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死了乾淨
()第一百八十二章死了乾淨
四人重回廠外小飯館用餐,覃慕淮也陪同幾人回去,又專門囑咐那看起來也就十六七歲的小老闆親自下廚去,給幾人做些可口的飯菜。
見幾人皆有些疑惑的望着他,覃慕淮不好意思的解釋說,方才和他一起用飯的女孩子叫蘇昕媛,是他的女朋友,這個飯館兒小老闆,正是蘇昕媛的兄弟蘇昕培。
張啟賢本就與覃慕淮不熟悉,只知道這位是同學覃慕天的五弟,當然好似沒什麼感覺,另外三人卻都有些驚訝。不是驚訝於蘇昕媛的身份,而是驚訝於覃慕淮的直爽。
方才在這館子裏相遇時,覃慕淮可是沒有一點要公開他與蘇昕媛關係的跡象,為何待蘇昕媛不在跟前兒了,倒滿口承認了,難道不怕他們幾個把這話兒傳到覃家人耳朵裏頭去。
覃慕淮也不等誰開口詢問,苦笑着低聲道:“她家境不大好,家父家母面前我是一句都不敢提。現在能做的,唯有先幫着她兄弟把這小飯館生意做起來,也能令她肩上的擔子輕一些。”
倒是個有情意又不魯莽的,可這段感情怕是還得遭遇無數阻擋吧,金熙搖頭苦笑。還說什麼蘇昕媛像個有心計的,其實還不是覃老五很看重情分,否則女人想跟男人耍心機,招招都如同兒戲、一眼便看穿到底。
就像孫櫻娘,一嗔一怒落在金文清眼裏都是討喜的,哪怕是蠻橫無理時,也是可愛至極;若換成二太太佟氏,就算再溫柔再體貼,也一樣被看成糞土不如。
小老闆蘇昕培親自下廚,手藝到底不同。一刻鐘的工夫便端上來四盤色香味俱全的家常小炒,用張啟賢的話來說,比蘇昕培雇傭的小廚子炒得好吃不止一星半點。
蘇昕培尚來不及脫下雪白的圍裙,便靦腆地笑着站在飯桌兒跟前:“前些日子忙着收拾屋裏屋外,有半個多月沒下廚了,也不知手藝生疏了沒有,先生小姐們多包涵吧。”
之前這蘇昕培還在廚房裏炒菜,覃慕淮便跟幾人說過,這孩子十來歲時便在翠華樓跑堂。後來還是后廚大師傅瞧着他夠機靈,便將他調到後頭去幫忙,先從打荷做起,熬了三年熬成了大師傅的小徒弟。
“他那師父教了他幾年,很是喜歡他的悟性,本想將衣缽徹底傳給他,等自己干不動了就叫他在翠華樓做主廚,翠華樓的大東家也默許了。這孩子卻只想一心做個自己的買賣,哪怕買賣小些冷清些……”
聽起來倒像個有志氣的孩子,卻到底還是要動用自己姐姐的男朋友幫忙。可是人活世上哪裏離得開人與人之間的互相幫助援手,誰又比誰清高多少?金熙又是一個苦笑,就說她吧,難道生意做到如今,全憑的自己那點子能耐?
吃過這頓遲了好久的午飯,覃慕淮、方卓文和張啟賢就要回廠里各忙各的去,金熙和金子琳也到了回家的時候——老太太對她們倆每天遊盪在外雖然暫時沒表態,卻也不能整天踩着夕陽餘暉踏進家門口,最近就連大爺二爺也都是早早歸家的,更別論她們兩個女孩子家。
飯吃完了,蘇昕培對大家的稱呼已經從先生小姐變成了哥哥姐姐,是個嘴兒足夠甜又會來事兒的孩子。送大家出了小飯館兒的門:“哥哥姐姐們再來用飯,就叫侍應喊我一聲,我親自下廚給哥哥姐姐們炒菜。”
方卓文和張啟賢高興得連連應聲。和工人們同甘共苦的事兒他們也想做,節流也不指望省些肉錢油錢,工人們多吃些油水兒、心裏高興好好生產,多賺的錢何止夠改善生活的。
可食堂的大鍋飯,連着吃上三五頓也真受不了。眼下又不比留洋時,有錢沒錢都吃不上可口兒的、根本就沒轍可使的那種日子了,有這麼個小飯館在廠門外,當然是件好事兒。
“這蘇家姐弟倆個,主意還挺正。”金子琳坐在副駕駛上,跟金熙有一搭沒一搭的念叨着,“別瞧着是出身貧民百姓家,一點兒也沒拿着覃慕淮當金庫。只是沾點小光兒,既不叫他反感又叫他心甘情願,這細水長流做得多好。”
金熙搖頭:“愛錢的女人,多半是因為得不到愛。想必眼下的蘇昕媛對覃慕淮很放心吧,因此對錢暫時沒大需求,等有一天兩人的關係被覃家發現並喝令斷絕,你瞧着吧,沒大筆的錢可打發不了那女人。”
“切,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掃興難道你一點兒都不相信純美的愛情?”金子琳既驚訝又好笑,明明這丫頭比她還小,怎麼有時候偏偏喜歡給某些美好潑冷水,倒像個經歷過多少坎坷的怨婦。
純美?純美壓根兒就不是用來形容愛情的詞兒,除非能有個保鮮灌裝方法,能趁着愛情沒被別的什麼污染前,把它深深的緊密的藏起來……金熙苦笑,並不說話。
金子琳問罷金熙,也不急着等她回答,反連帶着自己也沉默了。不說別人單說她和方老三吧,兩人家境相差不大,年紀也相當,好像理所應當的就開始約會了,哪有什麼一點是愛情萌動了才自然約會的跡象?
再反觀四丫頭金子怡,那次一同去西山賞紅葉,那丫頭倒像很欣賞張啟賢的樣子,甚至還有些喜歡。結果又如何,待一聽說張家家境不大好,不是立刻就跟張啟賢保持了距離,人也立刻沉悶無語了。
後來的日子裏聽她和金熙講,張啟賢在蘊芳有股份又拿着副廠長的工資,金子怡倒是有些鬆動,還破天荒的追着她和金熙多問了幾句……後來不還是依舊沒了下文。
談戀愛的男女,女孩子也許還能貧苦些,就像金熙給小軒兒講的、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若是反過來,男方家裏是窮困的那個,那男孩子又是個有志氣的,哎呦呦,壓根兒就不要想有好結果了。
到了老太太房裏,老太太見姐妹兩人興緻皆不大高,笑着問今兒這是怎麼了,往常不都是興高采烈的走,嘻嘻哈哈的回來,“你們姐妹倆不是很久都不吵嘴了?”
這話倒把姐妹倆逗笑了,金熙更是笑着給老太太解釋:“去了趟蘊芳,正巧趕上幾個女人去鬧事兒,不知從哪兒找了幾隻蜜蜂馬蜂什麼的叮了臉,非得說是用蘊芳香水皂用出的毛病。”
她當然不能給老太太說,我們姐兒倆聊了一路愛情,越聊越失望不是?
聽了金熙的話,老太太搖頭嘆氣:“什麼世道都有眼紅別人買賣的,你們祖父活着時候,還遇上過更離譜兒的呢,買了古董瓶子回家去不小心磕壞了,非得賴咱們家賣給他的就是破的。”
“大少奶奶,大少奶奶,您這是怎麼了?”老太太這邊嘆氣聲還沒落下,許衍芳跌跌撞撞進了門,映雪緊緊跟在身後高喚。
血,許衍芳的褲子上全是血,臉色也黃得如同金紙一樣,唇色白得嚇人。卻掛着一臉詭異的笑,哈哈了幾聲便伸手指着老太太道:“你想得倒美還跟我娘說叫我把孩子生下來再談離婚之事,你當我是你們家買來生孩子用的么”
“哪怕你用個緩兵之計,說把孩子生下來一切好說,扭頭等到那時再翻臉,我也沒這麼恨你我就不生,我就要打掉他,你能把我怎麼著左右離婚也是離定了,左右你們也早想將我掃地出門”
屋裏幾人皆是大驚,卻不等哪個有動作或是問上幾句話,許衍芳已經緩緩堆委在了地上。
老太太一腔的怒火頓時憋在了胸腔里,哐哐哐一陣狂咳。映雪高喊着院子裏的婆子快進屋來將大少奶奶攙扶起來,又速速和春棠一起手忙腳亂的給老太太喂化痰丸輕撫後背。
金熙在一邊給兩個丫頭遞了開水,又扶着老太太靠好在羅漢床上,心思卻如同摩天轉輪轉個不停。許衍芳只要一天沒和金予豪離婚,她就一天是金家人,打胎是她自己的主意不假,可若等出了人命,金家哪裏還說得清楚?
“謝嫂子,不如你多叫幾個人幫手伺候老太太吧,我和三姑娘趕緊把大少奶奶送醫院去,許家太太還沒走呢,萬一……咱們家可沒法子交待。”金熙對春棠囑咐了幾句,實則是說給老太太聽。
又叫金子琳幫她進老太太屋裏拿張毯子出來,將許衍芳滿是血跡的下身包裹起來,背上她就朝外跑。金子琳緊緊跟在金熙身後,伸手托着許衍芳以免她被顛下來,或許還是怕金熙力氣不支把人扔掉。
老太太之所以被氣得狂咳,其實還不就是跟金熙想得差不離兒。她確實是跟許家太太說過,說年紀輕輕的墮胎對身體損害太大、還不如生下來再說。
她可是沒想到,就這麼幾句話,許衍芳這缺德孩子竟然想差了十萬八千里,扭頭便去做了墮胎手術,又差點兒連自己的命都搭上。這是要置金家於無情無意千夫指的地步啊
可金家欠她的么?她許衍芳過了門兒,想獨住也獨住了,想頭幾年不生孩子也隨了她,她還想怎麼著?先不說墮胎未遂之後的事兒,只說之前,她每做一件事前,考慮沒考慮過金家甚至是她丈夫予豪的感受?
“去追六丫頭去,快去不許她救那個姓許的小賤人我寧可金家的臉面一點兒都不要了,叫那小賤人儘管去死,死了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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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推薦下好友的文,清穿《怨偶天成》,看下堂妻的反戈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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