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後悔了
“我看很難。”洛簡的否定脫口而出,在看到顧子夕輕揚起眉梢時,忙又補充說道:“這個女孩子象是憑空冒出來的,之前在業內沒有任何痕迹,一年前突然出現在莫里安身邊,便得到他的另眼相待,而且,出手即有大家風範。”
“所以?”顧子夕玩味的看着洛簡,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於公,莫里安對她有知遇之恩,她必定不會輕易的離開;於私,莫里安待她,說曖昧也好、說第四類感情也罷,他們之間的感情很不一般。”洛簡知道老闆這樣的表情,便知道了他的想法,當下便搖頭表示不同意。
“這支廣告,我們雖然獲得了標王,主要是因為我答應了梓諾。實際上從投入產出比計算,這並不是一個好的價位。如果在後期執行上,卓雅再出來添點兒亂什麼的,我們這個標王,就是個笑話。”顧子夕看着洛簡定定的說道。
“您的意思是?”洛簡不禁皺起了眉頭。
“回深圳后,送個人進卓雅,了解他們的廣告執行方案,他們憑空增加了500萬的預算,也不是白增加的。”
“對於那個許諾,通過獵頭接觸一下,實在不行,想辦法讓她在業內無法立足。”顧子夕冷冷的說道——不能為我所用,那就讓她無法再用。
“好的,我回公司就安排。”洛簡低聲答道——對於顧子夕,他是了解的,也習慣於他的這種做法。
可對於許諾,這個業內一致看好的策劃新秀,未來不可限量的職業生涯就這樣被扼殺,是不是太殘忍了?
“你還沒女朋友吧?”顧子夕突然問道。
“呃——”洛簡的手不自覺的搭上了光得發亮的腦門兒。
“如果是你的女人,當然又另當別論。”顧子夕看着他笑了,那雕刻般的五官上這抹開朗而戲謔的笑容,讓洛簡有種驚艷的感覺——原來老闆笑起來這麼好看呢。
在他愣神的當口,顧子夕已經離開了,良久以後,他才明白顧子夕話里的意思——不能為我所用、又不願意打壓的話,就把那女孩變成自己人!
洛簡只覺得這是個冷笑話——當真是一點兒也不好笑。
“謝謝爹地。”顧梓諾站在顧子夕的面前,一本正經的小臉上,有着抑制不住的興奮與渴望,但仍將這種興奮控制良好:“多支付的2個億,我長大了會賺回來的。”
顧子夕慢慢的蹲下來,將他的小手輕輕的放進自己的大手裏,平視着他柔聲說道:“梓諾,在爹地心裏,你比生意更重要,你的快樂遠遠不止2個億。”
“爹地希望你快樂!”
“爹地!”顧梓諾似乎有些不習慣父親這樣的溫情,有些羞赫的紅了臉,小小的身體卻軟軟的偎進了父親寬厚的胸膛里。
“恩,爹地已經讓你大姑媽去聯絡幼兒園了。去幼兒園記得要多笑,這樣才能交到更多的朋友。”顧子夕看著兒子放鬆的小臉,溫柔的笑了——抱著兒子柔軟的小身子,聞着他身上好聞的奶香味兒,不自覺的想起五年前那瘋狂的十夜、想起那個哭着說還要有未來的女子、想起那張濃妝之下從不曾睜開的眼睛、還有,她腰間那片指婉若指甲的紅色胎記……
深圳,山頂別墅。
“媽咪,我們回來了。”顧梓諾一路小跑進別墅的大門。
“梓諾乖不乖?有沒有給爹地添麻煩?”一身湖水色及踝長裙的艾蜜兒,早已等在大門口,在看見這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父子兩人時,臉上佈滿了柔弱卻幸福的笑容。
微散的盤發、微眯的眼神、恰到好處的笑容、還有那柔得能掐出水來的聲音——她,與五年前相比,容顏幾乎沒有變化。而身上更多了份為人母的沉穩氣韻,讓她在柔媚中更顯風韻。
“爹地,你說梓諾乖不乖?”顧梓諾沖跑進艾蜜兒的懷裏,在撞得她後退了兩步才站穩后,轉頭向顧子夕調皮的眨了眨眼睛。
“當然。”顧子夕看著兒子越發活潑的樣子,眼底是滿滿的寵溺——這輩子,他或許只會有這一個孩子了,僅憑這一點,他對妻子或許還是應該感謝的。
想到這裏,顧子夕在看艾蜜兒時,眸光里的不自覺的多了份溫暖:“梓諾到爹地這裏來,你媽咪身體不好,可抱不動你。”
“哪有做媽媽的抱不動自己兒子的道理。”艾蜜兒看見顧子夕眼底不同於以往的溫柔,臉上頓時綻開柔媚無比的笑顏,順勢將身體偎向他的臂彎,讓他有力的臂膀將母子兩人圈在懷裏——那樣的依賴、那樣的幸福……
“子夕,這次出差這麼久,今天就不去公司了吧。”花房裏,艾蜜兒看着顧子夕柔聲說道,臉上帶着些乞求的柔軟。
在照顧兒子午睡后,她本以為顧子夕會陪她一起午睡的,因為身體虛弱,她一直有午睡的習慣,這一點,顧子夕是再清楚不過了。
可是,他從兒子房間出來后,卻徑直走到了花房——那片紅色的指甲花,在午後的日光中,開得越發的濃艷而俗氣。
她不知道品味一向高雅的他,為什麼會喜歡上這麼低賤的品種,卻也因為他的喜歡,她卻不得不耐着性子打理着——只為他每次回來,能因為這一片花,而在家裏多停留一會兒。
“對不起,一會兒我就要過去了,後續的執行比競標更重要。”顧子夕將眸光從花從中轉回來,看着艾蜜兒維持得毫無破綻的完美模樣,心裏再激不起心動的漣漪——一起走過這些年,那濃烈的愛情,在她用眼淚和哀傷將他逼到另一個女人的床上時,便已經變質了。
於她來說,他只剩了對她這份柔弱慣性的呵護與疼愛;而心,不知在什麼時候,已隨着那個女孩子的離開而丟掉了。
“我先走了,梓諾後面的教育你不要再插手。”顧子夕強迫自己不去看艾蜜兒那雙充滿哀怨的眸子,眸光快速從那叢指甲花上掃過後,便轉身準備離開。
“子夕,我知道那件事你怪我,可你已經怪了我五年了,你到底要怪我到什麼時候?”艾蜜兒伸手抓住他的胳膊,輕泣着說道:“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找回過去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