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恆殺之
“為什麼只有你一人回來了！”夏玉強撐着那雙柔弱的眼睛，看着僅存的一人問道。
“是秦歡！他故意讓我回來通報！”男子見到夏玉，立刻癱跪下來，長發凌亂的垂下臉龐，遮住了那張充滿悲痛的臉。
“帶他下去，好生安頓！”夏玉抬起右手，無力的向前擺了擺。
萬萬沒想到的是，男子並未接受夏玉的安撫，反而從懷中掏出匕首，毫不猶豫，用明晃晃的匕首，劃過自己的喉嚨。
隨着匕首的劃過，“嗤！”一聲，血水如泉水般迸發而出，一股溫熱血腥氣的血水濺在夏玉的馬前。
只留下，微弱的聲音：“他們都死了，少我一個怎麼能行，都湊不夠五萬！”
他忘不掉，一個個頭顱在自己面前滾落的場景，每每想到這個場景他的心就如碎了一般！
“兄弟們！我來了！”
“咳咳！”鮮血嗤灑在前面地上，最後一個士兵倒下了。
五萬人英魂！
湊齊了！
……
看到這一幕，慕辰星的心在吶喊：“這樣的兵我不會同情！作為一個戰士，就應當戰死沙場！怎麼能自殺！更何況肩負着，近五萬人的仇恨！”
一路慕辰星咬牙切齒，右手握着長槍，緊了又緊，險些將槍桿握碎，雙腿也是僵硬無比，走起路來都有些困難，鼻子更是呼呼喘着大氣。
他氣不過，夏玉，作為一個將軍太過窩囊，五萬士兵，一個不剩，她要讓剩下的都為她陪葬嗎？
“我的兵，他們的生命，每一個都抵過敵軍百萬！他奶奶的都不知道站起來，振臂呼喊，讓將士們發泄一下！”慕辰星終於忍不住，這是將軍的責任，他們既然選擇當你的兵，就當負責到底。
慕辰星雙腳登地，跳上馬背，一張僵硬的臉上，額頭青筋頻頻跳動，用通紅的雙眼，掃視前方近十萬人。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李蒙和趙剛瞬間警惕，操起長槍攻了過來，不過被馬背上的慕辰星，一掌拍了下來，通紅的雙眼，直逼過去，一股殺氣，迎面撲去，另兩人不禁連連後退。
而近十萬的軍隊，瞬間安靜下來！
慕辰星站在馬背，背對夏玉，指着地上自殺的士兵，振聲疾呼：“他是你們的戰友，是兄弟！但是，我不會同情，也不會嘉獎！”
此話一出，引起一陣騷動，一些激進分子，甚至搭箭射來！
“哪來的毛小子，去死！”
“你算哪根蔥！”
“我們夏統帥，還未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了！”
……
夏玉心中一陣翻騰，他確實在想如何嘉獎眼前的士兵！
而站在他背後的人，卻說出了相反的話。
“作為戰友，兄弟，要復仇，殺！”
“而他！”慕辰星再次指向伏在血泊中的士兵！
“一死了之，是懦弱！對兄弟的生命不負責！”
“作為戰士，就應戰死沙場，怎能如此輕生！”慕辰星生氣之餘一腳跺在馬背上，腳力散發的氣勁，瞬間將一匹彪悍的戰馬砸翻在地。
夏玉倉皇跳下戰馬，穩住身形，一雙水晶般的鳳目，驚訝的看着這位身軀單薄的士兵，沒想到，在單薄的身軀下，竟蘊含如此大的能量。
還有他那些話，也深深刺中了她的心：“作為戰友，兄弟，要復仇，殺！”
“作為戰士，就應戰死沙場……”
一字字重如山嶽，重重砸在她的心上，慕辰星重新挑起了她的戰意，也為她重新定義了將軍的職責。
將軍就應挑動士兵，就應當振奮士氣，就應當奮勇殺敵！
……
慕辰星奪過一把戰旗，跳上一坐巨石，雙手握旗，高舉於頭，奮力搖動，戰旗由於激烈搖動而獵獵作響。
眾將士，早被這一幕震撼了，心中憋着一股氣，眼前這位身材單薄的士兵，完全挑動了他們的內心，戰友、兄弟，那一個個倒在血泊，猙獰的面孔，浮現在他們眼前。
他們要復仇！
現在就要！
而此刻的慕辰星也彷彿回到了一萬兩千年前，作為一軍統帥，叱吒疆場，忘乎所以，斬的敵軍屁滾尿流！
也讓他想起了，當時治軍的準則，此刻不知為何，就想將其大聲呼出！
慕辰星站在巨石之上，聲音滾滾如雷：“殺我者，恆殺之！”
“殺我兵者，恆殺之！”
“斬我兄者，恆殺之！”
“辱我軍者，恆殺之！”
“做逃兵者，恆殺之！”
“殺！殺！殺！殺！殺！”連喊五殺！
巨石下眾將士，舉起長矛，搭上弓箭，臉色陰沉，嘴裏不斷重複這五句話：
“殺我兵者，恆殺之！”
……
“做逃兵者……”
“殺！殺！殺！殺！殺！”
……
此刻他們心中那股氣，簡直要炸開，就想手刃敵軍！
“今天！”
“是我們最大的恥辱，也是我們的榮耀！”
“因為，我們要一雪前恥！殺他個片甲不留！”
慕辰星轟一聲將戰旗插入巨石，抬頭掃向四軍，犀利的雙眼，宛若刀鋒般逼人，目光掃過之處，彷彿有着令無數人頭落地的殺氣，然後跳下巨石，攔腰將夏玉抱上巨石。
夏玉被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到了，想要掙扎，可無論如何掙扎不起來，她宛若秋水般清澈的雙眸，煽動者長長的睫毛，看着頭盔下，雖有些鬍鬚，卻瓦瓷般潔白的臉龐，不禁將身軀又靠近了一點，她的心為眼前的男人，動了。
慕辰星將夏玉放在巨石之上：“今日，我以夏統帥的名義，點兵三萬。”
此話一出眾將士，蜂擁而來……
“我……”
“我要為我大哥報仇！”
“我要……”
……
“安靜！”
“此三萬，抵敵軍十五萬，但是你們必須聽從號令，就算親兄弟死在你面前，都不能違抗軍令！”慕辰星頓了一下！
面色凝重的說道：“因為是支箭，只有拉滿了弦，才能放！”
“所以，就算我！統帥，死在你們面前，都不能動！”
“你們具備的品格，只有兩個，忠誠、能忍！”
此話一出，有些人退後一步，而有些人上前十步。
退後一步者，不是怕死，而是他們不能忍受戰友的死傷，他們要在敵軍中衝殺復仇！
慕辰星將三萬將士，帶到一個隱秘處，下令道：
“好！”
“刺破手指在左眉上，抹上血痕！”
“不要問為什麼！到了戰場等你們的就是殺戮！”
之後，慕辰星與夏玉低聲耳語幾句，令李蒙和趙剛帶領三萬‘赤眉軍’。
慕辰星手持戰旗，嚴令趙剛，李蒙：“從此刻起，你們和三萬將士，要消失，連我和夏統帥都不可透露，敵人更不能知曉！等我祭起戰旗，你們立刻衝殺！”然後，又與李蒙耳語幾句。
李蒙聽完，臉上如水波般蕩漾開來，眉毛掀了又掀，他的眼神更是驟然一亮，立刻俯身拜道：”我李蒙再此立下軍令狀，定不負統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