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幻夢星系簿 星宇篇》第三鏡:最後的秘密
(諸元之戰末,434光年,嵐殷時空——2維星線——喃淵)
死亡,是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走了很遠很遠的路,很遠很遠都不會回到原地。
一名女子捧着雙手放在胸前,閉上雙眼,挺直着嬌小身軀,迎着身前的風,不斷任它吹拂着。
聽說,那是神聖的祈禱,女子迎風而念,心無旁貸,純清如水,神靈必定能保佑自己心念之人。
(喃淵——諸元逆區)
戰力僅存於十幾萬之餘,武器打造方面雖說提升了不少,但對於敵人的武器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大霧朦朧,整片區域就像被抹去一般,肉眼上根本看不清。
鐵板‘嘩嘩’作響,東西南北,各個方向不斷發出聲,像是什麼東西被推掉。
“洛斯導師!我好像找到了!”
大霧中傳來亦天驚喜若狂地叫喚,他立即朝南往北,一路奔騰。
見亦天手中緊抓着的木盒,立即接過,兩眼放光地注視着。
“沒錯!就是它!果然還在!”
洛斯按耐不住地打開木盒,一張褐色的紙條非常精緻,字跡還算清晰,勉強能看得清。
“您指的‘救贖之境”就是這個木盒嗎?”
洛斯凝重地注視着裏邊每一個字跡,臉色忽然顯得有些悲涼。
(諸元之戰末,438光年,嵐殷時空——2維星線——喃淵)
訓練場滿地的積水,積水緩緩地往外圍流動着,她,不斷喘着粗氣,整個人有氣無力地癱倒在地面。
涼爽的微風從她一側吹過,一股香味撲鼻而來,有點類似於香草,又有點類似於青果。
被吸引的星宇飛快地站起,亦天則是擺着一副做壞事的笑容,示意她趕緊過來。
‘紫果’被子民們稱為最香甜的果實,此果其少不多,整個喃淵也只有那麼三棵果樹,全部都被加以保護着。
“你怎麼弄到這紫果的?不是被部隊囚禁了嗎?”
她一口咬着紫果,一臉享受地翹着腿,開心地哼着聲。
“那種看守對於我來說小意思,偷個紫果還是綽綽有餘的,只要你喜歡就行。”
“我也挺喜歡的,要不,給我也來一個?”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兩人突然愣了一下,緩緩地將眼神對視着彼此,尷尬地回過頭。
一見洛斯導師那般假笑,不及轉身之速,各奔東西。
(喃淵——南城)
“無論怎麼訓練,始終無法使出能傷害物體的流動技能,明明就按照洛斯導師教程的方法去做了,可還是完全沒有辦法。”
她一臉沮喪地靠在樹邊,念念有詞地晃悠着手裏的樹枝。
“也許是你太過於善良了吧,從認識你到現在,你的心就像你施展的水珠一樣,如純如靜,想要做得到施展攻擊性技能,得狠下心來才行,這樣好了,你拿我當實驗,盡情地來攻擊我吧!”
剛說完,直接被星宇一拳從樹上錘掉至樹下,她不禁感嘆了一聲,“嗯,還是打你有用,完全不用考慮太多。”
亦天半殘地捂着傷口,“天殺的你,還真的打我就這麼不需要考慮···”
她自然地抖動着雙腿,哈哈地大笑起。
(諸元之戰末,438光年,嵐殷時空——2維星線——喃淵)
每一人心裏都藏着一件很浪漫的事,那件事卻永遠不會對任何人說出口,我們稱為“秘密”。
每一秘密都有每一個秘密的詮釋,而秘密的好壞不是任何人能夠決定,而是由秘密之人本身去取決。
風,很大,她獨自一個人站在空蕩的訓練場上,面無表情地低着頭。
洛斯之死,已成為她不可承受的打擊,十年的導師,亦如十年的父親一般。
人們特別不會珍惜眼前之人,總等到消逝后,才想起珍愛之人的一點一滴,無論是美好的或者不美好的回憶,那也都是他所給予的,不可代替的,值得喜愛的東西。
望着高空裂縫,心就像被割了一道傷口,不斷地疼痛着。
忽然間,警報聲‘鐺鐺’地四處響起,從訓練場內部能夠清楚地聽見子民們急切地叫喚。
見此情形,星宇立即拔腿就往外跑,五族部隊已進入完全式的備戰狀態,這可不像是演習!
天空裂縫不斷往四周撕裂,防禦層完全支撐不住某種壓制力,瞬間爆裂!
一道又一道的火光從天而降,火光化石,砸向地面落荒而逃的子民。
“各部隊做好作戰準備,迅速掩護老人,小孩,女子撤退!”
幕月身披着厚重戰甲,手中緊握着部隊中打造的武器。
天空猶如群魔飄散,密密麻麻的敵人從天而降,猙獰的面孔,鋒利的齒牙,邪惡般令人厭惡的眼神。
吏牟捺一副高傲表情站在浮空的踏板上,雙手微微張開,嘲諷地說道,“幕月啊幕月,好久不見,十年之久,我可對你甚是想念啊。”
“混蛋!終究還是等到了這天!我與喃淵每一個子民都將不會放過你!就算拼上我這條命,也必須取下你的頭顱來祭奠十年前被你殘害之人!”
吏牟捺不屑地笑了笑,輕輕一揮手,猶如瀑布般的敵軍朝四周瘋狂襲來!
剛一對戰,直接撲到子民,張開口就是一頓撕咬,鮮血如泉般地涌動而出。
熟悉的場景,熟悉的驚恐,熟悉的氣味,第二戰!正式打響!
(南城之戰,438光年,嵐殷時空——2維星線——喃淵)
手無寸鐵的子民落荒而逃,敵人的侵入,根本措手不及,準備了一切,就像沒有準備一樣,依舊無法壓制。
被心愛之人殺害自己如父般的導師,心情本就無處發泄,那般恨之入骨的憤怒感,促使她渲染了雙眸。
漂浮水珠帶動着她,空間中就像沒有了阻力,輕輕一踩,整個人輕如燕地騰空而起。
右手後仰而前指,水珠迅速化為衝擊波,從敵人頭部直穿而過,頭顱直接被穿出一個窟窿,綠色的液體從內部緩緩流出。
巧妙地轉悠着兩手,一道又一道的水流牆將子民的撤退路線抵擋,敵人的狂暴戰士根本無從而過。
“呵,這不是瑩族最後一名倖存者嗎?怎麼?你也活膩了?想陪你的族人下葬?”
星宇絲毫沒有理會,死盯着他立即打出數百道氣流刃,朝吏牟捺直衝間隙!
正施展時,天空再次降落無數道閃光,當她抬頭一望,如烈火般的衝擊流瞬落地面。
天崩地裂,橫屍遍野,不及緩神之際,原本準備迎擊射線的部隊完全死亡!
“這···這怎麼可能!我們的防禦,本應能夠阻擋‘卡撒冥’的射線才對!為什麼會這樣!”
幕月搖搖欲墜地撐着身體,望着眼前一大片屍體,迷糊地眨着眼,依舊不敢置信。
“所有瑩族精神力的能源都已被我利用,就憑你們這點防禦,根本就是螳臂擋車,不自量力!”
星權者,洣氿迅速從一側飄了過來,狠狠地抓住幕月飛向高空,再將其從高空拋下。
星宇凝聚着水珠,飛快地形成水流,秒速地迎面而行,將幕月從高空接過之時,吏牟捺不知何時出現,一腳狠狠地將她踹倒,飛快地撞向一旁石塊。
幸虧訓練了十年之久的身軀,否則早已身受重傷。
“一名弱女子,也膽敢參與作戰,不知天高地厚。”
面對敵人的羞辱,她不禁笑了笑,輕輕地舉起手指,用力地從前往後按壓一番。
吏牟捺根本沒有任何時間去反應,右側手臂整條被撕碎,血液‘滋滋’地從內往外流。
“混蛋!這怎麼回事!”
吏牟捺捂着傷口,咬牙切齒地盯着她。
“我會讓你們一個一個地給族人陪葬!今天就算是拼上我這條命,我也一定會一一撕碎你們!”
水流破土而出,巨大水流鎖定着眼前一片敵軍,她舉着右手,壓制着左手,腳底形成某種漩渦,迅速旋轉。
尖銳的眼神注視着一舉一動,右手不斷利用鎖定的水珠,數百數千顆穿刺敵軍!
無數敵軍一個又一個地慘叫聲回蕩在空間裏,在施展技能範圍內,無一人生還!
吏牟捺與洣氿一見不對勁,立即後撤,幕月等子民驚訝的表情注視着星宇,無從得知這種精神力她如何施展,十年時間內,她的訓練大家都有目共睹,可從未見過她施展如此強大,甚至到達神話中神靈之力!
未停歇,敵方若大衝擊從高空光速墜落,直徑可達3萬。
星宇雙手合十,微微張開幾指,水流以珠成泉,形成一個圈體,360°無死角將自己護住。
衝擊時間長達1分鐘,當兩人自信滿滿之時,她卻毫髮無傷地站立在原地。
“這,這怎麼可能!這可是最新融入了瑩族精神力的衝擊射線,怎會一點作用都沒有!”
額頭散發著微光,眼瞳由這紅光渲染成紅,雙手放置胸前,水珠也跟着瞬化成紅。
星宇從地面往高空直行上升3000米,直視着眼前這兩名星權者,人狠話不多,咬着齒牙,藐視地說一句。
“殺了你們!”
周圍陰沉血色,空氣瀰漫著某種壓迫感,敵軍無一人敢向前,無一人敢輕舉妄動。
她緩緩地抬起右手,空間氣流就像被完全控制,飛快地形成一個巨大的圖像,圖像上,戰士身披戰甲,雙翼擴張,雙瞳散發著金紅色光芒,圖像微微抖動,星宇眼瞳中顯示鎖定圖案,圖像立即做出反應。
雙手X型往周圍拋散!鋒利如刃的氣流朝敵方瞬爆而發!猶如螻蟻一般,輕輕一捏,就完全消亡。
敵軍立即形成防禦模式,成千上萬之人圍成圈,手中舉着方形的盾牌,雖有些作用,但最後仍是無法抵禦星宇所凝聚的精神之力。
“混蛋!這傢伙怎會這麼強!我們幾十萬人,難不成還敵不過她一個女子!別開玩笑了!”
洣氿猙獰的面孔直視着她,與吏牟捺不知在打着什麼鬼主意,幾十萬敵軍立即聚成一齊,全部拋下手中的武器,手無寸鐵地朝她奔去!
星宇見其異狀立即撤回凝聚之力,將精神能源完全聚集在身體周圍,以防中了敵人奸計!
水珠迅速凝結成流牆,右手揮動着防禦性流動,左手則如爪而動,水珠形化為刃,猶如大雨傾盆,‘刷’地一下,朝着奔來的敵軍瞬間穿梭而前!
水流刃‘滋滋’聲,不斷穿刺敵軍身上,一名又一名至成群而亡!
面對如此強大的獵手,獵物們根本無計可施!
兩名星權者似乎在打着什麼主意,天空詭異地浮現出一道耀眼光線,光線隨着敵軍前行的方向不斷形成一道防禦層,堅如盾,亦如牆,幾乎抵擋了所有水流刃。
敵軍則是隨着防禦層的進前而成群地前進,星宇立即凝聚出水流漩渦,漩渦由中心往四周散開,抵擋着防禦層帶來的敵軍。
原本應對仍算簡單,可逐漸感覺身體越發虛弱,精神力似乎消耗過大,精神狀態有些消退,眼前朦朦朧朧,有些不太對勁。
“終於支撐不住了嗎?小姑涼?你只是個女子,還想做得到些什麼!乖乖束手就擒,可能我會大發慈悲,放你一條生路,哈哈哈。”
洣氿破口大笑着,兩人猙獰般的面孔不斷嘲諷着她。
“就算我要死!也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內心堅定之事似乎已印在深處,永遠無法動搖!
右手緩緩抬起,左手迅速下壓,漩渦轉速越來越強烈,敵軍防禦層逐漸抵擋不住這般壓制,也隨之慢慢地往後退去。
秒速幾里,洣氿一見施展之時,星宇身後的防禦水流處於虛弱狀態,立即起手拔刀,風一般之速閃現其背,一臉陰笑地順着身體的致命點刺去!
才緩過來的星宇瞪大了雙眼,就差那5厘米之距,一把尖銳之刃從側邊迎來,瞬間抵禦敵人偷襲。
亦天左手將其再取出第二把尖刃,手臂勒住洣氿,順着心臟直接穿刺!
被反偷襲的洣氿一聲慘叫,怒火瞬燃,左手狠狠地勒住亦天脖子,右手迎着胸膛刺入身體。
凝望着血紅的刀刃從亦天身體刺出,連呼吸都有些忘卻。
他依舊死死勒着洣氿,不從放手,洣氿再次拔出刀刃,第二次往心臟穿刺而去!
鮮血從身體中濺起,渲染着一旁的星宇。
她咬着牙,解除了抵禦漩渦,朝着洣氿瞬發而攻,數把水流刃將其全身扎滿,穿心而亡!
“混蛋!你想幹嘛!不是讓你滾了嗎!還回來做什麼!”
她顫抖着雙手,將他擁在懷中,眼前早已朦朧不清,但他的氣息,卻依舊感覺清晰。
身體中流出的鮮血,很真實地感覺得到,他喘着粗氣,幾乎說不出話,卻仍在勉強地衝擊着咽喉發聲。
“我說過···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我將會用我的一生,直到死亡,都要去守護你···我要實現我的承諾。”
她不斷流着淚水,不斷搖晃着他,“你身體越來越冷了,你別死啊!你別死啊···我不想最後值得留念的你也將死去。”
他緩緩地抬起右手,用盡了全身力氣,輕輕撫摸着她的側臉,“星宇,很感謝你十年的陪伴,是你讓我知道,原來去愛一個人是那麼幸福,我亦天能認識你,真的非常非常幸福···”
淚水洗刷着臉上灰塵,原本模糊的雙眼逐漸變得清晰可見。
他慘白面孔印在眼中,鮮紅的血液渲染着整個身體,雙眼依舊對她保持溫柔。
緊閉的嘴唇咬着牙,哭泣着,不斷哭泣着,洛斯消逝了,眼前所愛之人,也即將消逝,怎麼辦,該怎麼辦,這一切都該將如何面對。
亦天不知什麼時候取出一個木盒,奄奄一息地說道,“這是洛斯導師一直以來想讓我給予你的東西,也許他的選擇是正確的”
最終的遺言后,他緩緩地閉上了雙眼,很冷很冷,身體冷的讓人寒顫。
精神似乎陷入了巨大的打擊中,精神緊繃著,雙手不知覺地緊緊握着,腦海中一片空白,心,很疼,真的很疼。
淚水源源不斷,整個人就像快堅持不住這個世間的紛擾,身體就猶如將要爆炸了一般。
她捂着疼痛的腦袋,捂着疼痛的胸口,咬牙切齒地站了起來,眼神視一切如仇恨,歪着腦袋左右搖晃一番,身體不斷散發著白霧。
血紅雙眸死盯着如螻蟻般密密麻麻的敵軍,敵軍朝着她瘋狂湧來。
深吸了一口氣,就彷彿自己被什麼給扎了一針,整個精神受到了非常劇烈的衝擊!
右手迎下而上舉起,地面瞬間凝聚出一道水鏡,照應着每一個人,每一個物,就彷彿能照應出人心一般清澈透底。
吏牟捺驚恐地注視着眼前一切,似乎似曾相識。
幕月遠遠注視着這一切,驚心而述地說了一句,“這是瑩族的···救贖之境,可為何看起來讓人有些恐懼···”
鏡像倒映着所有人,未待敵軍緩過神,水鏡流動着強烈氣息,迎下而上,透過敵軍身體瞬間,瞬化成血,將其肉體直接分解,不出兩秒之間隔,整片大陸所有敵軍,完全消散!
人們最後看到的,只是一道華麗的閃光,天空便緩緩地下起了鮮紅細雨。
(諸元之戰末,435光年,嵐殷時空——2維星線——喃淵)
夜晚的風,異常的安靜,桌上擺着她喜愛的各種果實。
洛斯溫柔地望着高空,不禁深吸了一口長氣。
“洛斯導師,你不吃點么?你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她邊吃着果實邊問候道。
飢餓了許久的她狼吞虎咽地撕咬着果實,左右手忙的不可開交,嘴都沒停過。
洛斯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星宇啊,你以後像成為什麼樣的人?”
她頭也不抬地繼續吃了果實,順着口回答,“我想做一個很正常的女生,至少會讓男生覺得我沒那麼可怕。”
亦天站在樹上,不禁地點了點頭,洛斯便也朝他點點頭。
如果一切都將不存在了,那麼現在還重要嗎。
(南城之戰,438光年,嵐殷時空——2維星線——喃淵)
她打開木盒,望着裏邊一張嶄新的信件,還有一張模糊不清的信件。
不知不覺地低下頭,又不知不覺地揚起嘴角。
一邊流着淚,一邊注視着前方。
洛斯輕輕地將她抱在懷裏,輕輕撫摸她的腦袋,輕聲安慰着。
“星宇啊,這是秘密你知道的不是嗎?”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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