柳塵一愣旋即陷入了沉默之中,低頭沉思的他過了會兒才抬頭看向一直觀察着自己言行舉止臉色談吐的寧碧落,喃喃細語似有氣無力地說道:“爺爺也回來吧!”
寧碧落看着他覺得這種事不必隱瞞,不如坦誠些直言不諱,點頭道:“嗯,但老爺子會是最後離開的,畢竟邊荒還是要人鎮守一下,免得那些生靈突然反悔捲土重來!”
柳塵點頭看向毫不知情地蘇婉兒,又撇過頭看向台上正汗流浹背的沈落陽,內心充滿了憂慮的他立馬明白一件事情,這場比試看樣子是他主導的卻不過是他那個爺爺盤算的計劃一步被他來了個順水推舟!
柳塵愣愣一笑痴痴地看着蘇婉兒,他異樣的情況自然引得蘇婉兒察覺,她俏紅着臉上揚的眉頭緊皺看向他,不解道:“看我做什麼,我臉上又沒花!”
柳塵咧嘴笑了笑道:“無事,就是覺得好看!”說完就轉過頭一本正經地看向台上方向。
蘇婉兒嘟囔起嘴有些生悶氣地看了他一眼,好看,自己啥時候丑過,難不成你就覺得我平時醜八怪一個還是有很多比我好看的!
不過,這種想法她只在腦子裏過了一遍,也不敢隨隨便便說出來,特別是這種人多的時候,畢竟還是要些臉皮的,總不能被人說是厚臉皮的女人吧!那可不光不好聽面子上也過不去的,最主要的是給他又拉下一些不好的感覺,總是做不好哪怕一件事,總會有一天被他嫌棄的吧!
一旁的柳塵情不自禁地搖頭無奈的露出一臉苦笑,牽住她的手看向她水燦燦的眼眸,道:“小花貓,你這傻丫頭兒,想那麼多不累?別想那些有的沒的,提我想想如何讓我那個還差結拜的好大哥贏下這一場!”
蘇婉兒皺眉看向他,眼中儘是迷茫與不解地問道:“贏這一局很重要嗎?”
柳塵重重嘆了一口氣,不由分說地點頭道:“是,很重要,他若贏了我就多了一線希望與一份資本跟老頭子談條件!”
蘇婉兒看着他漸漸凝重地面龐,沉默一會兒接着問道:“倘若輸了會怎樣?”
柳塵微微一愣,陷入沉默之中,傻眼看着眼前的她久久不能說話,也許是沉思之中掂量許久的最終結果,他終究是開口道:“他若輸了我也就輸了一局,你也就徹底沒了希望成為柳族唯一的族左大人!”
“族左!”蘇婉兒聽着這個名頭,心頭不由緊緊一凝,心神恍惚地看着他久久不能語!
柳族族左,她雖說了解不多。但她還是知道一些斷斷續續的情況,聽說這可是柳族下任族長夫人的別稱,而這族長夫人有且只有有那麼一人,便是族左。而在族左之下,就是族長的一妾,族右。
族左族右,不過一字之差一稱之別,可這身份地位以及各種待遇皆是天壤之別的。
蘇婉兒久久失神地獃滯原地,她是有沒想到但卻萬不敢想真會有這麼一天,他會為了自己苦心孤詣地為自己謀取族左一職!
“我……我聽說你們柳族與蕭族常聯姻,而這歷代族左之位無一不是蕭族出生的小姐來擔任,公子,我這……要不就別跟別人搶了,做個妾也好,只要陪…”
“不行!”柳塵卻突然轉頭一臉嚴肅莊重地看向他,沉聲道:“我喜歡的女人怎麼能受委屈,行了,這件事我會想盡一切辦法達成的!”
寧碧落在一旁冷眸半眯眼看着兩人,更聽着柳塵的話沒來由地搖頭轉身離去,也不去在意場上兩人的打鬥,喃喃自語道:“年輕就是好,年少輕狂天地不畏,可你總會明白一件事兒的,縱然強如柳老爺子也曾為此低頭屈服呢!”
寧碧落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此刻他就能在腦海中聯想到這對佳人未來面對的困難何其巨大,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悲慘的結局無可改變!
人生嘛,年少輕狂總歸會有,但誰人不會在這個階段遍體凌傷呢?總得遍體鱗傷之後在低下一直高昂的頭顱!
台上台下兩種各異情景狀況。
寧碧落停下遐想連篇的思緒看向打的可謂是熱火朝天的台上兩人,寒冰元這個縱使在一眾柳族護院老人眼中也算異類的老傢伙竟然會中規中矩對這個江湖廟堂上皆有極佳口碑的沈姓大世族的唯一傳人如此掏心掏肺,真是難得一見!
沈落陽所在家族也曾是姜國江湖與廟堂聲名遠揚的氏族,不算沈姓上輩人物中十八大先天巔峰高手,單三大宗師境的太上長老就不一般,一人曾名揚天下傳播出赫赫威名沈王刀,另外兩人更曾躋身八宗爭奪中最有力的頂尖高手,雖雙雙落榜卻無人敢輕視這兩人到達掌域之上一身不俗的實力。
可惜,沈落陽幼時三大宗師逝世兩人一人更是卧床不起,又無人躋身宗師境頂替沈氏一族巔峰戰力的席位,不僅家道中落。更被世代為敵的葉氏一族趁勢滅了門險些絕了戶,才落下兩個年幼男童被葉氏一族收為奴僕,只有一辱沈氏當年一刀之仇!
而今邁步從頭越的沈落陽不但有望超越自家曾經最頂尖的老祖宗,更有希望成為下一名八宗的有機競爭者。葉氏一族宗師四人,兩人正武一人觸域,此三人皆白髮蒼蒼的年邁之軀,不說他們縱然依舊正值壯年也不是境界遠超他們的沈落陽對手,就單三人已年老體衰實力更是大不如前,自是在柳塵眼中不足為慮!
唯有躋身八宗的葉青是其頭號大敵,本無望與葉青為敵的他先後有柳長君相助破入宗師后境界實力突飛猛進,后又得有世間孤本的《左手刀譜》,今寒冰元更加有意在給他來一趟拔苗助長火上澆油,至於提前成材或是早早枯死,只得聽天由命去!
寧碧落不與柳塵說道那些心中隱晦,也就趕緊抓住機會轉移心思,格外花着縝密細膩眼神時刻關注着沈落陽的一招一式以及寒冰元那個傢伙的殺機四伏中暗藏生機的刻意提攜。
沈落陽一刀在手天下我有的霸道氣勢,洶湧磅礴澎湃如海,其刀法凌厲霸道無匹,刀光如霜凍般呼嘯着寒徹骨的氣息殺向寒冰元。
寒冰元微微皺眉看向沈落陽當頭劈開的一刀,眼眸之中綻放些許精光寒意,仿似有股直透靈魂的力量可看透沈落陽刀法之中暗藏的內蘊與刀法奧秘。
寒冰元手掌微凝化爪,爪心緩緩凝聚出一股透明無形的氣旋,氣旋迅速成長為一股球狀能量體,球狀氣旋被寒冰元伸爪抓向沈落陽劈來刀鋒時重重拍出,竟化作一股無形手爪成功隔空穩穩抓緊了了沈落陽那一記無形刀氣,雙方勢均力敵!
柳塵在台下同寧碧落幾人一塊兒默默瞧着台上兩人的客氣廝殺,何嘗看不出來寒老對沈落陽的栽培情誼,卻又刻意不使他能穩超勝卷的贏下這場本來沒有絲毫勝算的賭鬥。
柳塵提肩深吸口氣舒緩了在心中那一股盤旋許久的鬱悶氣,台上沈落陽同樣情緒複雜,這個看似能被自己穩超勝卷的老人卻始終如一壓着自己那麼一頭,就是那麼一頭,他升他也升,他降他也降,這種火候均勻的力量把控遠遠比老人帶給他的壓力以及其本身足以讓他窒息的實力還要濃厚的緊。沈落陽不同柳塵這位身子骨金貴公子哥兒,他可是自小歷經了無數坎坷磨難在江湖的腥風血雨中殺出無數個重圍逃的生天的武夫,在刀尖劍刃上來回翻滾身軀的他不曾懼怕什麼,生死置之度外的武夫又能怕什麼?他實在想不出來。
既然,柳塵這位公子哥兒都能清晰可見地明白寒冰元的刻意栽培,這般提攜之術少有耳聞與目睹,今天突然發生自己身上讓他沒有受寵若驚,反而有些激怒他,他渴望已久一場堂堂正正的跨境廝殺,對於自己的實力進展成長等等才是可望不可即的少有財寶!
他又如何捨得,可嘆總不能負了這姓寒老傢伙的面子辜負人家無親無故的一番好意苦心,他一個撇頭躲過寒老威如雷霆抓向臉頰的一爪,同樣不願示弱的他忙不迭一刀颳了出去,這一刀可是徑直奔向面前老頭兒無所庇護措施的赤裸脖頸兒去了,刀鋒凌厲鋒芒畢露,刀氣如霜降雪寒徹人骨呼嘯刺啦的隔着不大不小不足一寸距離硬生生在這老頭兒脖上拉出一道無雙刀氣廝殺的鮮紅血痕,眨眼間血流如水!
沈落陽一擊即中,殺招得逞的他忙不迭後退不止五六步保持與面前寒老頭兒的足夠距離,防止他的突然暴起猙獰面目生撕了自己手中這把難得的好刀,至於自己安危倒是未曾想過的他抬頭看向摸了摸脖頸流血的老頭兒,見老頭兒抬手看着手上的血跡皺眉看向自己,瞬間如臨大敵,單刀在手又去摸緊腰間未出鞘另一刀,雙刀緊握頓時心安不少的他也就不再惶恐,而是彎曲身子時刻保持警惕沉默地注視着寒冰元這個可怕的對手。
因為,他知道自己下一刻出手極有可能是雙刀盡出,雖攔不住這個老頭兒恐怖可怕攻勢,可要想殺或短時間打敗自己,那也幾乎是痴人說夢的想法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