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熟女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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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就像是結在樹上的蘋果,各個年齡階段有各自的精彩。青蘋果長在樹梢下,觸手可及,於是還來不及成熟就被早早的摘下,香脆可口,口感青澀。她們最好的年華獻給了婚姻。有些蘋果長在樹梢中間,有人守在樹下等她們成熟,等到了最好的時候再摘下,正是清甜可口。而有一類女人卻是長在樹的最頂端,看盡風景,孤芳自賞,男人沒有歷經艱難險阻的耐心,而她們也不肯從雲端下來,久而久之,她們就在枝頭上熟透了。”

廣播裏里的DJ自以為幽默,用着矯揉造作的聲音發表他狹隘的觀點,房間裏傳出一聲冷笑聲。

拉開的落地窗外是籠罩着城市的黑幕,只是造物主忘記在上面撒上鑽石作為點綴,地面上卻是燈火通明,像無數顆切割完美的寶石聚在一起。落地窗被拉開,城市高空依舊渾濁的風吹進房間,撩動着窗帘。

地板上擺放着一瓶甜酒,一碟水果。盤腿坐在地板上的女人失去了品酒的雅興,泄憤似地把杯中的酒灌進口中。

她的好心情被這個廣播DJ的一段話給毀地一乾二淨,連渣都不剩。

本來這是難得的星期五的夜晚,她為自己買了一瓶櫻桃甜酒,準備舒服地窩在家裏聽她最經常聽的廣播節目。

那節目的主題就是家庭婚姻的各種煩惱,每天都有無數的女人打電話進去訴說她們家庭的不幸,性冷淡,外遇,矛盾,婆媳戰爭等等等。每一個打電話進去的女人除了想自殺就是想殺了她的老公,字裏行間是對婚姻充滿了絕望。

而這個節目正式給楊楊狠狠諷刺婚姻可笑又愚昧的機會。她喜歡喝着酒,在只有她一個人的世界裏嘲諷那些為婚姻憔悴不堪重負的女人,以此警示自己,她此刻做的決定是正確的。

單身萬歲。這句話她從性意識萌發的年齡階段喊到此刻。

此刻她三十二歲,而不幸的是再過兩天她將面對三十三歲的自己。

“她們在談論愛情和婚姻的時候會擺出一副冷傲的表情來,表示談論這個話題是多麼的愚昧可笑,藉此和身邊的人劃清界限,以示她們的與眾不同,但是等到四下無人的時候,她們又會高唱寂寞是一種病,期盼着愛情從天而降。”

在楊楊的胸口,有一團火正熊熊燃燒着,那是憤怒,她恨不得衝進現場提起那男人的領帶給他狠狠地兩耳光,你才寂寞呢,你全家都寂寞呢!

她往後倒去,身體的重量砸在地板上的聲音像一個人受苦的時候發出的吶喊。

她的腦袋碰到了堅硬的地板,腦海里有千軍萬馬踐踏而過。

對自己勇敢一點,就承認自己寂寞。

在早上六點那時候,電話不合時機地響起,她在夢遊狀態下根本沒有想到要看來電人的號碼而接了電話。

電話那邊是她任勞任怨又樸實無華的媽媽,開頭就說:“後天你回家來嗎?”

楊楊一個激靈睡意全散,抱住枕頭作為盾保護自己脆弱的心臟。因為接下來的話題會讓她的心飽受蹂躪。這是經驗之談而非天方夜譚。

“不了,有工作要忙。”

“後天是你的生日,你不回家過還想去哪裏?早叫你結婚生孩子你偏偏不聽,要是你早聽我的話現在早有人陪你過生日。”

“媽……大清早能不能不要談這個話題。”楊楊把自己埋在枕頭裏,想像自己是一隻鴕鳥。

“就是以前我太縱容你才會造成現在的大錯誤。後天你就回家,順便把暖暖的生日也一起過了。”

別一副沒我陪你過生日你就活不下去的施捨的口氣好不好!

“不要!那根本就不是我的生日,你請的都是她幼稚園裏的小朋友,蛋糕也做成喜羊羊的樣子,哪裏有我的份!”說起這件事情就生氣,外甥女和她是同月同日,本着省錢原則的老娘就把兩人的生日並在一起。

第一年是外甥女一周歲生日,全家人都圍着嬰兒快快樂樂,惟獨她這個當事人被丟在一邊,她吃着寫着一周歲生日快樂字樣的奶油蛋糕,在心裏對自己說不要跟一個小不點去計較。

而後幾年也一直是這樣,家裏所有人都圍着孩子轉,偶爾有把目光放到她身上也不是什麼好兆頭,因為接下來一句話就是你什麼時候把對象帶回家來?

幾年過去了,小嬰兒會走路會叫媽媽會交小朋友,那天就變成了遊樂園的大派對,滾圓的小孩子滿地爬,哭着鬧着叫媽媽,大人好聲哄着她們,忙得不亦樂乎。楊楊再度被冷落在一邊,她此刻是成熟的女人,微笑着面對這些邪惡的孩子,在看到有孩子跑過她身邊的時候忍着想要伸出腳絆倒他們的衝動。

這樣的生日她根本不想要。媽媽聽到以後只得嘆氣,說:“今年我們去酒店裏辦幾桌,請你的朋友過來,你看怎麼樣。”

“我出錢,但是我不會過去的。”

“錢錢錢我要你的錢做什麼,我要你結婚生孩子你就不能帶一個男人回家來!”老媽也開始暴躁了。

“媽……”

“別叫我媽!”

電話里只剩下冰冷的嘟嘟聲。楊母再度體會到恨鐵不成鋼的悲憤。低下頭,對上一張好奇的小臉,暖暖趴在她的膝蓋上用她純真無邪的眼睛看着她。

楊母心軟成了泥,把暖暖抱上膝蓋。她只想女兒有一個歸宿,偏偏女兒就是跟她對着干。

兒子儘管沒有女兒那麼成功的事業,但是至少家庭美滿,也不能說是一種幸福。

楊楊對着城市的高大廈比了一個中指:“fXck。”

她不會妥協,此刻不會,以後更不會,她會一個人瀟瀟洒灑地活下去,而不是因為寂寞而隨便找個婚姻的井蓋就跳下去。

等過了十年,二十年,她還是會像現在這樣地快樂下去。牛bb小說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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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女時代(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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