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博學者彼得

艾斯也沒有閑着，自從他覺醒前世記憶后，發現老媽瑪麗娜無力管住羅蒙，就通過各種形式偷偷攢錢，替羅蒙買酒、倒賣打鐵的邊角料等形式，快要攢夠一枚金塔勒了。

一個月識字的費用是三十銀塔勒，一百枚銀塔勒等於一枚金塔勒，差不多夠三個月學習之用。

這個世界的通用語是字母文字，只要熟記字母表、音標，總結好語法結構，結合母語發音環境，三個月足以學會並書寫文字。

艾斯沒想過現在利用前世知識創新賺錢，不管是造酒、造玻璃，又或者是新的耕作方法，他前世確實有過涉獵。

但是這是個有神靈，有超凡，有神廟祭司的世界，在沒有成年、沒有成為公民前，所有異常的創新都有些危險，每年被公民陪審團判處驅逐出境的自由民可不少。

只有成為城邦統治階層的一部分，自己才能運用前世的知識賺錢，為尋找超凡之路提供資金。

不知不覺，劍坯已經磨成鋒利的短劍，艾斯將短劍套嵌上木質劍柄，靠在已經熄滅的爐火旁，望着門外，眼神堅定而又充滿希望。

已經傍晚，瑪麗娜和艾斯正吃着晚飯，烤的有點發硬的黑麵包，抹上一點點黃油，配着燕麥粥。

艾斯已經習慣了這樣簡單的晚餐，他一口口吃着，一邊和母親瑪麗娜隨意聊着。

艾斯和瑪麗娜剛剛吃完飯，羅蒙竟然就回來了。這可不像他，平時他都得等到月亮高懸正中，才會踩着月光晃晃悠悠的回家。

深夜，艾斯翻來覆去睡不着覺。

他起身從床底扒出來一個被粗布包裹的陶罐，小心翼翼的打開，裏面是一堆銀塔勒。他一枚一枚的數着，一共97枚。

城邦沒有前世的公立學校，知識基本上被貴族和公民壟斷，部分有知識的公民，願意有償教導學生，市價大概是一個月30枚銀塔勒。

在城邦，選擇什麼老師識字，基本上也就決定了未來的職業。

老師如果是陪審法庭的法官，未來肯定是從事司法、訴訟相關工作。

老師如果是音樂家，未來也是要走優雅的演奏道路，而對於未來的道路，艾斯已經確定，他想跟城邦著名的博學者彼得學習。

彼得是整個城邦公認的最知識淵博的人，城邦學者，涉獵廣泛，家中藏書頗豐。

成為他的學生，對艾斯來說是最佳的選擇，可以最大限度的獲取廣泛的知識，尋找超凡的秘密。

第二天一早，夏日的太陽早早升起，艾斯被羅蒙鍛煉身體的動靜吵醒。

他起身穿衣，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羅蒙在那裏鍛煉。作為公民的後代，艾斯家流傳着羅納慕斯為普通人創造的優秀鍛煉法，專門鍛煉身體機能和格鬥技巧。

艾斯洗了洗臉，跟着羅蒙開始了晨練，他對此沒什麼排斥，學的非常認真。畢竟這是一個超凡存在眾多，非常危險的世界，多一點自保之力沒有壞處。

城內有着英雄的守衛，如果一直在城內生活，固然沒什麼危險，但是也沒有接觸甚至捕獲超凡生物的機會。

只有去城邦外偏僻的曠野，才有低階魔物遊盪，它們像雜草一樣難以清理，英雄們不屑於做這種麻煩活。

年輕的貴族和格鬥技巧強大的公民或獵魔人會去那和低階魔物廝殺，貴族和公民為了獲得鍛煉，獵魔人則是為了賞金。

七八個和羅蒙一樣經過嚴格鍛煉的老兵，就能在荒野一次獵殺不超過三個低階魔物。

艾斯今年十歲，他計劃着近幾年堅持鍛煉格鬥技巧，期望成年時能和羅蒙有差不多的實力，組織一支獵魔人小隊，狩獵並研究魔物。

艾斯的格鬥天賦其實一般，但是勤能補拙，他相信只要堅持合理的鍛煉，一樣能在成年時有不錯的實力。

兩人鍛煉完，吃早餐之際，艾斯神色認真的和父母說：

“我今年十歲，如果想成為公民，這已經是識字比較晚的時候了。這三年我一直在攢錢，現在湊夠了大概三個月的學費，我想去博學者彼得那識字，他每年的夏天會召收一定學生，按照我觀察的規律，這幾天會開始招生。”

羅蒙聽完，開始沉默。

“是我不對，這幾年總是喝酒放縱，沒有給你攢下足夠的學費。我聽說彼得那教的很好，也要學習差不多三年以上時間才可以通過識字考試，而且學習是很辛苦很長期的事情，錢是必不可少的。”

他神情猶豫，夾雜着各種複雜的眼神看着艾斯。

“你爺爺曾經說過，每個人都有他的命運。”

“命運賦予每個人責任，我沒能通過識字考試，所以喪失了公民權，也耽誤了你，是我沒通過命運的試煉，更沒做好一個父親。”

“未來的學費你不用擔心，我們家可是公民的後代，還是有些瓶瓶罐罐的。今天讓你母親陪你去彼得那報名，家裏還有些空白羊皮紙一塊帶着，我來籌集剩下的學費。”

艾斯聽了羅蒙的一番話，很是驚訝和感動。

他一直認為羅蒙是個好漢子，但是不是個好丈夫、好父親，因為他從來沒為家庭好好打算，只是沉湎於過去的榮光，用酒精麻醉自己。

沒想到今天，羅蒙竟然打算擔起父親的責任，這讓他心裏有些溫暖。

艾斯和母親瑪麗娜一起，來到了第一街區。這裏是美狄慕斯城的核心區，整齊寬闊的鋪石路，道路兩邊種着橄欖樹，沿街是高檔的商鋪，熱鬧又繁華。

兩人穿過熱鬧的商業區，來到一排排別墅，環境優美的居住區。

“艾斯，你父親就是在這裏長大的。”

瑪麗娜握着艾斯的手有些用力，正如她的心情。

既對公民的生活傾慕，期望兒子能躋身公民階層，又怕給孩子太大壓力。

她在家中話並不多，每天勤勞的把家務做好，看着丈夫和兒子，一家人在一起就是她很大的幸福。

她也有很多的期望，期望丈夫更加關心家庭，期望兒子能出人頭地，只是她性格如此，很少說出來。

艾斯也感受到母親的複雜心情，他長長地吁了口氣，說：“我們家終有一天會回到這裏。”

兩人走到了博學者彼得的別墅前，一位衣着整潔樸素的侍者迎上來，微微鞠躬，面帶微笑的說：“尊敬的女士，年輕的先生，請問你們是來求學的嗎？”

瑪麗娜有些慌張的回了禮，說：“我的孩子很想跟隨博學者彼得先生學習知識，不知道您能不能帶我們見尊敬的彼得先生。”

“當然女士，知識對每一位求知者敞開大門。”侍者微微鞠躬，將兩人引入別墅。

在客廳，艾斯和另外七個孩子一起等待。他的母親則跟着侍者去付三個月的學金，學金是一季度一交。

這七個孩子莫約七八歲，五男兩女。艾斯暫時沒有和其他孩子交談的慾望，他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識字，然後獲得借閱博學者彼得的私人藏書的資格。

不一會兒，彼得來到客廳，他有着長長的山羊鬍須，身着白袍紅綬，神情嚴肅，看着是一位嚴厲的長者。

“我是你們的老師彼得，你們的父母將你們送到我這，是為了學習知識，充實你們的頭腦。”

“你們在我這得到什麼，取決於你們的努力程度。勤奮的人即使愚笨，持之以恆也能超過普通人。懶惰的人即使聰明，也是用漁網打水，註定一無所獲。”

彼得的開場白，讓幾名孩子緊張了起來。

艾斯微微點頭，這個老師符合他的胃口，他前生今世都不是什麼天才，所有的只是勤奮二字。

勤於學，勤于思考，勤於總結，勤於反思，這是學習的必經之路。

彼得隨後介紹了一位年長的弟子，他叫莫頓，臉上有些青春痘的紅髮小伙，是彼得的助手，負責對八個學生的識字啟蒙。

博學者彼得是城邦著名的學者，他的助手其實就是某種意義上的入室弟子，日後有被彼得推薦成為城邦中低級公職的機會。

學生們的父母被莫頓送走，他們將在下午六點左右接學生們回家。

八個學生跟着莫頓來到後院，莫頓說道：“從今天開始，我負責教你們識字。請簡單介紹下自己，然後我們開始學習識字。”

在各種介紹完畢后，艾斯知道這八個人中竟然有三名貴族，其他人也都是公民的後代，只有他一人是自由民。

孩子們天然抱團，並不是刻意歧視，但是微妙的疏離感仍然存在。好在艾斯來並不是為了交朋友，而是利用有限的時間學習更多知識。

“所謂的文字，其實就是語言的發言。我們要學習文字，必須先學會三十二個通用字母和它們的音標......”

伴隨着莫頓的講解，艾斯明白了這個世界的文字其實就是字母文字，學習的首要就是記住字母及音標，還有相應的語法結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