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秋娘
()男子眼睛眯起，似乎在考慮着什麼。
同時，炎天雪的腦子也在轉着，這人該不會是想要她平攤剛才的錢？那麼貴，估計攤下來她也剩不了多少了，她還要留着錢，起碼在找到賺錢的方法之前這錢和手裏的玉可是她唯一的財產，如果此時她轉頭就跑，這人應該也抓不到她？
正打算行動，男子的聲音又緩緩地響起：“姑娘若是想逃在下可以保證絕對出不了三步。”
炎天雪僵住，難道他會讀心術么？為什麼她想的他都知道？可是聽那男子的語氣也知道他說的不會假，只好放棄逃走的念頭，乾脆雙手抱在胸前，等着男子說他到底想要做什麼，反正財色她都沒有，要說無賴，她自認還是有點那氣質的。
男子看到炎天雪的動作，笑意漸深，眼睛眯起來看了她好一會兒才上前一步彎下腰看着炎天雪，兩人的距離馬上近了許多。
這動作讓炎天雪嚇了一跳，但還是硬撐着沒有顯示出自己的害怕來，她知道自己如果害怕，只怕會正中這男子的意，那她幹嘛要讓這男子高興？只是偏過頭不讓自己的眼睛對上這男子的眸子，反正在氣勢上不能輸。
男子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笑容裏帶着一絲玩味。
接着炎天雪就感覺到自己的下巴被抬起來，那男子竟然用扇子抬起她的頭，強迫讓兩人對視，這樣的動作過於曖昧，炎天雪終於還是撐不住了，想往後退，耳邊卻傳來男子聲音：“在下也不想怎樣，姑娘後會有期。”
接着炎天雪就被放開，那男子轉身就走開了，還帶着得意的笑聲。
被捉弄了！炎天雪馬上反應過來，頭上三根黑線，她這算是被口頭調戲了么？對那男子的好感瞬間降到零，這是什麼人啊！莫名其妙外加心裏扭曲。
生氣地跺了跺腳，卻也不可能再去找那男子理論，炎天雪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逛着，左瞅瞅右看看，一方面是因為好奇，另一方面是因為她必須找到方法養活自己，可是如今是封建社會，只怕女子出來工作已經是很少了了，又怎麼會有人專門招女工呢？
轉了一圈又回到她買衣服的店鋪，炎天雪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在門口，她在古代唯一認識的就只有這裏的老闆兩人了，而且他們對她挺好，應該也不是壞人，也許可以收留她在店裏幫幫忙。
只是臨到門口又猶豫了，怕會被拒絕。這樣會不會有點為難他們了？
“姑娘？”老闆率先看到了炎天雪，奇怪地喊道。
炎天雪一閉眼睛，算了，決絕就拒絕，總比以後餓肚子的好，於是走上前不好意思地笑笑說道：“老闆，你們這裏需要請人嗎？我很能吃苦的。”
店主見狀“哦”了一聲，嘆出了一口氣，有些猶豫地打量了炎天雪一下，搖頭說道：“我們這裏也是小本生意，哪裏請得起姑娘，還是……”
“沒事，我知道還有一個地方要請人，姑娘要是願意一會兒我們就帶你去看看。”這時老闆娘走出來打斷了老闆的話說道。
老闆似乎有些不明白，兩人對視一眼后也就沒再說話。
炎天雪看在眼裏還是點點頭，大概是老闆娘突然想到了地方，沒多想就答應下來，看來自己真的是遇到好人了，畢竟目前找到工作最重要，她也沒有理由拒絕：“那帶我去。”
老闆娘笑笑說：“等下，我還有點事告訴他爹去辦，姑娘你且等等。”
接着老闆兩人就一起走到裏屋去，炎天雪一個人在外面低着頭無聊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沒一會兒老闆就出來了，說是帶炎天雪去新老闆那裏看看，兩人就一起出了門。
跟着老闆一起走過了幾條大街，接着繞進一條小巷子，有些偏僻，連行人都沒有一個，炎天雪四處張望着，這裏能有什麼工作呢？她才十五歲，根本沒有什麼社會經驗，也不知道這是要做什麼，只是看着無人的巷子，心裏不知怎麼就有些發毛，立馬就後悔了，白天都這麼陰森，恐怕也不是好地方，正想開口說不去了，老闆就停在一道小門前。
明顯看得出是個後門，炎天雪也不知道前面是哪裏，只見老闆敲了幾下門就有個小廝過來開門，老闆上前與他小聲說了些什麼，小廝看了一眼炎天雪點點頭就又進去了。
不久后，小廝再出來時身後還跟着名中年婦人，婦女穿的十分顯眼，大紅色的曲裾，裏衣是亮眼的黃色，露出了鎖骨，腰帶上還掛着格式的裝飾，有香囊還有一個玉佩，梳着個高髻，頭髮上插滿了各樣的釵，只怕重量不輕，臉色特別的白，像是塗了很厚的粉，但是仍舊掩飾不住眼角的細紋，嘴唇是非常鮮艷的紅色，因為裝扮太過濃艷，反而讓人注意不到她真正的容貌，身材卻很好，一搖一擺地走了過來。
炎天雪退後一步，在古代她穿的衣服也算暴露了，於是本能地猜到了這婦女的身份，暗叫糟糕，轉身就想跑，手臂卻被布莊的老闆死死抓住，掙脫不得。
“媽媽看這女子值得多少銀子？”一邊的小廝也過來幫忙抓住炎天雪，用手硬是將她的頭抬起來給那婦女看。
婦女上下打量了一番，還抬起炎天雪的臉仔細看，一股刺鼻的香味傳來，讓炎天雪作嘔，就聽那故作嬌媚卻依舊難掩滄桑的聲音說道：“姿色一般，這個嘛……二兩銀子，不可能再多了。”
布莊老闆聽了這個價錢連忙點頭說好，炎天雪哪裏肯依，看這女子的打扮再加上對她的稱呼分明就是古代青里的老鴇了，她說什麼也不願被賣到那裏去，而且原本是萬分信任這老闆夫婦倆，才會又回去找他們，哪知會變成這樣，掙扎着想跑，可是她一個人的力氣哪裏比得過兩個男人，掙扎半天卻只是徒勞。
也不管這裏是不是無人空巷，大聲呼救起來，拜託一定要有人聽到啊！可才喊了兩聲嘴巴就立即被人捂住，炎天雪用盡全力咬了下去。
“你們這是做什麼？”糾纏間一名女子的聲音從眾人身後傳來，溫柔中又帶着怒意，聲音清潤悅耳。
“喲，這不是嫏嬛坊的秋娘么？”那老鴇尖聲尖氣的說道，聽起來對於那女子的出現十分不悅。
炎天雪則感到他們抓她的手稍微鬆開了一點，連忙踢了那兩個男人一腳，也顧不得什麼就跑到那女子的身後躲起來，只見那兩個男人則是完全呆住了一般，怔怔的看着這個名叫“秋娘”的女子。
“嫏嬛坊雖然也是煙花之地，但從來不做強買強賣的生意，如今這姑娘不願意，花媽媽又何苦為難她？”秋娘說道。
“如今這姑娘的爹已經把她賣給我了，你還是少管的好。”花媽媽沒好氣地說，顯然是早就看秋娘不順眼了，否則語氣也不會這麼不客氣，但看得出還是顧忌着什麼，說話還留了些餘地。
“他才不是我爹！我是被騙來的！”炎天雪連忙伸出頭來澄清，原本以為他們是好人，哪知道竟然被騙到這裏來，她心裏當然是一萬個不願意。
秋娘聽了炎天雪的話，安慰性地拍拍她，接著說道：“看來是誤會，花媽媽就賣秋娘一個面子，放過這女子。”
花媽媽的怒意更加明顯了，什麼都不說，死死瞪着炎天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