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凌若雲娘親
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深沉得化不開……
房內,凌若雲安靜地躺在床上,清淺的呼吸幾不可聞,窗前灑滿了月色,一室靜謐與美好。
夜無寒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房中,看着凌若雲安靜的睡顏,如墨的雙眸浮躍着點點笑意,宛若星辰,格外好看。
突然,凌若雲黛眉緊皺,小臉也是浮現出痛苦的表情,嘴中喃喃地說著什麼,夜無寒臉色一變,低頭仔細的聆聽。
“九卿,為何……”凌若雲聲音透着一絲絕望,和濃濃的不甘。
夜無寒臉色有些難看,九卿是誰?是她在意的人嗎?為何她在夢中都能夢見他。
看着凌若雲緊皺的眉頭,夜無寒忍不住伸手想撫平她蹙成一團的柳眉,突然,凌若雲猛的睜開了眼睛,四目相對,夜無寒的手僵在半空中。
凌若雲此刻目光冰冷,聲音同樣幽冷清寒,“你想幹什麼。”
夜無寒收回手,眸中劃過一絲嫉妒,“九卿是誰?”
“與你無關。”凌若雲清冷的聲音響起,但夜無寒還是聽出了其中隱藏的一抹哀傷。
“他傷過你。”夜無寒眸中冷光一閃即逝,不是疑問,而是肯定道。
凌若雲靜默半晌,才緩緩道:“夜公子夜闖閨閣,就是要來和我討論這種問題嗎,如果是的話,那麼請回吧。”
見凌若雲沒有否認,夜無寒的心莫名地疼了一下,她是在乎那個九卿的吧,連他傷過她,她卻還是忘不掉他,夜無寒突然覺得有些煩躁,從乾坤戒中拿出凌若雲需要的藥材,放在桌上,背對着凌若雲,聲音有些冷,“這是你需要的藥材。”話音剛落,身影便消失在無邊的月色中。
凌若雲看着夜無寒消失的背影,良久,輕輕地喚了一聲:“夜無寒……”
“剛剛那人是誰?實力真是深不可測,我都不敢出來了。”小糰子見夜無寒走了,才從外面進來,問道。
凌若雲沒有回答,重新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着了。
小糰子見凌若雲貌似心情不好,也不再打擾,悻悻地回去了。
“沐九卿……”凌若雲喃喃道,聲音帶着一絲不甘,本以為自己徹底放下了,沒想到今天晚上竟夢到他將自己一劍刺死的情景,自己果然還是不甘心就這樣死的不明不白呢,終有一天,自己要親自問清楚他為何要害自己。
想到夜無寒離開時的背影,凌若雲竟感到他有一絲孤獨和落寂,心微亂,無奈地閉了閉眼,暗嘆一聲,我們果然還是適合做陌生人。
一夜無眠,第二天清早,凌若雲用完早膳便去了凌震天的院子,有件事還是要搞清楚的。
“爺爺。”凌若雲踏進院子,見凌震天在外面練功,便叫了一聲。
“雲兒怎麼過來了,快來坐。”凌震天站起身來,驚喜地看着凌若雲。
“爺爺,我想問您一些事情。”凌若雲坐在凌震天身邊,開口道。
“雲兒有什麼事儘管問,爺爺知道的一定會說。”
“爺爺,您有沒有發現城主歐陽家對我們似乎存在敵意,您知道是怎麼回事嗎?”凌若雲眉頭微蹙,不解地問道。
凌震天怔了怔,目光看向遠處,似是在回憶着什麼,隨即輕嘆了一口氣,緩緩道:“唉,雲兒長大了,有些事是時候讓你知道了,這事還要從二十幾年前開始說起,那時候爺爺還年輕,經常去靈霧山修鍊,有一天,爺爺在靈霧山邊緣的一處樹叢中發現了一名受傷的年輕女子,也就是你娘,你娘當時傷的很重,已經昏迷了,爺爺便把她帶回凌府請了醫師為她療傷,你娘修養了將近半個月才好起來,這期間,她始終閉口不提自己的身世和遭遇,爺爺也不知道你娘到底經歷了什麼,只知道有一段時間她的情緒很是低落,不過後來她似乎想通了什麼,開始有了一絲生氣,其實爺爺也看得出來,你娘並不是個簡單的人,她氣質出塵,風華絕代,實力強悍,而歐陽雲海無意間一睹你娘的芳容,便對你娘一見鍾情,後來他對你娘展開了猛烈的追求,你娘明確的拒絕了他,但他仍不死心,在七夕那天,更是當眾向你娘表明心意,其實那時候你娘已有身孕,孕吐有些嚴重,心情不好,在那天便說了一些重話,再次拒絕了他,離城眾人都在暗地裏笑話他,他惱羞成怒對笑話他的人大打出手,你娘為了救那人一掌將歐陽雲海打成重傷,他也因此因愛生恨,暗中對爺爺下手,你娘感激爺爺的救命之恩,幾番對他進行警告,他忌憚你娘的實力,有所收斂。”
“後來終於到了臨盆的那天,沒想到你娘竟然大出血,後來人雖然沒事,但也因此落下了病根,身體一直很虛弱,撐了一個月終是沒能撐住,就……”
說到這裏,凌震天眼眶有些濕潤,聲音哽咽。
“這麼說我並不是爹的親生女兒?”凌若雲若有所思。
凌震天緩了一會,輕輕點了點頭,“是的,你娘親身受重傷的時候就已經懷孕了,只是當時她自己也不知道,你的具體身世你娘也沒有提及,貌似那是她一段無法忘記的傷痛,不能提,一提就痛不欲生,她臨終前拜託我照顧你,只希望你平平淡淡地過完一生。”
凌若雲沉默了一下,繼續道:“那我娘有留下什麼嗎?”
“沒有特意留下一些東西,但是有些遺物爺爺留着,這就拿給你看。”凌震天從房中拿出一個匣子,遞給了凌若雲。
接了過來,打開匣子一看,裏面有一個紅色細繩穿引的紅色玉墜,散發著古樸的氣息,背面還刻着一個“瑾”字,凌若雲撫摸着這個玉墜,若有所思,“爺爺,我娘叫什麼?”
“上官瑾晚。”
“上官……”凌若雲喃喃自語,又是一個沒有聽過的姓氏,娘親的身份絕不簡單,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有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凌若雲腦海中掠過一個個疑問。
“雲兒,如果你想做什麼,有什麼想法,儘管和爺爺說,爺爺都會支持你。”凌震天認真地看着凌若雲。
凌若雲由衷地笑了笑,“謝謝爺爺,照顧了雲兒這麼多年,一直支持着雲兒。”
“傻孩子,爺爺希望雲兒可以一生平安,但是爺爺也知道有些事情你有權利知道,自己做出選擇,這樣你才不會後悔。”凌震天笑了笑,似是釋然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