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審訊（4）

()證據似乎已足，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未央。

妒恨王筠婷先在自己之前有了墨離的骨肉，因為害怕王筠婷奪去了自己墨家長媳的地位，所以下了殺手。

多麼完美的借口。

可是，故事似乎只講了一半，剩下的那一部分，最殘酷的那一部分，要由誰來講呢？

未央冷冷地掃視着堂上的人，趙隱的神色晦暗不明，她看不懂。可是其他人的，她都看得一清二楚，他們的憤怒，還有憎惡。

她看向了墨離，墨離此時也在看她，他抿着嘴唇，那剛毅的線條微微顫抖。她知道他在忍，這些證詞，恐怕他已經有些許動搖了吧。

一開始他就不信她，從她說出劉遠這個人的時候，他對她的信任，就開始瓦解了。

未央慢慢地閉上眼睛，任由淚水從眼睛跌落。她已經如此了，她如今只盼，她的家人可以無恙。自從她來到這個世界，他們一直在保護她，而自己什麼都沒有給過他們，難道現在還要他們因她而丟了性命嗎？

反正他們都認定了是自己不是嗎？連墨離都在懷疑自己，誰還會來救她，倘若如此，那她還不如認了去，只要能救下葉家。

未央咬了咬牙，正要開口，忽然見一宮人急急忙忙跑到龍擎天跟前，匆匆行了禮，便在龍擎天耳旁說了些什麼。

龍擎天攸地變了神色，站起身來便匆匆走了出去。

當龍擎天再踏入公堂的時候，他的懷裏多里一個人。那人臉色因失血過多而顯得蒼白，她依偎在龍擎天懷中，眉眼間儘是悲痛。

未央獃獃地望着龍擎天眼中的小楠公主，小楠眼裏的痛恨讓未央的頭越發地沉重起來。

眾人看清了龍擎天懷中的人是何許人也后，立刻下跪行禮。

龍擎天隨意地揮一揮手，將小楠公主安置在椅子上，又給她拿了個軟墊。

“段卿家，這孩子關心這案情，央着要來作證。本皇也就許了她了。”龍擎天在小楠身旁坐定，又對着段無淵道：“繼續吧。”

段無淵俯首稱是，便諂媚地看着小楠公主，問道：“公主可否將那日發生的事情講述一次？”

小楠的目光從未央身上移走，落到墨離身上，她微微伸出手，道：“墨離哥哥。”

墨離聽得小楠喚他，二話不說便踏步上前，立於小楠身側。

“公主有何吩咐？”

小楠卻不應，雙手攀上墨離的手，輕聲道：“墨離哥哥，陪着我。”

眾人心知小楠是墨離接入宮中的，也素知小楠依賴墨離，因此見此情景，竟也沒人說什麼。龍擎天都默許了去，他們還怎麼會開口說些什麼。

只有未央在腦袋裏嗡地一聲巨響，心已經被雷碎了。她看着墨離反手握住小楠的手，輕聲安慰着什麼。她曾經以為，他的那種眼神只會落在她身上，只有她一個人可以得到。

可是如今，他卻用這種眼神望着別的女孩子。

未央想用手去抹眼淚，身子一動，才想起手一直都是被綁住的，輕輕一動，卻牽動了傷口，疼痛襲來，卻猛地清醒了許多。

她終於聽到了小楠的聲音，那聲音幽幽地，帶着恐懼和哀傷。

“……我本意是要讓未央姐姐和筠婷姐姐冰釋前嫌，所以特意沒有帶侍衛出宮，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就只有我們幾個人，也好說話些。我讓喜兒去幫我雇了幾輛馬車，每一輛負責接一人。昨日我，筠婷姐姐，千千姐姐都到了西郊約定的地方的時候，還未見未央姐姐。我們等了約莫半個時辰，才見到我派去的那馬車，車夫說在葉府門口等了許久，都不見未央姐姐出來，後來問了門口的下人，才知道未央姐姐早便乘坐了馬車出門了。我以為未央姐姐是忘了和我的約定，自己坐車前去赴約，我便遣走了那些車夫，讓他們等黃昏了再來接我們回去。”

小楠說到此處，伸手捂住了胸口，似是拉扯了傷口，墨離低下頭詢問着，眼中的神色焦急。

未央將他的神情收入眼底，心中募然一疼。他原來不止會為她心疼。

“車夫走後，我和筠婷姐姐還有千千姐姐正坐在一起說著話，突然便闖入了兩個惡賊。”小楠說著，眼睛卻惡狠狠地瞟向高鵬和高泉二人。

跪在底下的高鵬高泉二人一個哆嗦，又開始磕起頭來。

“本來西郊環境幽雅，我去之前也曾打聽過，西郊往前也沒有發生過什麼案件。我這才把地點定在那兒，誰知卻讓人有了可乘之機。我們約在那裏的具體位置，知道的人並不多，只有我們四人。但不知為何，卻讓這兩個惡賊闖了進來。”小楠捂住胸口，開始咳嗽起來。

龍擎天擔憂地握住小楠的手，道：“若是無法支撐，便先會去，等休息好了再來。”

“父皇，我沒事，我如今只想查明真相，還筠婷姐姐和千千姐姐一個公道。”小楠朝龍擎天點點頭。

龍擎天認回這個女兒不久，但也知道她脾氣倔強，也只得由得她去。

“這兩個惡賊是衝著筠婷姐姐來的，他們……他們還說了些污穢不堪的話。若不是筠婷姐姐有孕在身，極有可能難保清白。”

“咔嚓”

堂上傳瓷瓦碎裂的聲音，循聲看去，竟是墨離生生地捏碎了身旁的茶杯。

小楠輕輕按了按墨離的手，又接着道：“他們將我和千千姐姐捆綁起來，又對筠婷姐姐羞辱了一番……說……說她是人盡可夫的婊子，搶別人的丈夫。他們將她綁起來，又捂住她的嘴，開始對她拳打腳踢。我們的嘴也被他們用布封住，無法呼喊。我們只能看着筠婷姐姐在地上打滾，後來……後來筠婷姐姐流血了……流了很多血。這兩個惡賊才滿意了，他們過來打暈了我們。”小楠說到此處，眼神中的悲傷益盛，雙手用力地抓着墨離，竟把墨離的手抓出了一條條血痕。

“公主……”墨離張了張嘴，似乎想安慰些什麼，卻又咽下，只盯着地上，竟不肯再看未央。

龍擎天看着二人，眼睛不自覺地微眯起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