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二百三十九章 有害無益
“失望？”
韓寶雕微微一愣，“什麼意思？”
“這還不明白么？”
邢苛冷笑一聲道，“你們要白跑一趟了唄。”
“為什麼？”
韓寶雕依舊懵懵懂懂。
“三師兄。”
陸輕燕卻已經先一步反應過來，“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兩人之所以在這裏，就是為了阻止別人獲得混沌之氣。”
拓跋弒神也皆是神情一變，臉上紛紛流露出戒備之色。
“不、不會吧？”
韓寶雕撓了撓頭，望着柳漪嫻嬌艷動人的絕美臉龐，兀自將信將疑道，“他們看着不像壞人啊。”
壞人？
世間哪來的好人壞人？
別人對你是好是壞，無非在於利益和立場罷了。
你是三歲小孩么？
還拿好壞來評價一個人？
我看你就是那個騷_女人給迷住了！
聽着韓寶雕幼稚的話語，陸輕燕不禁滿頭黑線，一陣無語。
“好個心思純粹的小弟弟。”
柳漪嫻也不禁咯咯笑了起來，水蔥般的食指輕點櫻唇，抬手投足間無不散發出懾人心魄的極致魅惑，“姐姐簡直有些不忍心拒絕你了呢。”
“拒絕？”
韓寶雕總算聽出了門道，臉色頓時有些難看，“兩位當真如師妹所言，是要阻止我等晉階混沌么？”
“姐姐可沒這位妹妹想的那般壞呢。”
柳漪嫻委屈巴巴地說道，“只不過上頭有令，說是濁井暫時不對外開放，咱們夫婦奉命鎮守這裏，若是把你們放進去，姐姐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呢。”
“上頭？哪個上頭？”
韓寶雕怒道，“濁井乃是天下人的濁井，你們竟妄圖將之據為己有，倒要問問天下人答不答應？”
“姐姐所屬的勢力，叫作率土之濱。”
柳漪嫻神色不變，雲淡風輕地說道，“不曉得小弟弟可曾聽說過么？”
“率土之濱！”
此言一出，拓跋弒神等人齊齊色變，同時驚呼出聲。
五人俱都來自原初之地，自然不會沒有聽說過率土之濱的威名。
況且這一路走來，沿途為了問路，他們也曾與不少修鍊者有過交談，更是驚愕地發現在這混沌界，率土之濱居然也已強勢崛起，威震四方，成了能夠與王庭分庭抗禮的兩大勢力之一。
這樣的龐然大物，顯然不是區區幾個魂相境能夠抗衡的。
五人的劍道天資出類拔萃，都可以算是妥妥的天之驕子，卻也不至於狂妄到敢直接挑釁率土之濱的地步，聽了柳漪嫻的話語，心中多少有些打起了退堂鼓。
“柳姑娘。”
片刻的寂靜之後，宇文裂天突然開口道，“在下宇文裂天，曾和貴盟鍾盟主拜過把子，咱們劍閣與貴盟也是交情頗深，不知可否通融一二？”
“你和主人是把兄弟？”
柳漪嫻聞言一愣，再看宇文裂天的目光登時灼熱了起來，猶如一頭餓了三天的猛獸發現了誘人的獵物，“果然氣宇不凡，一看便是人中龍鳳。”
“不敢不敢。”
宇文裂天老臉一紅，不好意思地連連擺手道。
“哈，氣宇不凡？人中龍鳳？”
邢苛卻是老大不爽，斜乜着宇文裂天，一臉的不可思議，“這個胖子？”
“胖怎麼了？”
柳漪嫻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看着就靠譜，比你好多了。”
“我……”
邢苛聞言氣極，卻又不敢反駁，只好縮了縮脖子，惡狠狠地瞪了宇文裂天一眼，彷彿在告誡他離自己老婆遠點。
“他和鍾文當真是把兄弟？”
何小憐在拓跋弒神耳邊小聲詢問道。
“曾經是。”
拓跋弒神表情多少有些尷尬，“不過後來和鍾文鬧掰了。”
“那他還打著鐘文的名義和對方套近乎？”
何小憐不解道，“若是被拆穿了，不會尷尬么？”
拓跋弒神表情一滯，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當然知道宇文裂天的打算，不過是猜測柳漪嫻很可能不清楚原初之地的事情，所以想要藉著鍾文的名頭矇混過關，先將混沌之氣弄到手。
況且劍閣弟子與鍾文雖然鬧過些矛盾，如今也早已盡釋前嫌，兼之幾人在昆吾劍宮之中，與柳柒柒和李憶如等人相處還算愉快，故而對於宇文裂天的做法，他並不如何反感。
即便將來被鍾文知曉了，以他如今的身份，想來也不至於追究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
“胖弟弟。”
這時候，只聽柳漪嫻熱情地說道，“你們趕了這麼久的路，想必有些餓了吧，要不姐姐請你吃飯如何？”
“吃飯就不必了。”
宇文裂天搖了搖頭，“不知那混沌之氣……”
“抱歉。”
柳漪嫻神色變換，突然嘆了口氣道，“哪怕是主人的把兄弟，姐姐也不能放你進去呢。”
“為什麼？”
宇文裂天心頭一急，“你不相信我么？”
“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
柳漪嫻搖了搖頭道，“南宮小姐有令，讓咱們夫婦鎮守濁井，無論敵友，一個都不能放進去。”
“南宮小姐？”
宇文裂天愣了一愣，“是南宮靈？”
“正是。”柳漪嫻點頭應道。
她這話倒是沒有半分虛假，只因在組建了一支由上萬名混沌境組成的遠征軍之後，南宮靈突然畫風一變，居然下令封鎖濁井，再也不給任何人獲得混沌之氣的機會。
柳漪嫻則是毛遂自薦，主動擔起了看守濁井的重任。
而原本打算帶着美人遊山玩水，歸隱田園的邢苛雖然萬般不願，卻也不得不跟着老婆一起留在了這荒無人煙的破地方。
起初他還會時不時地發發牢騷，可隨着時間的推移，倒也漸漸習慣了濁井的生活。
罷了罷了。
只要老婆大人喜歡，在哪裏隱居不是隱居？
這般想着，他乾脆靜下心來，親手在濁井後方搭建了一棟小樓，又在四周種植了不少花花草草，甚至還挖了個池子養魚，有美人相伴，小日子倒也過得風生水起，十分滋潤。
莫看他們被鍾文輕鬆拿捏，實則兩人的修為和戰力都屬上乘，在整個混沌界也找不出多少對手。
即便偶爾有幾個魂相大圓滿試圖偷偷潛入或者硬闖，也會被柳漪嫻輕鬆毒翻，隨後由邢苛直接送到億萬里之外的陌生之地，不知要花多少時間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自從鎮守濁井以來，世間居然真的再無一人從此處得到過混沌之氣。
“混沌之氣太過珍貴，派人鎮守濁井倒也無可厚非。”
拓跋弒神疑惑地問道，“可這無論敵我又是什麼道理？連自己人的修為都要打壓，南宮靈到底是怎麼想的？”
“南宮小姐智慧通神，妙算無雙。”
柳漪嫻淡淡地答道，“她的想法，豈是你我所能揣測？”
“妙算無雙？”
何小憐冷笑一聲道，“我看根本就是為了一己私慾，想要把持天下修鍊者的晉陞之路罷了。”
“小弟弟，你可曾想過。”
柳漪嫻瞥了他一眼，“以率土之濱如今的威勢，就算當真霸佔了濁井又如何？姐姐我還需要花心思跟你們解釋么？”
“你……”
何小憐被她懟得啞口無言，眸中閃過一絲慍色，卻終究沒能開口反駁。
“回去罷。”
柳漪嫻揮了揮手道，“相信我，南宮小姐是不會害你們的。”
“你可知道咱們為了晉階混沌，究竟付出了多少心血和努力？”
陸輕燕終於忍無可忍，徹底爆發，“如今混沌之氣就在眼前，你一句輕描淡寫的‘回去罷’，就想讓我們放棄？”
“這位妹妹。”
柳漪嫻對着她上下大量片刻，突然笑了起來，“姐姐若是沒看錯，你們幾個應該都是劍修吧？”
“是又怎樣？”陸輕燕板著臉道。
“既然是劍修，便該一心追求劍道極意。”
柳漪嫻笑眯眯地說道，“是否晉階混沌境，有那樣重要麼？”
“你懂什麼？”
望着她嫵媚的臉龐和玲瓏的身姿，陸輕燕心中莫名起火，咬着牙道。
“好吧，姐姐我的確不懂劍道。”
柳漪嫻並不生氣，兀自笑意盈盈道，“不過南宮小姐曾經說過一句話，你們要不要聽一聽？”
“請講。”
韓寶雕輕輕拍了拍陸輕燕的後背以示安撫，隨後抬頭直視着黑寡婦的眼睛。
“但凡不是王庭之人。”
柳漪嫻沉默片刻，終於緩緩開口道，“吸收了混沌之氣，有害無益。”
“什麼！”
此言一出，拓跋弒神等人齊齊色變，幾乎異口同聲地驚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