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將軍跑了
她這婚事,結的匆忙,哪像別人家的女兒,婚前還會有娘親在一旁細細交代,只有先前將她送進這屋子的張嫂在她耳邊言語了幾句,張嫂說,洞房時,女人是脫光了衣服的,張嫂還說,會很痛,但忍一忍就過去了。
她聽不懂,但只是脫光了衣服這幾個字就足夠她面紅耳赤的。
那現在,她是要怎麼辦?
自己脫光了衣物去床上躺着?
那多害臊呀!
看她站在原地矜持不安的模樣,裴弘毅便又道,“你睡吧,我今夜歇在客房。”說罷,他便要出去,夏瑤一急,忙上前兩步,擋在他面前,“將,將軍,你不能出去睡的。”
她雖不懂,可總是聽說過的,去年李家村的新媳婦兒新婚夜那晚,夫婿去了別處睡,第二日風言風語便將那李家的新媳婦兒給逼得上吊了。
所以她知道,今晚不能讓裴將軍出去睡。
看着眼前這個小小的人兒,個子還不及他胸口,卻是十分堅定的攔住了他的去路,裴弘毅不免覺得有幾分好笑。
“床太小,我會壓着你的。”他雖是將軍,卻只是鎮守這一方窮苦邊界,雖說朝廷每年都有俸祿,但大多都被他拿出去救濟百姓了。
而這將軍府,說是府,卻也不過比尋常百姓家多了幾間房跟那一堵高牆罷了,就是這張床,也只是比尋常人家的木板床稍微大些。
可他身形健碩,而這小嬌妻又如此瘦弱,若是夜裏一個翻身未能留神,真是怕就這麼壓死她了。
她卻連連擺手,“不會的不會的,將軍若壓到我,我一定會喊的!”
她說得很認真,一張小臉滿是誠懇,眼裏藏着幾分擔憂。
裴弘毅只覺得好笑,想着今日是新婚夜,他出去睡的確不大好,這才點了點頭,“那就一起睡吧。”
她終是鬆了口氣,卻又立刻恢復了緊張,想到一個無比嚴重的問題,所以,她還是要自己脫光了?
“你睡裏面。”裴弘毅約莫是喝令慣了手下,當下的語氣也是十分乾脆。
夏瑤只像個得令的小丫鬟似得,點了點頭,走到床邊。
回頭偷偷看了眼裴弘毅,見他正在寬衣,並未看着自己。
如此,她倒也稍稍寬心些。
於是,一咬牙,一跺腳,喜袍連着貼身的衣物一塊兒褪下。
他正巧抬頭瞧見了這一幕,當下便是一陣口乾舌燥。
她雖小,但身形猶如待放的花苞,已初初成型,腰身纖細,仿若他一隻手便能握過來,膚白勝雪,嬌嫩欲滴。
他只覺得一股子邪火正往腦門子上竄,他也是個正常的男人,怎會沒有邪念。
當下便是快步朝她走去,卻是拾起地上的衣物,裹在了她身上。
她猛的一驚,便是連整個身子都僵了,只能感覺到他的手正按着她的雙肩,寬大而有力。
他低沉的聲音自她背後上方傳來,透着幾許隱忍的意思,“你還小,不必如此。”
不必如此,是什麼意思?
夏瑤不懂,但是裴將軍將她脫掉的衣服又給她穿上了,是不是說明,她不用像張嫂說的那樣做?
當下也是鬆了口氣,而裴弘毅已然鬆開了她,只淡淡了一句,“你先睡,我出去下。”說罷,不給夏瑤阻攔的機會,轉個身就走了。
夏瑤看了一眼他方才脫下的衣服,心想着究竟是什麼事這麼急,居然連衣服都來不及披上一件。
夏瑤爬上了床,和衣躺着,如今她到底算是裴弘毅的妻子了,總不能不等丈夫就睡了吧?
於是,她就睜着眼等啊等,等得一旁那小小的紅燭都燒掉了半截了,卻遲遲等不見裴弘毅回來。
然後,她不等了!
嗖的一下從床上爬起,從衣櫃裏拿出張嫂之前替她準備的衣服穿上,又拿了件斗篷,這才急急跑了出去。
今夜風大,不管裴弘毅去做什麼,不多穿兩件總是不行的。
她這個新嫁娘,總不能第一晚就讓丈夫着涼了!
將軍府不大,攏共只有兩個院子,夏瑤就這麼抱着斗篷從前院找到後院,卻始終沒找到裴弘毅的身影。
他是去哪兒了?
他說出去下,卻連外衣都未穿一件,應該不會出門才對。
可府里就這麼大……難道,他還是去客房歇了?
想到這,夏瑤小小的臉上便佈滿的委屈。
哪知此時卻傳來裴弘毅的聲音,冷漠之中帶着幾分關切,“你在這兒做什麼?”
夏瑤一愣,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就見裴弘毅裸着上身,藉著月色看去,竟是汗珠密佈。
她在鄉下,也是見過男人裸着上身做活的,可不知為何,面對裴弘毅,她就是止不住的羞澀。
只好將手裏的斗篷往自己臉上遮了遮,這才道,“今夜風大,我怕將軍凍着……”
裴弘毅這才看清這小娘子手裏捧着的斗篷,想着她對自己的關心,心下一暖,便朝着她走了過來,接過她手裏的斗篷,卻是披在了她的身上,“既知風大,怎還穿着這點就出來了。”
“將軍。”夏瑤一驚,便要推脫,“這是給你的。”
“我不冷。”他沉聲說著,聲音一如既往的渾厚。
恩,他是不冷的,甚至還出了一身汗。
夏瑤這才安心接受了斗篷,卻又問道,“將軍出來這麼久,做什麼去了?”
她不過是好奇心下的隨口一問,哪知裴弘毅臉上一陣窘迫。
還能做什麼去了,自然是滅那被她勾起來的邪火去了。
此處不比軍營,沒什麼趁手的兵器可用,他便在柴房后的荒地哪兒跑了幾圈,打了幾套拳,出了這一身的汗才算是將那邪火給稍稍壓了下去。
他沒回答,她倒是覺得自己逾越了,將軍自然是有將軍的事兒要做的,哪裏需要同她交代。
她如此理所當然的問了,自會惹來將軍不悅!
於是垂下雙眸,輕聲解釋,“我只是隨口問問,沒有別的意思的。”
看她一副被欺負的小媳婦兒樣,他竟有些不忍,只道,“就是在後面荒地練了幾套拳而已。”
哦,原來是練拳去了。
將軍身為將軍,自然是不能生疏了武藝的。
夏瑤點了點頭,就聽裴弘毅道,“走吧,該睡了。”
說罷,這才領着夏瑤一起回了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