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琵琶還是古琴？
武試結果沒什麼懸念，前三依舊是雲顧柳三人，不過頭名成了二柳，顧春陽第二，雲清塵第三。
柳如欽和柳如佩興高采烈地招呼一眾書生去慶祝，念昔被穆一通拽到一旁，穆一通沖她拱拱手，讚賞的笑道：“念昔，你那一聲吼可真了不得，直接讓雲清塵腳下打了滑，要不以他那劍術，拿個第一也綽綽有餘啊。好樣的，哥請你和春陽吃飯去，走走走...”
“不去不去，我還有事，你們去吃吧！”念昔強烈推辭，她心裏其實還有點愧疚，拿了錢卻辦不好事的愧疚。
顧春陽挨近念昔，輕拍她的肩膀：“我明白你的心思，咱們先去吃飯，吃完飯好好練練琴，明天好好表現就是，好不？”
念昔抬眼看了看面目柔和的春陽，點了點頭：“好，先去慶賀你得了好成績，再去找雲兄商量明天的事，走唄！”
酒足飯飽，念昔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精神緊張了一天，現在放鬆了真是又累又困啊，可是還要練琴去呢，唉......還是堅持堅持吧！
來到和雲清塵約好的書院知雅亭，念昔遠遠就看到雲清塵一身白袍端坐亭中，雙手輕拂着几上的琴，微風吹起他的發梢和衣角，更讓他整個人飄飄出塵...
好一幅謫仙御琴圖！念昔咽了咽口水，快步走進去招呼：“雲兄！”
雲清塵起身盯着念昔看了會兒，慢悠悠的說：“吃飽了？”
呃...這話怎麼有點不對味兒？難道吃飯也不許拋下隊友？
“嗯，吃飽了，”念昔老老實實的答了，又趕緊轉移話題：“我看雲兄也是懂琴之人啊，為何你不自己上場去呢？”
“你從哪裏知道我懂琴的？”雲清塵皺起眉頭問。
“剛剛我見你撫琴...”
“我只是在擦灰，你可聽到琴音了？”
“誒？沒有...”念昔汗顏：真是美色誤我啊！
“我來試彈一首曲子，由雲兄聽聽水平吧！”念昔紅着臉繼續說道。
“嗯！”
念昔的古琴彈得四平八穩，沒有瑕疵可也沒什麼特色，她自小被娘親逼着練成這樣，其實已經很不錯了。
雲清塵自幼跟着自己的師父習武讀書，就只是在樂上，因為師父五音不通，造成現今的才子少年也是個不懂樂的，念昔彈得到底如何，他還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一曲既畢，兩人大眼瞪小眼，誰都沒有說話。念昔不說話是在等着雲清塵的評說；而雲清塵不出聲，是因為不知道如何說，說自己聽不懂？太失面子了......
念昔在靜默中愈發忐忑起來：是不是自己的琴彈得太次了？他會不會降低酬金？不要啊...
“咳咳...其實...”兩人差不多同時開口說到。
“你先說吧！”雲清塵示意念昔，他自己實在沒啥好說的。
“其實，我還是彈琵琶吧，琵琶才是我的強項呢，”念昔一邊說著一邊打量雲清塵的臉色，見他皺起眉頭想要開口，忙阻止似的擺擺手，自己繼續說，“你先聽我說完，琵琶雖說是時下女子所彈之物，可也不是不許男子彈啊，你瞅着，明天的比賽上十個得有六個是彈古琴的，咱們也跟風去彈，太沒有新意了，不如反其道而行之，說不定反而能出彩呢，你說是不是？”
“又要反其道而行？”雲清塵想到今天的文試，眉頭皺的更緊了。
“別猶豫了，這樣肯定能行，你放心，明天我絕不會再出錯了...”念昔信誓旦旦的保證。
“你今天犯什麼錯了？”雲清塵放緩了面色問到。
“唉，就是那一聲好嗎...那個...有點不合時宜嘿嘿！”念昔支支吾吾的說到。
“嗯，你知道就好。”雲清塵才不會說這錯犯得好，他喜歡。
雲清塵看了看活潑跳脫的念昔，又皺着眉頭想了會兒，終於下定了決心：“好吧，就彈琵琶吧！”
比賽的第二天早上，蕭睿的鑾駕到的要比第一天稍晚，昨天一天的觀賽，實在讓已經被美色掏空了身子又養尊處優的他有些累，當太子的時候他就隨皇叔一起四處巡遊，自詡風流，而今早早收穫了惡果，不滿四十就面色萎黃，眼窩深陷，病態已顯。而那個他要處處制衡亦要拉攏着的表弟定遠王蕭則栩，因為長年帶兵習武，又飲食有度注意節制，雖只比自己小了兩歲，整個人看上去卻不過三十，精神奕奕，比他好的不是一點半點。
蕭睿壓下了心中的妒意，展露笑容介紹自己帶來的宮中歌者——緋夜，一個面白唇紅，雙眼飛翹的絕色男子。緋夜穿一件不起眼的灰色寬袖長袍，只用一根烏木簪綰髮，卻依舊掩不住他那三分似女子的嬌態和七分似男子的俊雅。
定遠王微微有些吃驚的打量了打量緋夜，見緋夜姿態優雅，神情恭謹的低着頭，又看到一旁的四皇子蕭凌煥望着緋夜的眼神中那一閃而過的鄙夷和不屑，心中鬆了一口氣：看來這個皇兄還是一如既往地荒唐啊！
念昔猜的不錯，此次的樂器大比拼，十人中有五六人是彈的古琴，其中比念昔出色者十中有二。也有別出新意，琴笛合奏的，比如二柳，可惜二人一看就是趕鴨子上架，緊急練出來應付的，尤其那個獃頭獃腦吹笛子的柳如佩，指法生疏，氣息不穩，差點就跑調了！
顧春陽拿着一管玉簫，正準備上場，念昔有些不解：“春陽哥哥不是最善古琴嗎？怎麼要吹簫了？”
“彈琴的人太多了，況且你我指法相似，被有心人聽出來不大好。”顧春陽瞭然的說。
“可我沒打算彈琴啊？”
“你不彈琴難道要...”
“對呀，我彈琵琶。”
“既做了隊友，就要全力以赴對的起自己和隊友，你怎麼會在這麼個場合選琵琶呢？”顧春陽覺得念昔有些玩鬧太過了。
“這是我和雲兄商量好的，我的古琴一點都不出彩，只能靠琵琶出其不意了，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念昔的眼睛亮晶晶的。
“既是雲兄同意的，那我無話可說了，你只記着好好彈奏就是了。”顧春陽心有疑惑也沒時間去想了，只能囑咐念昔兩句。
“我知道，春陽哥哥也好好表現，快，該你上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