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什麼都沒有剩下
小丫鬟追隨過來，見婉兒公主靜靜站在原地沒有做出什麼衝動出格的舉動，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
看着婉兒公主瘦弱的背影，小丫鬟輕輕嘆了一口氣，關於婉兒公主的消息她多多少少也是聽說過的。再看看婉兒公主看向高台之上的眼神，着實是讓人心疼……
高台之上，隨着金丞相獻上祝詞，一旁的女人主動向肅風伸出了手。那柔若無骨的小手輕輕搭在肅風的手上，兩人緩緩走下高台，腳下是紅紗鋪路。
從婉兒公主的角度看過去，正好看到肅風微微彎下腰，貼心的替身旁女子輕輕提起裙擺的畫面。
這一幕，可真是刺眼。
“姑娘，您還是回屋去吧。”小丫鬟走了過來，許是出於同情，對待婉兒公主的態度還算客氣。
婉兒公主沒有說話，就像是聽不到旁邊的聲音似的，一雙眼睛緊緊盯着緩緩走下高台的兩人。那雙深邃漂亮的眼眸里，漸漸變得空洞無神……
許是察覺到了一道太過刺眼的目光，肅風皺了皺眉頭，目光掃過婉兒公主所在的方向。他微微一愣，面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色，但很快便被他掩飾過去了。
儀式繼續，婉兒公主沒有哭也沒有鬧，這倒是讓一旁的小丫鬟鬆了一口氣。
婉兒公主站在遠處看了一會兒，便緩緩轉過身，從喉嚨里擠出一句略帶沙啞的聲音。“天涼了，回去吧。”
……
到了夜裏，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聽到開門聲，婉兒公主心頭微微一顫，下意識抬起頭看向了門口的方向……
不是她想見的人。
“怎麼，讓你失望了？”一道冷諷的聲音傳來。
婉兒公主收回了視線，目光落在了面前的琉璃茶盞上，直接無視來人沒有說話。
“喂！”一個小丫鬟衝上前來，朝着婉兒公主就是一陣冷嘲熱諷。“我家公主與你說話呢，你聾了嗎？”
“翠翠，不得無禮。”女人輕輕勾了勾唇角，聲音雖溫柔卻也夾雜着幾分嘲諷意味。女人的目光在婉兒公主身上仔細打量了一番，這才淡淡開口道：“這便是駙馬帶回來的那個女人？”
“是。”一旁的小丫鬟點了點頭。
“本公主還以為……”說到這裏，女人微微停頓了片刻。“也不過如此。”
“就是！”一旁的小丫鬟冷笑了一聲，趕緊說道：“與公主比起來，她算什麼東西？公主不必多慮了，駙馬將她帶回來……或許只是看她可憐罷了，駙馬本就是心善之人。”
面對眼前這個女人和小丫鬟的冷嘲熱諷，婉兒公主從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若是放在以前，她早就衝上前去撕爛她們的嘴巴了。
她不是怕，只是懶得計較。
見婉兒公主始終一言不發，一拳拳就像打在棉花上一樣，金域公主討不到樂趣便離開了。
“真是無趣。”
“我們走。”
“公主……”小丫鬟急忙追了上去，面上閃過一絲惡毒。“公主，您就這樣離開了？奴婢可是聽說……”
“聽說什麼？”金域公主停下了腳步。
“奴婢聽說……”小丫鬟猶豫了片刻，才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奴婢聽聞，駙馬昨夜一整夜都在這裏，公主……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聽完小丫鬟的話，女人沉默了片刻。她緩緩轉過身，看了看身後的院子……
沉默了許久，遞給身旁小丫鬟一個眼色，壓低聲音在小丫鬟耳邊交代了幾句。
“是，奴婢明白。”
……
翌日，清晨。
下人將熱水送進書房，看着書房內一片狼藉的景象，下人將熱水放下便準備離開。
“站住！”
“駙、駙馬還有何吩咐……”下人一直低着頭，面色緊張說話都有些結巴。
肅風扶着一旁的椅子慢慢站起身，踢倒了腳邊的酒罈，地上的酒罈相撞砰砰作響。
一夜之間，這男人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眼眶通紅滿身酒氣，那下巴上的青茬顯得十分滄桑頹廢。
“你在怕什麼？”
“回駙馬的話，沒、沒有……”
肅風一步步走上前，一把抓住了下人的衣領，直接將人提了起來。“出了何事？”
“沒、沒事。”下人趕緊搖了搖頭，他可不敢多嘴。
“說！”肅風皺了皺眉頭，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饒、饒命，駙馬爺饒命啊……”
“說……我說，我說！”
“是那位姑娘，您帶回金域國的那位姑娘……”下人被肅風的眼神嚇得瑟瑟發抖，一邊觀察着他的臉色，一邊說道：“清風苑昨夜走水，屋子……全被大火燒光了，只剩下了一堆殘骸，那位姑娘也……”
“什麼！”肅風先是一愣，隨即鬆開了下人的衣領，跌跌撞撞便沖了出去。
清風苑，果真只剩下了一堆殘骸。
院子被燒得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剩下……
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肅風踉蹌着往後退了兩步，那雙充血猩紅的眼睛裏滿是不敢相信，他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不，不可能……”
“風，你怎麼過來了？”金域公主走了過來，急忙遞給旁邊的下人一個眼色，下人會意的點了點頭，趕緊走過來扶住肅風搖搖晃晃的身子。
“風，你先回去休息吧，這邊……”
“滾！”肅風用力甩開了身旁的下人，順手一把抓住金域公主的手臂，那力道大得嚇人。
“說！是不是你？”
“風，你……你在說什麼啊？我聽不懂，你……你弄疼我了，放手啊……”金域公主疼得眉頭皺起，她的確是被肅風的眼神嚇到了。
“你弄疼我了……”
無論她說什麼，肅風都沒有要鬆手的意思，那雙猩紅的眼眶裏湧上了殺意。
就在這時，清理廢墟的下人跑了過來。“公主，屬下們在裏面發現了這個，這個……”
說到這裏，下人偷偷看了看肅風的臉色，猶豫了片刻才繼續說道：“這應該是那位姑娘的隨身之物。”
這裏是金域國，金域國只能有一位公主。大家多少聽說過婉兒公主的身份，但都稱她為姑娘。
下人偷偷看了看金域公主的眼神，再次猶豫了片刻，雙手將從廢墟里刨出來的東西遞到了肅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