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幻想

而即便是化作漫天血霧后的肉身，還是遭受到無窮無盡的戰意的侵襲，彷彿不將葉長生的肉身磨滅，道心磨得崩潰，是絕對不會罷休的一樣。

嗡嗡嗡！

葉長生那隻剩下白骨，又重新生出血肉的軀體，此時還在忍受着無邊的痛苦。

唯有那胸腔內的金色心臟，始終都在強健的跳動着，生生不息，彷彿永遠都不會休止。

即便是這般痛苦，這樣難以想像的折磨，都是沒有讓他的那顆心臟，出現一秒鐘的遲緩跳動，而是照常，如常。

照常，如常，說來簡單，但想要真正做到，卻是一件難若登天的事情。

“我……我沒有……”

玲瓏女帝吃驚的網這老和尚，實在無法所想像為什麼老和尚會說出這樣莫名其奧妙的事情出來。

自己恨不得將葉長生抽筋扒皮，挫骨揚灰，將他碎屍萬段，怎麼可能還會將他放在心上，甚至喜歡上他。

連喜歡都談不上，更不要比喜歡更要濃烈千百倍的愛呢。

這簡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最大的無稽之談。

“呵呵呵，當我沒說。老和尚我一輩子不近女色，但對於女人卻是非常了解的，甚至可以說瞭若指掌。女人啊，就是種奇怪的生物，明明什麼事都放在心裏，但卻什麼什麼都不說。而恰恰是女人瘋狂之下說出來的話，卻基本上都是放屁，就是這麼矛盾，這麼無法理解。”

“但是很多時候，無法理解的恰恰正是情緒，情愫，這是葉長生他堅持的道。不得不說，我活了這麼多年，見過比他更天才的人物，也見過比他更努力的人物，但是他的那顆對於情的堅持的道心，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他，終究不是個平凡人。即便曾經是平凡人，但是在無數年的積累和修鍊中，他也不再是個平凡人。唯一平凡的，或許就是他那顆梵心，凡心。”

“若是這天地間，天道降臨，說是誰能殺盡九天十地，四海八荒，九霄之上之人，就能替代天道，取而代之，從此萬古長存，執掌無數人的生命，執掌無數人的命運。我會動心，其他那些與我們兩人一樣的巔峰者都會動心。滅世，對於我等而言，太輕鬆了，完全不會有任何的心理負擔。萬物接為螻蟻，我們也是從螻蟻爬上來的，但我們卻很難允許有其他螻蟻爬上來，菜在我們的頭上。”

“於是，我們註定了葉長生成為敵人。”

“因為，即便有成為天道的吸引力在哪裏吸引他，但要他殺盡蒼生，蒼生全部死在他的手中，他是不會願意的，非但不會願意，甚至於他會走上萬古皆敵的道路。”

“一人橫斷萬古，將是他唯一的道路。大道難行，他也會一如既往的走下去。”

“這，就是他的道。”

“我從不敬佩任何人，但他，我很敬佩！即便鬥了這麼多年，我們都堅守着共同的原則，不屠盡蒼生，這是他一人與我們所有人爭鬥，定下來的規矩。”

“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瘋子，想以一己之力，抵抗無數人。”

“最關鍵的是，最終他通過各種各樣的手段，無論是威逼利誘，還是戰鬥，亦或是如話癆一般不停的說，不停地講解。我只知道，到最後他真的成功了，真的讓我這樣的垃圾人物妥協了。”

“到現在，我和他爭鬥了這麼多年，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我只知道，他付出的代價是連我這歷經九次征戰天途的老傢伙都難以想像的。”

“你說，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老和尚望着血肉和白骨不停崩滅，又憑藉著一腔韌勁死死的堅持下來，一次次重組血肉和白骨的葉長生，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凝重，鄭重道。

嗤嗤嗤！

一道道佛光從他的手中不停的釋放出來，若是此時，他有任何一樣的動作，葉長生一定會陷入非常痛苦的狀態中，甚至有可能連暗手都沒有辦法施展，就直接隕落。

他的生死，完全取決於老和尚的一念之間。

老和尚無法想清楚，葉長生究竟是從何而來的自信，竟然會這麼篤定自己不會殺他。

要知道，在此之前，他這殘缺之軀可是背葉長生封印了數十萬年啊。

若是已正常的思維來想，自己已經和葉長生結下了必須見生死的仇恨，梁子。

畢竟無論是壽命再悠久的人物，他們都會在漫長的時光內，被天道鎮壓，傾軋，導致身體，神魂，精氣神達到一種全面衰退的境界，若是沒有辦法實現自身的另類升華，必將會天道所剿滅。

天道是不會允許太過強大的存在長存世間的，這就是隱隱間符合天道循環的一個圓環。

為了剿滅他們，天道會無所不用其極，當然，無形之中處處都受到天道的鉗制，會導致各種各樣的風險，導致出現各種問題，出現讓他們崩潰的情景。

他們為了修鍊到這樣的境界，付出了常人難以想像的努力，自然不會任由天道的擺佈。

他們是人，活生生的人，具有自己的意識，具有自己的想法，不是可以任由天道的傀儡，可以任意犧牲的存在。

當然，若是他們想要長存世間還有另外一種奇特的存在方式，保留自己少量的靈智和意識，成為天道的道奴。

當天道需要道奴去剿滅，殺死那些違背他偉岸無匹的意志時，將會派遣出道奴。

道奴，終究是喪失了自己的意識，即便想死都不能，與萬念道經控制諸多神秘無敵的強者，成為其萬年道奴，是有着異曲同工之妙的。

但費盡心機修鍊到至高境界，誰又願意真正的為奴為婢呢。

這些，終究是有靈智的生靈與那執掌無數生命的天道之間的一次東站對決。

勝利，可以選擇繼續苟延殘喘下去。

失敗，則只有神魂與肉身徹底的在天地間崩滅，沒有任何存在着時間的痕迹，不能入輪迴，在這人世間留下的所有，都將在天地的偉岸之力下，磨滅的一無所有，什麼都不會剩下。

所以誕生了征戰天途的命運輪迴，由時間最煩頂尖的人物阻止，強行撕開與天的連線點，更是開始瘋狂的戰鬥，知道炸不走到天屠盡頭，真正的與天正面相對。

葉長生也和老和尚一樣參加了九次天途，但一開始他們都只是馬前卒，憑藉著各種各樣的手段，從天途中活下來，並且積累了相應的造化，得到了無數的機緣。

就這樣，一步步的從馬前卒成為了真高真正可以開啟天途的存在。

但之前的三次天途，葉長生都為了九天十地，四海八荒，九霄之上的黎民百姓留下了暗手守護，未曾有一次真正的拼盡全力，因為他的心中非常的清楚。

這條路，是條不歸路，是條有死無生之路。

但現在，他不願意再等，若是等到賊老天將三十三重天給祭煉完畢，再融合天外空間的所有力量，那將會迎來真正的滅世劫難。

還不如拼盡全力的奮力一搏，其實說實話，向葉長生，老和尚和葬仙峽谷下鎮壓的那隻手臂的主人，都是能夠在這樣的滅世劫難中，存活下來的存在。

等到天地再度開化，誕生出新的生命。因為從毀滅到新生，終究還是會有一種過程。

到那時，他們將成為世間的主宰，能成為主宰萬千生命的存在，他們能夠真正的做到執掌乾坤，能夠繼續積蓄力量，等待再一次的覆滅天地的時機。

新生命的增多，會耗費賊老天的力量，也將是他最虛弱的時刻。

但是他們不願這樣，不願等到世界盡頭，選擇在賊老天的鎮壓下選擇苟且偷生。

葉長生是不願生靈塗炭，葬仙峽谷下手臂的主人則是不願妥協，不願被鎮壓，憋屈的活着，他天生就是戰鬥的，不為成仙，只為在這塵世間等來真正的對手。

老和尚則是一個看不透的人物，或許是為了一口氣，不願意讓葉長生去求自己的敵人來親自參與天途的征戰，或許是為了自己佛師的身份，歷來佛師作為三大基礎職業。

但真正做到佛字的生靈，卻是太少了。

亂世中，佛門閉關，冷漠看着眾生受盡磨難，而在盛世之時，卻又打開佛門，揚言大開方便之門，這種極度的反差，深深的印在每個九天十地，四海八荒的巔峰強者的心中。

談到佛門的濟世為懷的胸襟，無數人嗤之以鼻，不屑一顧。

這樣的表現，不配稱之為佛字。

相反的是，一直存在感非常薄弱的道門，平日裏清風明月，古卷隨身，不問世事。

但當天地大劫之際，卻是背着老君劍。

獨自一人，蕩滌一切妖孽。

一方道門，在世人的眼中淪落到這樣的地步，也是萬古少有。

“我，終究需要點勇氣啊。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具天下，這句儒家之言，還真的是至理名言啊。我佛門終究不是世人眼中的那樣，或許會有那樣的老鼠屎壞了一鍋粥，或許我就是那顆老鼠屎，但即便這樣，我也要這樣做。哪怕終生罵我，辱我，責備我，認為我是千古罪人，我也元這樣做，誰叫現在的我，頭頂上沒有那些獨斷萬古的人物，來幫我遮風擋雨，幫我抵抗危險了呢。我終究是成為曾經那些人，那些支撐着後輩的人。”

“如來，我這乖徒兒，你給我帶來的心境魔障，終究還是要換給你。我，終究還是喜歡這世間的，而不是始終對着塵世間充滿了惡意。”

望着葉長生不停堅持的樣子，老和尚混渾濁的眼睛中浮現出一面坡淡淡的精芒。

有些事，困惑在他的心中無數年，終究還是有了一個解決的時候了。

嗡嗡嗡！

緊接着，他周身瀰漫著的充滿無盡神性的佛光，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無數古卷符文，在他的周身不停地旋轉，變幻出不一樣的顏色。

佛光為金色，單線但現在他的身上卻是呈呈現出赤橙黃綠青藍紫的不同顏色，看上去是那樣的美輪美奐，充斥着淡淡的神性。

最終，這種神性開始越來越濃郁，越來越變化莫測，越來越神秘。

“這……這……”

玲瓏女帝吃驚無比的看着這一切，心中是浮現出一種恐怖無比的念頭，但她又不敢相信自己的想像是真的。

可是眼前呈現出來的血淋淋現實卻是再告訴他，這就是真的，這就是活生生的現實。

紅塵仙，真正的紅塵仙。

紅塵仙，是真正的至高境界，是真正的巔峰境界。

每一次，天途開啟后，都會有一兩名紅塵仙的帶領，開始征戰。

但是天途后，世間卻再無紅塵仙。

紅塵仙，不光代表着世間的頂尖戰力，更象徵一種只有億萬分之一，甚至於完全沒有生還的可能。

天途時，賊老天滅殺的主要目標就是紅塵仙。

當紅塵仙隕落，其他的盡皆可以放過，只有紅塵仙這一級別的生靈，菜才能真正的對賊老天造成真正的威脅。

像老和尚，葉長生這樣已經經歷了九次天途的人而言，所謂的紅塵仙，真仙境界，對她們來說是一種難以想像的負擔。

不是他們無法突破，而是他們不願意突破。

現在老和尚突破了，只能說明他想要拚死一搏了。

這樣的存在拚死一搏，玲瓏女帝實在無法想到語言來形容這一次天途將會發生怎樣的秘密，發生什麼神鬼莫測的景象。

“化！”

當老和尚的紅塵仙佛光照耀在葉長生身上時，他那融合祭煉玲瓏古爐成為第五重器的過程，也由量變達到了質變的邊緣，達到了真正變化的時候，只聽得葉長生淡漠道。

那玲瓏古爐立馬湧現出無盡的玲瓏業火，最終還是屈服在葉長生的黑暗道魄精髓開拓出來的空間之上。

至此，天地間再也不只是有鐘鼎塔樓四濺重器了，在重鼎的名單上，再度增添了一個重器的名稱，爐！

無形中，一種神秘的變化出現在九天十地，四海八荒，九霄之上。

那些以爐作為自己本命神物的生靈，開始領悟到了一種名為一花開后百花殺的神秘奇術。

太古重器，正是如此，只有這樣的重器，才配得上天途后的太古之名。

“你，邁出這一步了嗎？不錯，本來我還想着由我來作為前行者呢，沒有想到你這老和尚竟然嫌我一步。不過這自然是最好的，你們佛門背一些小人之輩，污衊了名聲太多年，由你來為佛門正道，才是最好的選擇。”

“等我，當然你也要幫我，祭煉好九件重器后，我也要提偶瑰麗實力到紅塵仙的境界。世人皆言，只羨紅塵不羨仙，想什麼呢，紅塵仙才是事件機制，我們為什麼要這麼逃避呢，呵呵呵！”

葉長生站了起來，體表重新凝練出一襲白衣，淡淡笑道。

彷彿那天途中絕對會死的紅塵仙之境，是什麼人間極大的換了一樣。

玲瓏女帝望着葉長生那在無數劍光下，顯得非常神聖而光潔的臉蛋，此時竟有些痴迷了。

她，好像享受了自己掙到依賴正道以來，不，應當說出生以來，從未享受過的一種美妙的感覺。

她之一生，從未對任何男子誕生過這樣的情愫。

但是現在，似乎情況發生了一點改變。

他不由心中留下了重重的陰影，不停地搖頭，心中不由德祥，自己怎麼可能會愛上這個不靠譜的混蛋呢，他之前可是那樣瘋狂的暴虐自己，自己按道理硬鋼應該非常鳳凰通恨她的啊。

現在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

但是簡直世間之事，哪能全由本心來做主。

他越是想要鎮壓那種別樣的感覺，甚至通過統搖頭的動作來提醒自己，但始終就是無法姜農旅將那縷雜念給當地乾淨，反而越演越烈，出現了發川藏眼中非常嚴重的幻想。

幻想着那一襲白衣，從不畏懼任何艱難，一生都在九天十地，四海八荒，九霄之上奔走的男子，真正的走到自己的面前，溫言細語的關心自己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但是下一秒鐘，她的黑眸中缺師傅先出卻是浮現出濃濃的苦澀之色。

他，怎麼會這麼做呢？

他不折磨針對自己，已經算是天大的形勢了，自己還平白期待這麼多，不是庸人方自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