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為卿梳妝
此時，天已破曉，晨光微露。
凌若雲一夜未眠，腦海中閃過自己和沐九卿過往的一幕幕，內心久久不能平靜，一想到那個曾經驕傲恣意的少年如今如同行屍走肉般的活着，她的心便隱隱作痛。
她無法原諒他，卻又見不得他如今的頹敗，凌若雲內心矛盾至極，或許，她們的相識本身就是一場錯，她寧願從未認識過他。
罷了罷了，一切都已是過往雲煙，她們再也無法回到當初，那一劍，就當是還了他將自己從黑暗中拉出來的恩情了罷，從此兩人陌路，各不相欠。
一直縮在床角酣睡的小糰子被光線照醒，迷迷糊糊的睜開碧綠的小眼睛，就看到凌若雲睜着雙眼，神色似乎有些不對勁，情緒低落。
“老大？”
小糰子輕喚了一聲。
凌若雲眉心動了動，神色很快恢復正常，紅唇微微蠕動，“嗯？”
“你沒事吧？”小糰子撲閃着小翅膀飛到凌若雲面前，小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凌若雲，擔憂地問道。
“無事。”凌若雲聲線平淡，聽不出一絲情緒。
靜默良久，凌若雲揉了揉眉心，這才起身。
小糰子總覺得凌若雲有哪裏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甩了甩頭，可能自己想多了。
夜無寒毫無聲息地進了凌若雲房間，就看到一團雪白的圓球飛來飛去，莫名地覺着礙眼，直接一巴掌將小糰子拍在地上，嗯，果然順眼多了。
小糰子臉朝下突然被拍在地上，一臉懵逼地抬起頭，對上夜無寒冰冷的視線，剛欲升起來的怒氣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毛絨絨的臉上浮現出一個誇張的笑容，小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訕笑道：“早……早啊，哈哈……”
原諒它一見到夜無寒就這麼慫，以夜無寒對老大的佔有欲，要是讓他知道自己其實是個公的絕對會閹了自己的！
夜無寒淡瞥了它一眼，冰冷地吐出兩個字，“礙眼。”
小糰子看了看夜無寒，再看了看凌若雲，瞬間明白了什麼似的，揮着小翅膀，灰溜溜地重新縮在角落裏，一動不動，嗚嗚嗚，為了老大的幸福，小糰子真的覺得自己太難了。
凌若雲聽到動靜，神色微動，卻沒有回頭，坐在梳妝鏡前，如瀑的墨發柔順的垂在身後，拿起台上的紫檀木梳，剛欲抬手梳理，手中的木梳卻落入了一隻修長如玉的手中。
“小雲兒，我來幫你。”夜無寒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寵溺地目光看着銅鏡中那張如玉的容顏，輕笑道。
凌若雲微怔，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夜無寒微涼的指腹掠過自己的頭皮，頓時感覺一道細密酥麻的電流順着頭皮傳遍全身，心裏彷彿羽毛輕撫而過，痒痒的，讓人淪陷，凌若雲眸子變得有些迷離，彷彿覆上了一層薄霧，朦朧，卻也美的醉人。
夜無寒白皙修長的手指穿過凌若雲綢緞般濃密柔順的青絲，另一隻手拿着木梳，細細的梳着，仿若對待什麼珍寶，溫柔至極。
晨光透過木窗，灑在夜無寒微垂的眸上，透過銅鏡，凌若雲看到他嘴角繾綣溫柔的笑意，俊美的臉在微黃的晨光中美成幽魅。
凌若雲就這樣怔怔地看着他，一時忘了反應。
不過一盞茶功夫，夜無寒便給凌若雲挽了一個簡單卻不失優雅的髮髻，然後從戒指中取出一根玉簪，輕輕地將其插入發中，簪子形如象牙，簪頂雕刻着流雲明月，整個簪身，玉色光潤如冰雪，更是映襯得凌若雲的肌膚若雪，絕色傾城。
小糰子縮在角落，偷偷向外瞄了瞄，便看到兩人在銅鏡中深情凝視的畫面，微妙的情愫在兩人之間蔓延，一室溫馨，讓人不忍心打擾這唯美的畫面，小糰子捂了捂眼，覺得自己待會不用吃東西了，因為它現在已經飽了……
“咚咚咚……”
一陣輕微的敲門聲響起，外面傳來凌夜初的聲音，“姐姐，你醒了嗎？”
凌若雲回過神來，有些慌忙地移開視線，耳尖微微泛紅，站起身來，回道：“醒了，馬上就來。”
捕捉到凌若雲微紅的耳尖，夜無寒低笑出聲，聲音低而清越，像吹過松林萬壑的簌簌風聲。
凌若雲臉頰泛過粉紅，不自然地將視線轉向別處，清了清嗓子，“那個，夜初該等急了，我們快些出去吧。”
“好。”夜無寒眸中掠過一抹笑意，語調溫柔，聲線勾人。
一開門，看着出來的凌若雲，凌夜初眸中掠過一絲欣喜，但當看到隨後出來夜無寒時，那抹驚喜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冷光微凝，藏在袖中的手握了握，最終沒有說話。
小糰子見兩人都出來了，趕緊揮着小翅膀跟了出來，便看到凌夜初有些微妙的神情，有些不解，“小夜子，你怎麼了？”
凌夜初冷冷地看了小糰子一眼，上揚的音調含着一絲危險的意味，“小夜子？”
卧槽，怎麼將心裏想的稱呼給叫了出來，小糰子連忙打哈，“啊？什麼小夜子，你聽錯了吧，我沒有叫小夜子啊。”
凌夜初淡瞥了它一眼，丟給它一個警告的眼神。
小糰子內心委屈，想自己堂堂九幽一族，和凌若雲待在一起怎麼就感覺自己毫無地位呢？想到這裏，小糰子哀怨的看向凌若雲，只是還沒對上凌若雲的視線，就察覺到一道冷冽的視線淡淡的掃過自己，小糰子默默的收回視線，此刻它只想在地上畫圈圈，寶寶心裏苦，但寶寶不說。
“好了，我們下去吧，找個地方用膳，我知道有處酒樓，那裏飯菜不錯。”
凌若雲好笑地看了小糰子一眼，然後向眾人提議道。
兩人微微點了點頭，吃貨小糰子完全忘了自己剛剛已被狗糧餵飽的情景，聞言，雙眼發亮，“真的嗎？那還等什麼，我們快走吧，我都要餓死了。”
一行人在凌若雲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家酒樓，牌匾上瓊樓二字蒼勁有力，看起來格外醒目，酒樓不算大，生意卻是極好，來來往往的客人絡繹不絕。
“喲，三位客官，可是要吃些什麼，儘管吩咐，絕對包您滿意。”掌柜見凌若雲等人進來，三人皆是氣質不凡，特別是那位戴着銀色面具的黑衣男子，舉手投足見盡顯帝王之氣，因此也不敢怠慢，急忙笑臉相迎。
凌若雲詢問的目光看向夜無寒和凌夜初兩人，不知道他們要吃什麼。
“小雲兒看着點就好，我不挑。”夜無寒眸光溫和，語氣也帶着醉人的音調。
凌夜初也點了點頭，示意自己一樣，不挑。
凌若雲大致點了一些菜，然後要了一間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