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碧雲天
現在只剩下一個人,夏濪不過午夜12點是不會離開的,有時能玩通宵。
三年前跟頭牌先生默克拼舞。默克,三十五歲,擁有強健的體魄,黝黑色的皮膚,很健康的膚色,一頭栗色帶點卷的短髮,一雙如藍色湖水的眼眸。他是純正的東方人帶點西方的貴氣,也許他的祖父母是白種人,使他保留了白種人的特色。他是名媛少婦傾情的對象,屬於Narcissus的舞王級別。
兩人從晚上7點開始,強勁的音樂聲中舞動身體,彷彿身上的每個細胞充滿熱烈的火焰,一直燃燒到凌晨五點多,Pub里的客人看累了玩累了,他們才停止。一整晚,DJ不停的轉換按鍵,手都微微顫抖,需要休息一天。一位女客等了默克一晚,結果為彌補一晚的損失,兩人去時.鍾.酒店。不知是前一晚的舞蹈消耗體力太多還是兩人的熱.情太過激.烈。猛如雄獅的默克先生在事情辦到一半時出現休克現象。女客嚇了一跳,衣衫不整的叫了救護車。
報紙娛樂版當天就報道“緋聞女王夏濪酣戰舞王一夜”,還附上女客看着默克被抬上救護車時憂心忡忡的圖片,圖片被解釋為“欲.求.不滿”,A市的所有人都以為夏濪是榨乾默克精力的女妖精,以至於默克不能應付一個女客。知道內情的人不願多做解釋,以免少了娛樂性,如此轟轟烈烈的緋聞竟然連登娛樂版一周。緋聞女王的名號再一次坐實。其實“酣戰”是兩個熱愛舞蹈又勢均力敵得到人一見如故,心血來潮,一較高下而已。後來,默克的人氣在Narcissus急劇下降,不得不離開Narcissus。
外面的氣氛逐漸熱起來。看着看着,眼皮越來越重。工作不辛苦,酒喝得不多,可是身體好乏啊!身體慢慢地倚在沙發上,腳放平,一隻手臂曲起來當枕頭,一隻手臂拿着酒杯垂到沙發下,手指慢慢失去控制力,酒杯輕輕與地面接觸。不知過了多久,夏濪朦朦朧朧間感到有人進來為她披了一件外套,貪圖夢境的安逸不願睜開眼看清。
猛然清醒過來,被枕的手臂好酸好麻,活動活動,一件男士外套從肩膀上脫落。原來是真的,還以為是夢。那是件咖啡色的外套,樣式簡單,一摸就知道不是名牌店的東西,不過乾乾淨淨也沒有通常男人的汗臭味。不可能是何頂雲的,他的衣服都是花花綠綠的。誰敢把這樣一件沒層次的外套披在大小姐身上?要在平時一定要把這個多管閑事的傢伙揪出來。
今天……夏濪聳聳肩,“用不着你了。”隨便甩在沙發上,拿起手機一看,凌晨兩點。推開包廂門,外面燈光目眩迷離,金屬聲震耳欲聾。夏濪的視線越過舞池,發現雲姐和客人玩得起勁。不用saygoodbye,一個人徑直走到地下停車場離開。
一個人影走進包廂,收起沙發上的外套。
風和日麗,萬里無雲。
夏濪沒有去公司,對於她兩天打漁三天曬網的態度已經司空見慣了,沒有人會來查她崗。
她低調的出現在一個拍賣會,有一件很重要的東西一定要拿到。
對於前面競拍的兩件古玩字畫她沒有興趣,靜靜地等待主角出場。只見台上亮出一款迷人的藍色鑽石項鏈,夏濪的目光全被它吸引了。
支持人做着介紹。
今天展示的這款“碧雲天”鑽石項鏈,其中吊墜藍色鑽石為5.6克拉,凈度為VS-1(微瑕疵),被雕琢鞍墊型,環繞着19顆無色鑽石,每顆無色鑽石為20分,凈度也達到VVS-1(極微瑕疵),實屬罕見,極具收藏價值,底價五百萬,每次加價10萬。現在開始競拍。
話音剛落下就有人舉牌子,一看氣喊出高於底價50萬的價格。
五百五十萬。
五百八十萬。……
“七百萬。”夏濪再也忍不住了,全場注意到了這個豪氣的年輕女性。
“七百五十萬。”有人喊得還要高。
“八百萬。”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一個年輕的男性聲音,有些熟悉。
“九百萬。”它一定是屬於她的。全場的氣氛被推高,主持人也很興奮。
“這位女士出價,九百萬,還有沒有更高?九百萬一次,九百萬兩次…….”主持人剛要落錘,一個聲音阻止了他,“那邊那位先生出價一千二百萬。一千二百萬一次,一千二百萬兩次,一千二百萬三次,成交!”
夏濪順着主持人的方向搜尋着,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白彥博。穿着白色得體的西裝,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優雅貴公子的風範,一成不變的是臉上洋溢着偽陽光般的笑容,目光注視着台上的鑽石項鏈。看樣子他沒有發現她,等夏濪回過神來,已經競拍結束。“碧雲天”是白彥博的囊中之物了。怎麼可能,她只是看了白彥博一眼,主持人明顯放水,可能是今天太激動落錘的速度有點快,自己也沒發覺。
夏濪難掩眼中的失落,在離開拍賣的門口,叫住了白彥博。
“你來幹嘛?跟我作對嗎?一千兩百萬,項鏈交給我!”她氣勢洶洶地攤開手掌索要項鏈,不願對上他的視線。
“不,這條項鏈我有用處。不賣!”白彥博一口回絕,還笑眯眯的。
“一千兩百萬,它根本不值這個價,項鏈的鑲嵌方式保守,切割的比例不完美,根本沒發揮鑽石的最佳光彩。你不懂鑽石,把它讓給我。”夏濪放下手,規勸道。
“為什麼?為什麼你會知道這麼多?你只是遠遠的看着它,而且支持人把他說的天花亂墜,我聽着挺好。給個理由說服我。”白彥博不為所動。
“不好,不是每顆小鑽石的凈度都達到VVS-1,買鑽石的人都要求完美,他們會把“碧雲天”重新切割,它的價值會大打折扣。到那時“碧雲天”就不是“碧雲天”了。”夏濪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語氣柔和許多,帶着惋惜。
“看來你很了解“碧雲天”,可是這個理由還是不能說服我。”白彥博不想放過她。
“它對我很重要。你知道我對鑽石的興趣,尤其是藍色鑽石。”夏濪努力的說服這個弟弟。
“真正的理由是,白太太在二十五年前在慈韻基金會上捐出來義賣的。”夏濪當然知道他口中的白太太是誰,原來他全知道。
“你以為區區一條項鏈就掐住我的脖子了嗎?它只不過是媽媽二十五年前不要的舊貨。一千四百萬!一千五百萬!”夏濪憤怒對上白彥博微笑的眼睛。
“不賣!不在乎幹嘛出高價?它的市價根本不值這麼多。”看來,白彥博是抓住了濪兒的軟肋了,悠悠地反駁道。隨後不理濪兒,一個人走向停車場。
“因為只有我才配當這條項鏈的主人。”夏濪對着博的背影咆哮。
彥博停住腳步,淘淘耳朵,回過身看着夏濪。“哦…….現在項鏈在我手上,我讓誰當它的主人,誰就是它的主人。你根本出不起這個價吧!不然拍賣員在喊一千兩百萬的時候,你不會猶豫!”白彥博挑釁着,然後回過身走遠了。
“喂,白彥博!”夏濪急忙跟上彥博的腳步。下階梯時,沒想到走的太急,高跟鞋一崴,險些摔倒很快保持平衡,腳倒有些小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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