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人際關係
只要有企圖的操作,和任何一個陌生人之間所間隔的人也不會超過六個,也就是說,最多通過六個人你就能夠認識任何一個陌生人。有名的六度空間理論,也叫小世界理論。
更何況是互相自我介紹過真實信息的情況呢?
十二人中,程子洋距離郝婷婷所在地X市隔了不遠,幾個操作下,通過幾個人的介紹,程子洋在現實中,見到了這位忙碌的檢察官。
圓桌上的光球折射下,人臉或多或少有些慘白的失真,並且隔着些許距離,初一見,竟還有些陌生。不過,也是正常的,他們終究是彼此陌生的。在此之前,甚至沒有過任何交集。
檢察院樓下的咖啡廳
“程先生,不知您找我有什麼事兒?”郝婷婷回到她熟悉的主場之下,身處異地的生疏感一旦消除,她又是老練的精英人物。
“呵……郝檢察長日理萬機,是程某叨擾了。”程子洋攏了攏衣領,低笑。人一旦見識過不同於表面的示弱,再瞧見那面具般的盔甲,看起來着實有些可笑。
郝婷婷神情嚴肅,被這一聲嗤笑戳破表面的偽裝,語氣緩和,“程先生,對此有何高見?”她還記得面前之人提起過,私下泄露事情會遭到死亡懲罰。儘管遭遇莫測事情,她也是泰然處置,慌張顯然是最不值得的情緒。
郝婷婷的含糊用詞,與率先低頭的姿態,使得程子洋感到更加可笑。人吶,總是如此虛偽的存在。尤其是這等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過的成年人。不過,他沒有在表示出來,情緒的刺激像是試探虛實的刺刀,虛晃一下是技巧,持續攻擊不是明智之舉。他搖搖頭,“沒有。”
郝婷婷自以為掌握了談話先機,以層層遞進地問題式,先聲奪人,“那,程先生,今日所行,所謂何事?”
“離開那裏的時候,你的神情異常!”程子洋言語篤定,突然打破你來我往的談話節奏,直接出擊。
郝婷婷頓了頓,“哦?怎麼會?”她倒是有點佩服,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觀察能力,回憶起他屢屢提供的進展線索,於他也算是有所了解了。但是,要她全盤托出,還有容考慮。
程子洋心中鬆了口氣,算是確認了此人手中必有着相關線索,倒也不急了,身子往後靠去,體態是全然放鬆的模樣,語氣也是慵懶,“檢察長知道如何擺脫這等無妄之災?”
“程先生知道?”郝婷婷看着程子洋的姿態變化,神情嚴肅,用手指摩挲着咖啡杯的邊緣,這是她思考問題的小習慣。
程子洋的目光時刻停留在郝婷婷身上,自然將一切小動作收入眼底,問道,“在您看來,一行人的關係是敵對的多?還是合作的多?”
郝婷婷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
程子洋,話語緩緩道來,帶着蠱惑的意味,“您大可不必對我如此防備,一個人看不透的線索,多一個人自然會有不一樣的機遇,甚至,活着的可能。您說呢?”
郝婷婷的閱歷擺在那裏,怎麼會輕易被鼓吹動,“看來,程先生並沒有明確的把握。而你,也許下一次就是對手呢?就像你說的,性命攸關。”
“自然如此。那就看您考慮了……”程子洋不慌不忙,像是一點兒也不在意郝婷婷作何選擇。他已經看透此人的紙老虎本質了,得到線索,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敵對關係,以他的直覺來看,並不是呢!
郝婷婷拿捏不了程子洋的意思,對於所謂獲得線索,又確實沒什麼思路,思考片刻,想起了什麼,心中已然有了決定。嘴上卻依舊說著相反的意思,“那就下一次再見吧,關係分明,自然會視情況做出決定。”說著,竟站起身來。
程子洋沒有阻止,甚至沒有抬頭,衝著郝婷婷,就道,“好走,不送。”
郝婷婷有些好笑,這等小子竟然拿捏起了他,要不是她說此人能夠有所發現,她真是不想搭理。她搖搖頭,無奈地說道,“小夥子,你就這麼放棄線索?”
程子洋瞬間會意,頓時笑了,“如果您需要我這個臭皮匠的話……”
郝婷婷沉聲,“跟我來吧!東西不在這兒。”
程子洋起身,“自然,我等小輩樂意為您效勞。”
郝婷婷感慨,“你這潑皮兒!現在,終究是你們年輕人的時代咯!”
郝婷婷驅車,帶着程子洋來到郊外的一座小洋房。一路上,兩人保持沉默,郝婷婷是打算到達地方再說,或是思考着如何開口,程子洋不知怎麼想的,也是淡定地對此行徑沒有任何追問。
*
有的人的認識,是蓄謀已久,而有的人的結識,卻是命中注定。人際往來的關係,冥冥中都有着安排。
J市最著名的畫展發生慘重命案,案件和幾個其他慘案併案,懷疑是連環殺人案。由於該起案件發生於著名的畫展,引得媒體廣泛關注,消息瞬息便席捲了整個互聯網。事件影響之大,引起各個部門的重視。由都市派遣的專家緊急組成專案小組,下令儘快破案。
路靖年作為刑偵專家被抽掉進專案小組,馬不停蹄地趕赴J市。畫展負責人宇文嫿遭遇如此事件,損失慘痛,也連忙從國外趕了回來。
兩人見面的場景發生在警察局。
宇文嫿不知道多少次被問詢,有些疲憊的從裏屋出來。
路靖年看到宇文嫿的身影,愣了愣,擰眉想起共同經歷的另一起糟心事。這一段時間的忙碌,讓他甚至沒有時間去思考。但是,與宇文嫿的相遇,卻是提醒了他。
宇文嫿被警局來往的人碰撞,路靖年腦子無暇思索,動作已經上前幾步,扶住她,問道,“沒事吧?”
宇文嫿站穩,回復,“沒事,謝謝。”
身旁來接宇文嫿的律師,連忙用身體擋住宇文嫿和路靖年之間的糾纏,“這位警官,有什麼事情可以和我聯繫,我全權負責。”
“宇文小姐,有空么?我們聊聊。”路靖年打斷,避開律師,追問道。
律師擰眉,“警官……”
宇文嫿沒有抬頭,語氣很是不耐煩,“警官,你們已經問了很多遍了!”
路靖年頓了頓,低聲說道,“……我說的不是這件事情。”
宇文嫿抬頭,詫異,“路警官?”
路靖年,“有空么?”
宇文嫿問道,“在這兒?現在?我……”
“小路,過來一下,有個新發現!”後方傳來呼喚,催促着路靖年。
宇文嫿停頓,身旁的律師看了眼宇文嫿的臉色,識趣地遞上名片,“警官,這是我的名片。”
宇文嫿接著說道,“路警官有空的時候,聯繫我吧!”說著便跟隨一旁的律師離開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