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和正文無關的段落二
老七用食指比在嘴唇上,取下肩上的煤燈,將剩餘的煤油倒在了崔胖子的屍體上,然後點燃。
接着他用最小的音量對大家說:“跟着我做。”
只見他按下了外衣上的水冷按鈕,割斷安全繩,看準了一塊突出的岩石,快速爬到了岩石下,與此同時身體縮做一團。
其他幾人動作雖沒他這麼熟練,但也儘可能快的完成這這些動作。
見大家已經到位,老七又小聲叮囑:“閉上眼睛,千萬不要抬頭。”
如同鐵鎚敲打在岩壁上的聲響越來越近,聽老人說出現了長有類似壁虎腳掌的飛猿,所以它們可以在懸崖絕壁上快速爬行,但沒人親眼見過,或者見過的人都已經死了。
“永遠不要抬頭,永遠不要和飛猿對視。”這是拾荒者世代相傳的求生法則。
飛猿是帶對人類的憎惡從天而降,它們是天生的致命武器,不吃不喝不睡覺只會沒有理由不帶憐憫地殺人。
經歷了將近200年的爭鬥,生命更為脆弱的人類不出意外的落敗了,他們失去了天空、海洋和大地,被迫像老鼠一樣躲入地下,換來的也只是相對的安全。
為了防止飛猿組織大規模的致命進攻,人類四散在黑暗的深淵之中,事實證明這是個聰明的選擇,漸漸的飛猿似乎成了遙遠的、可怕的存在。
很不幸的是,此刻對於老七和考古小隊來說,這種可怕的存在既真實又致命。
老七在心中不停地默念着:“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沉重的步伐越近,他念得越快。
當那怪物靠近自己的時候,老七甚至能感覺到它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殺氣。
好在這股殺氣沒有在他身旁停留太久,頭頂的岩石和衣服里循環着的冰水掩蓋了身體上的熱量,被點燃的屍體顯然讓怪物更感興趣。
老七依然不敢掉以輕心,大概過了兩個小時,他才試着睜開雙眼。
周圍一片漆黑,他取出了螢石,崔胖子的屍體已被燒焦。
又過了幾秒,他依然活着,這才真正鬆了口氣。
老七還不敢大聲說話:“它走了。”
他慢慢爬向葉韜,小聲說:“葉隊,不能再往上爬了,剛剛運氣是運氣好,只有一隻,上面肯定還有更多。”
葉韜很堅定地回復說:“你知道這不可能。”
老七勸他道:“統一口徑,說我們到了那邊什麼都沒發現,城主大人會相信的。”
葉韜搖搖頭說:“我做這些不只是為了城主。”
老七嘆了口氣,說:“已經死了一個人,我不曉得你們究竟要找什麼,但真的值得嗎?“
葉韜說:“值得。我們幾個出發前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我建議你也做好類似的心理準備。已經耽誤太久時間了,請繼續帶路吧。”
葉韜的冷靜和考古隊其他成員堅定的眼神讓老七毛骨悚然,這讓他沒有別的選擇。
繼續前進的路上,他開始盤算如何甩掉他們。老七完全可以用速度和他們拉開一定的距離,然後丟掉光源,憑經驗和直覺朝着別的方向盲爬。缺少了自己的指引,考古小隊即便萬幸中躲過飛猿,也必定找不到回去的路。沒人知道他們找上了老七,老七隻用編個故事圓了這幾天都去幹了什麼便不會有攤上麻煩。
但如此一來就沒人付他錢了,那是老七做夢都不可能夢到的金額。
有了這筆錢,老七可以在千葉城買間屋子,不用多大,有張床就行,他的後背已經受不住冰冷的地板。
老七從沒有感受過溫暖柔軟的身體,有了這筆錢,他就不用再去找屍妓,他可以買個活的女人。她不需要有體香,只要洗乾淨之後沒有惡臭味就行,運氣好點的話說不定還能給他生幾個孩子。
去他媽的,死就死,繼續這樣活還不如死了,我得換種活法,我得要這筆錢,老七心想。
接下來的時間,一行人沒有休息過,沒人說過一句話。
當老七感覺到空氣開始變的潮濕時,他放慢了爬行的速度。
他回頭對葉韜說:“差不多快到了。我們分散開,一塊一塊岩石摸,摸到潮濕的地方,閃兩次螢石。”
沒過多久,老七在自己的右上方向看到了兩次螢石閃動的信號。
他爬了過去,果然摸到了從上方流下的渾濁液體。
他對大家說:“順着向上爬。”
果然,很快他們發現了一個兩人高的圓形洞口,渾濁的液體正是從那裏流出的。
在做了將近十天的爬行動物后,一行人終於可以直立行走了。
從洞口向前,他們走了大概半個小時,四周空間開始變得開闊起來。
繼續前行,不遠處他們發現了一扇鐵門,將近50公分厚的門板被硬生生地撞成了稀巴爛。
老七摸着鐵門說道:“飛猿乾的。”
葉韜明白老七的心思,說:“如果你不想進去,可以在這裏等。”
老七欣然答應:“好,反正接下來的精細活我也幫不上太多幫。從現在開始算,我等你們12個小時,如果你們趕不回來,就只能靠自己回去了。”
葉韜點點頭。
老七在不遠處找到了一個隱蔽的洞穴,放下行囊,躺了下來。
終於可以歇會,3個小時前老七的小腿就已經感覺有些麻木,他深深舒了口氣。
果然不服老不行了,實在是太累了,不知不覺間老七居然進入了夢境。
老七很確定自己是在夢裏,因為在他眼前站着一位銀髮妙齡女子,而她的美是在現實中老七不敢直視的。
她巴掌大小瓜子般的精緻臉龐輪廓幾乎沒有粉飾,卻絕沒半分可挑剔的瑕疵。特別是那小巧玲瓏的鼻子,清秀無倫,兩葉薄薄的絳唇也讓人有種想要去親吻的衝動。
銀灰色的長發被梳向了一側垂向左肩,高挑的個頭,瘦不露骨,標準的衣架子。她身上穿着一件白色弔帶連衣裙,大大的V字領讓她胸前看上去有些空蕩蕩的。老七卻不介意,男人通過女人胸部的大小形狀來判別女人的性感,實在膚淺,因為女人身體上最誘人的部分應是鎖骨。
至於她的鎖骨,更是這世上最美的藝術品。在凝脂般肌膚的襯托下,深淺適度的骨溝,宛如兩縷輕煙,配合飽滿卻不臃腫的肩頭,不經意見使得性感嫵媚流轉與頸間的同時又委婉堅定地將矜持之美瀰漫了出去。
銀髮女子走到他面前,輕輕地說:“我在等你。”
老七詭笑着說:“是么。等我對你做什麼呢?”
“跟我來。”說完,銀髮女子轉身向遠方走去。
老七知道周圍隨時都有可能衝出一隻飛猿將自己撕碎,他應該清醒過來,但即使是在夢裏能見到這種美人的幾乎都是微乎其微的,他想要觸摸那光滑的肌膚,就算只是在夢裏。
於是,他控制不住自己,邁開腿跟了上去。
銀髮女子明顯很熟悉這夢中的世界,她帶着老七左轉右轉右轉又左轉,把老七完全轉迷糊之後,她停在了一扇藍色木門前。
她問:“準備好了嗎?”
老七不知道她什麼意思,但已經忍不住推開門,走了進去。
門的另一端,是一片白色的無盡世界,老七轉身用手去碰銀髮女人,她的身體如空氣一般揮散開來。
他張開嘴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耳朵里瞬間充滿了嘈雜的鳴叫聲。
老七想要逃出這房間,進來的藍色木門已經融入周圍無盡的白色中,消失不見。
他想要讓自己醒來,也沒有任何效果,漸漸的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身處夢境之中。
他捂着耳朵,蹲在地上。
就在此時,一個沙啞的、無法判別性別的聲音說:“你好,幸運的螞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