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整治‘綠茶’
只聽一陣巨響,紀航成和陸綰雙雙跌進路邊花壇的草叢裏。
倒下去的時候,預感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陸綰回神定睛一看,原來此時的她正趴在紀航成身上,有個人肉墊,當然不疼。
而紀航成卻因為摔在地上碰到了草叢裏的稜角分明的硬石而受傷。
“起來。”
紀航成聲音里透着一絲痛楚,他眉頭緊鎖,額頭上佈滿細小的汗珠。
陸綰盯着他,心裏五味雜陳,她知道剛才如果不是紀航成,她恐怕這會兒早就被閻王爺收走了吧?
向老天爺發誓,她真的沒有想到紀航成會救她。
“紀航成,你沒事吧?”
陸綰從紀航成身上爬起來,一雙眸子閃爍着擔憂的目光。
“…”
紀航成沒說話,到底是年輕,摔的這麼重,起身的姿勢還是帥的人神共憤,他沒理陸綰背過她往自己停在路邊的車走去。
突然,他背後的一片猩紅赫然闖進陸綰的視線,他受傷了?
陸綰心跳漏了一拍,心裏七上八下的,因為在前幾分鐘,她把他歸結成了垃圾人渣,然而戲劇的是就是這種人他居然捨身救了她。
“轟~”
伴隨着昂貴跑車發動機炸街的轟鳴聲,陸綰就這麼看着紀航成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
過了片刻。
她默默彎腰撿起地上的U盤塞回包里。
紀航成帶着一身傷來到顏子期家門口。
後背的傷還在隱隱作痛,但不是什麼致命的傷,血止住了。
紀航成拿出手機給顏子期打了一個電話。
不一會兒,身着白色休閑家居服,頭上還戴着可愛同色系兔耳髮帶,全素顏的顏子期就出現在了紀航成面前。
“紀航成,你怎麼來了?”
顏子期看着靠在車頭抽煙的紀航成甚是詫異的問道。
“期期,過來。”
紀航成把煙頭用指腹捻滅扔在一旁,然後對着面前的人張開雙臂。
他想她,那一刻的感情是真情實感的。
顏子期也能感受的到,她瞬間就感覺鼻尖有些發酸,然後不遺餘力地投進了紀航成的懷裏。
兩人緊緊相擁,像是久別之後重逢的戀人。
顏子期靠在紀航成懷裏,眼眶濕潤,她想到前幾天的事,還是忍不住地解釋道:“紀航成,我發誓我真的沒有背叛你,你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
這句話是紀航成脫口而出的,這不是代表他對她無比信任,而是一種敷衍,是不想再去深究這件事,討論和這件事任何有關一切的敷衍。
“期期,在我沒有離開你之前一定不要離開我。”
紀航成不覺地又將懷裏的人兒摟緊,他不知道自己對顏子期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很模糊,就像一隻漂泊在海上置身於白芒大霧的小船,找不到自己可以停靠的邊岸。
顏子期聽到這句話怔愣了片刻,但最終還是沒有去刨根問底。
“不會的,你是我的初戀,又是我很喜歡的人,我們不是說好要好好談戀愛嗎?”
“嗯。”
紀航成點點頭。
顏子期抱着紀航成,她的手在他後背之間游移,忽然她感覺到有些異樣,她用手去碰了碰那異樣的地方。
“嘶~痛。”
因為她的觸碰,紀航成忍不住沉吟一聲。
“你怎麼了?”
顏子期鬆開紀航成,然後繞到他身後,當看到他襯衫上沾染的血跡時,心痛的揪在一起。
“怎麼受傷了?”
紀航成隨便掰扯了一個理由,顏子期聽完立刻讓他上醫院。
“我陪你去醫院吧。”
“不用,就是小傷口,這要是需要去醫院,我還能開車來找你?傻不傻?小兔子。”
紀航成唇角上揚,伸手捏了捏顏子期兔子髮帶的耳朵。
“那也不行,萬一傷口感染怎麼辦?”
紀航成越過顏子期往後面的院子看了一眼,忽然他心裏升起了一個主意。
“那你幫我處理,期期,我還沒去過你家。”
對,紀航成只是知道她住哪,但從來都沒有身臨其境地體會一次,他有點好奇。
“好。”
顏子期沒有猶豫就答應了,“你來吧,這兩天我爸去外地了,剛好這兩天家裏沒人。”
“嗯,走。”
紀航成牽着顏子期往她家大門走去。
顏子期家是自建房,兩層小樓,有個小院子,面積寬敞,住的舒服。
不過,和紀航成家是不好比的,就拿臣江一品來說,顏子期家整幢房子估計還抵不上他家一個衛生間。
別驚訝,這在申城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貧富差距大。
推開鐵門,穿過院子,顏子期領着紀航成上了二樓來到自己的房間。
她的房間很乾凈,不是那種花里胡哨的芭比粉,就是很文藝很森系的那種,色調很簡單,給人感覺非常舒服。
“紀航成,你把衣服脫了。”
顏子期說著就來到一個柜子前彎腰尋找藥箱。
此時的她躬着身子,後背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膚,再加上她剛才說的那句話,很是引人遐想。
紀航成看着顏子期的背影戲謔調侃:“期期,脫衣服做什麼?嗯?”
顏子期在這方面腦子轉的沒有紀航成快,她一下沒聽懂他的弦外之音。
不一會兒,她抱着藥箱朝他走去。
“脫衣服我給你上…”
“唔~”
顏子期話還沒全部說完,紀航成就把她壓在身下,痴迷地吻着她的唇。
“好香~這是抹可什麼?”
紀航成如蜻蜓點水的吻零星落在顏子期臉上。
“就抹了護膚品。”
顏子期紅着臉如實回答。
“嗯,我的期期真香。”
“等等你的傷。”
顏子期伸手捂住紀航成的嘴,“我先替你上藥吧。”
“不用,待會再說。期期,我們是第一次在你家,在你的床上吧?嗯?”
他低頭俯視着她,旖旎的曖昧在這一刻發酵,一種情愫在他們之間蔓延開。
紀航成拉開顏子期的手,溫潤的薄唇慢慢靠近…
此時,窗台上飛來一隻喜鵲,它轉動着好奇的小腦袋透過玻璃往屋子裏看了一眼。
“…”
“嘰~”
喜鵲叫了一聲,羞澀地飛走了。
事後,紀航成滿足地趴在床上任由顏子期幫他上藥。
“疼嗎?”
顏子期看着那個傷口,有些不舍地問道。
“不疼。”
“嗯,你下次小心點,別再讓自己受傷了。”
“知道了,期期,為什麼你的枕頭這麼香?”
紀航成趴在顏子期的枕頭上,他貪婪地汲取上面的芬芳。
“…”
顏子期沒說話,她突然想到那天自己和郁卿的事,雖然剛才紀航成剛才敷衍地把這事帶過去了,可她還是想解釋一下。
“紀航成,我沒有和郁卿怎麼樣,你相信我,我喜歡的是你,我有分寸,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
顏子期拿着棉簽一點一點小心翼翼地在紀航成傷口上塗抹着葯。
“嗯~沒事。”
紀航成轉了個頭,換了一側睡。
顏子期見他這樣,就覺得他還是在生氣,不然為什麼不願多說呢?
大概喜歡一個人,就會特別害怕被他誤解吧。
“紀航成,你是還在生氣嗎?”
聞言,紀航成睜開眼睛,他想了一下,說:“沒有,這事翻篇,期期,我們不是說好只說開心的事。”
紀航成是真沒生氣,若是較真來說,他壓根就沒有資格生氣,比起顏子期來說,他過分不知道幾百倍。
“好。”
顏子期點點頭,她知道紀航成特別討厭別人煩他,尤其一句話翻來覆去說幾百遍。
兩人又膩歪了一會,轉眼到了傍晚,紀航成今天想吃日料便提出帶顏子期去吃。
雖然她不喜歡,但為了不掃他的興還是答應了。
兩人收拾好,剛出門就碰見迎面走來的連小凡。
此時的他手上提着許多東西,外賣,水果,奶茶,各種。
連小凡沒有直接開口和顏子期說話,他看着紀航成,兩人目光交匯,波濤暗涌,透着一絲的不友善。
“小凡,你怎麼來了?”
顏子期挽着紀航成的手臂吃驚地問道。
連小凡聞聲,斂眸,他把目光從紀航成身上移開,投向顏子期說道:“姐姐,師父不在家,沒有人給你做飯了,我怕你餓,所以去買了你最喜歡的麻辣燙,還有奶茶。”
連小凡說著便將手裏的東西舉到顏子期面前,有點炫耀的意思。
姐姐?
紀航成聽到連小凡的稱呼,唇角微抽,他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眼前這個男孩。
白白凈凈,看上去很稚嫩,皮膚好的可以掐出水,大學生打扮,活脫脫小奶狗扮相。
更奇葩的是,紀航成看着連小凡竟然想到學生時代的自己,雖然他今年也不過才二十三,但是那種稚嫩感還是不如眼前這個男孩。
在紀航成打量連小凡的時候,他也在暗中用餘光打量他。
從顏子期舉手投足間的動作可以看出,眼前這個男人應該就是她的男朋友,連小凡很自然把他認成了那天的奔馳男。
這個男人看上去年齡也不大,穿的都是奢侈品牌,休閑風,很乾凈的打扮。
其中他手腕上的名表最炸眼,連小凡在奢侈品店看過,就這樣一塊表要五百多萬。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這個男人長了一張讓人無可挑剔的臉,這他媽的就很造孽了,有錢還有顏。
“他誰?”
紀航成扭頭看了一眼顏子期,冷言問道。
“他叫連小凡,現在跟着我爸做學徒。”
學徒?
紀航成冷眸瞥了一眼連小凡,再看了他手中的奶茶,心中腹誹,他們倆的關係恐怕不是這麼簡單吧,有沒有暗渡陳倉玩小師弟喜歡大師姐那套,誰都不知道。
紀航成現在是越來越煩顏子期這點,太能招蜂引蝶了,以前他的女朋友,漂亮的也有,但哪個也沒見像她這麼浪的,前腳一個有錢油膩大叔,後腳又來了一個溫柔小奶狗。
真他媽的煩人。
“走吧。”
就那麼一瞬間的事,紀航成突然覺得多說一句話都噁心,連帶着對人也是,他胳膊一抬,顏子期挽在他臂彎里的手被滑落,他一言不發地往自己跑車走去,顏子期尷尬地滯愣了幾秒,隨後越過連小凡追了上去。
車子發動,連小凡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離開,這是第二次,他敗給了金錢敗給了物質敗給了上層社會的人。
*
申城銀泰商場地下停車庫。
紀航成將車停好,熄火之後他並沒有馬上下車,顏子期側頭,眉眼微挑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
“...”
顏子期伸手試探性地扯了扯他的衣服袖子,“喂,不是說要去逛街吃飯嗎?還不走么?”
“...”
紀航成以沉默作為回應,帥氣的臉冷的似十二月的九尺寒冰。
顏子期尷尬地瞥了瞥嘴,然後又厚着臉皮說道:“紀航成,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吃醋?
紀航成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但是仔細想了想又覺得不是,因為如果吃醋,他就應該對顏子期發小脾氣,或者是做一些幼稚的行為逼着她承認他才是唯一。
可是這些都沒有,紀航成只是覺得很煩燥,就是那種對什麼事情都提不起興趣,甚至他都不想看到顏子期這個人。
紀航成比誰都清楚他這種情緒,因為以前一旦有這種苗頭冒出來的時候,他知道這段感情離分手也就不遠了。
這若是換做以前,紀航成一定會痛痛快快地把女朋友秒變前任,但是在顏子期這裏,他又有點捨不得。
所以他煩悶的癥結應該就是這種搖擺不定的糾結吧。
算了,算了,就當吃醋吧。
紀航成很討厭費腦力在這種事情上,談戀愛需要很費心神嗎?
“是啊,吃醋了,顏子期,我說你怎麼就這麼不讓人安心呢?”
紀航成轉頭看着顏子期,他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臉,故意裝出很生氣很酸的樣子,但其實他是沒有的。
顏子期見紀航成這樣不僅沒有很生氣,反而還開心地撲進他的懷裏,雙手圈主他的腰,將臉貼在他的胸口,美滋滋地說:“紀航成,不騙你,我現在好開心,你吃醋,證明你心裏有我,喜歡我。”
“...”
紀航成沒有馬上接話,關於這點他是有點心虛的,他沒好意思說,其實剛才他有那麼好幾瞬間都萌生了想分手的想法。
這很紀航成,他的感情波動起伏非常大,上一秒可以喜歡到死,下一秒亦可以討厭到爆。
這也正常,因為在戀愛這個問題上,男生和女生區別是很大的,女生可能在戀愛的過程中是做加法,隨者時間的推移會越來越愛自己的另一半。
但是男生就相反了,尤其是像紀航成這樣的花心浪子,他們需要不停用其他女孩去填補自己的新鮮感,他們戀愛只會越來越膩對方,不斷地做減法,越來越隨意,然後開始敷衍,甚至完全不在意對方。
七年之癢對於紀航成來說是高估,以前他但凡有一段戀愛是超過三個月的,算他贏。
然而,後來越見了顏子期,他堅持了一年多,這也是他出乎意料也為之不舍的地方。
矛盾,糾結。
顏子期見紀航成不說話,就更加認定了他吃醋的事實,她圈着他的雙手不覺地又緊了幾分。
“紀航成,雖然你吃醋,我很開心,但是我還是想說,這完全是沒必要的,我對你的喜歡是任何人任何事都撼動不了的。”
顏子期用臉不停地蹭着紀航成的胸膛,她是真的愛慘了這個男人,有時候,她甚至會莫名感到害怕,怕自己如果有一天和他分手該怎麼辦?
那種痛,她可以很瀟洒的去承受嗎?
顏子期提過幾次分手,但是在每一次和好之後,她對紀航成的愛都會加倍,這就是為什麼她也會越來越害怕的原因。
“紀航成,我喜歡你,不,我覺得我愛你。”
顏子期毫不吝嗇地表達着自己的愛意,她在以自己的方式給紀航成安全感。
“...”
過了很久,紀航成才勉強從神遊中抽離,他低頭吻了吻顏子期的頭頂,敷衍地說了一句:“嗯,我也愛你。”
後來,他們確實過的很甜膩,一起十指緊扣逛商場,紀航成給顏子期買了好多小禮物,都是高奢品,他覺得只有這樣才能彌補他心裏的煩躁。
說的直白一些就是用金錢抹平愧疚感,在顏子期身上花的錢越多,他的心就越舒坦。
他們在卡地亞買了一堆情侶對戒,這是顏子期最喜歡的禮物,看着紀航成以及自己無名指上的那個指環,她就莫名的心安。
顏子期把她和紀航成戴情侶戒指的照片發到微信朋友圈,這算是她第一次這麼正式地在社交圈公開,因為真的很開心。
很快,顏成化的信息就過來了,他只是簡單地詢問了什麼情況,然後並沒有干涉太多,之後囑咐了一些關心之語,父女倆並沒有再過多交流了。
其實顏子期覺得自己父親並不傻,他應該早就看出來自己戀愛了,只是他害怕太越界她會不開心,所以一直都沒有主動過問。
有這麼好的爸爸,哪怕身在單親家庭的她,也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缺少愛,顏子期的自信有很多是顏成化用父愛支撐起來的。
朋友圈官宣的消息得到了許多的祝福,顏子期一時得意忘形想讓紀航成也發,然而,她剛開口,他就拒絕了,理由是太幼稚了。
顏子期雖然心有不快,但是也沒有太過抓着不放,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思維方式,也許紀航成喜歡低調。
逛了半天的商場,時間很快就到了飯點,兩人進了一家日料店,剛坐下準備點餐,紀航成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喂...”
“哦,好啊,那你過來吧,我把定位發你手機。”
顏子期聽不清對方說什麼,但是從紀航成說的話可以聽出來,他們的二人世界泡湯了。
“你約了朋友?”
她捧起桌上的茶杯,語氣里參雜着隱隱的不悅。
“嗯,我好朋友,國外剛回來,在申城沒有親人朋友,所以我一起叫來了。”
紀航成解釋着。
“哦,好。”
顏子起低頭抿了口杯中的大麥茶,雖然她心裏有些不舒服,但嘴上卻沒有說什麼。
只是她怎麼都沒想到的是,紀航成所謂的好朋友竟然是個女生。
過了半個小時,任初安風塵僕僕地趕到了,她一眼就注意到了那兩個人無名指上的情侶對戒。
她不着痕迹地揚了揚眉梢,接着便很自然地在紀航成邊上坐下來,他們兩個坐在顏子期的對面,搞得好像她才是朋友的身份。
顏子期眉頭攏了攏,她抬起漂亮的眼眸看了一眼紀航成,結果他愣是和沒有什麼反應一樣把菜單遞給任初安,“點菜吧。”
“好啊。”
任初安接過菜單,當她翻開第一頁的時候,後邊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她眼皮輕抬,眸光複雜地看了一眼顏子期,然後說道:“要不你先點?可能你的口味和我們不太一樣。”
任初安這話說的真是讓人忍不住地想把巴掌扇到她的臉上,她什麼身份,適合與紀航成用“我們”這種人稱?
顏子期剛想開口回懟,紀航成就說話了,“你點吧,她不太愛吃日料。”
“...”
任初安聽完唇角揚起,眼裏閃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哦,是嗎?可是你最愛吃日料,你女朋友不愛吃,這合適嗎?哈哈哈。”
任初安發出誇張的笑聲,顏子期聽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她覺得這個女生很綠茶。
還有一點顏子期很奇怪,那就是紀航成並沒有做介紹,這女孩她怎麼知道自己是他女朋友?
“沒事,你點吧。”
紀航成無所謂地拿起手機,整個人慵懶地往後一靠,打開了遊戲界面。
任初安專心點菜,他們三個中,顏子期變成了最閑的人,也變成了最尷尬的人。
點完菜,任初安直接把菜譜交給了服務員,顏子期見此好奇地問了一句,“你不問紀航成喜歡吃什麼嗎?”
“不用,他喜歡什麼我都知道呢,畢竟我們在一起好幾年了。”
“額,你別誤會,我指的是友誼哦。”
顏子期藏在桌下的手緊緊地攥成了拳頭,說真的,她現在特別想好好教訓一下這個死綠茶,告訴她該怎麼說話,但理智又告訴她不能這麼做,這樣紀航成會討厭自己的。
顏子期伸腳踹了踹對面的男人,紀航成打遊戲正盡興,突然被踹當然不爽,他臭着一張臉說道:“發什麼神經?”
任初安聞聲突然笑了出來,她只是笑,然後低頭繼續刷手機,但是那其中對顏子期嘲諷之意已經不言而喻了。
“...”
顏子期看着紀航成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忽然覺得有點可笑,明明前一秒兩個人還那麼恩愛,怎麼到了這一秒,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紀航成毫無察覺顏子期的不對勁,他打完一局遊戲之後,把手機往桌上一放,“我出去一趟。”
說完,他起身拉開包廂的門穿起鞋子走了出去。
此時,包廂里只剩下顏子期和任初安,隨者時間的流逝,空間裏慢慢凝結起了一股不尋常的味道。
只見任初安放下自己的手機,很順手就從一旁拿過紀航成的手機,解鎖,開屏,動作比顏子期這個女友還要嫻熟。
“沒有人教過你不要隨意窺探別人的私隱嗎?”
顏子期早就看任初安不爽了,當然她也知道,這個女人故意說那麼不符合身份的話以及現在的行為就是要故意激怒自己。
“私隱?呵,你這話說的挺好笑的哦,我和紀小成是什麼關係?私隱這種東西在我和他之間是不存在的。在國外,我們彼此陪伴對方走過了最孤獨的日子,這種感情你是體會不到的。”
“還有啊,那天下暴雨,你打電話讓他來接你,他是不是拒絕了?因為,當時我在他車上,我們一起回的別墅。”
任初安這就是在炫耀。
顏子期聞言,突然感覺到一陣暈眩,他們住在了一起了?
怎麼會這樣?
她抬眸看着任初安臉上的得意勁,攥緊的拳頭慢慢鬆開,她強壓自己心裏的難過,重塑防線反擊道:
“是嗎?那既然這樣,為什麼現在做他女朋友的是我?任小姐,我奉勸你,離有對象的人遠一點,不管你們認識有多久,關係有多好,我希望你擺正自己的位置。再好,你也只是朋友,而我,是他的親密愛人。”
顏子期也不是省油的燈,說了,隱忍不是她的性格。
任初安聽完笑了,她把手機轉了一個方向,將屏幕對着顏子期,得意說道:“看到了嗎?通訊錄裏面你的備註是‘顏子期’而我的是‘安安’。這就說明,哪怕我不是他女朋友,在他心裏,我的地位也遠勝於你。還有,你剛才也說了,你現在是他女朋友,注意是‘現在’。”
任初安把手機屏幕轉回到自己面前,手指繼續在上面輕觸,她看了一會繼續說道:“顏小姐恐怕對我這個人還不是很了解,我呀,從小接受的都是西方思想教育,很open的,我從來都不介意他有多少個女朋友,因為在我眼裏,你們都是炮灰,無非就是給予他身體安慰的免費chick,我要的是未來,是妻子這個身份。”
任初安說著又把屏幕轉到顏子期面前,很是囂張跋扈地說:“看到了嗎?”
顏子期瞥了一眼屏幕,那上面滿屏幕的美女,這是紀航成的社交平台,他關注的人都是一些網紅小姐姐,各個漂亮,風騷。
“顏小姐,紀航成就是一個花心成癮的男人,縱然你現在是他的女朋友,但是他也只是把你當成其中之一,你和他所有前女友一樣都是他生活的調劑品,等到新鮮感過了,你的下場也就和垃圾差不多,可我就不一樣了,你們是我的踏腳石,等他玩夠了,我再踏着你們過河到達他的彼岸。有句話怎麼說著,友情以上,戀人未滿,知己比戀人更長情,說的就是我和他。”
任初安真的不一般段位的綠茶,她說的話就像是一把能夠刺穿心臟的利劍,招招斃命!
顏子期承認自己心是很痛,但是骨子裏的倔強是絕對不會讓她就這麼敗陣於此的。
“呵,任小姐說的很有道理,可是你還有沒有聽過一句話,被偏愛的有恃無恐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我敢正大光明隨時隨地和他上床,你可以嗎?我至少是得到了他,你,還只是個未知數,縱使我顏子期不是他紀航成的終結者,但也絕對不會做你的擺渡人。你想要過河,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你刺激我,讓我知難而退這招已經過時了。會玩,花心的不只是他,你怎麼不知道我也只是拿他當調劑呢?”
顏子期說著毫不客氣地拿起桌上的水往自己身上潑。
“你...”
任初安沒想到這個顏子期竟然不是個無腦貨。
“我什麼?任小姐,是不是很驚訝,我把你想做的事先做了?我告訴你,我這人骨子裏就是壞的不得了的,沒什麼三觀節操,你玩的綠茶那套,我也會,所以你坑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