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鹿肉

蒼勝明白現在自己四人沒有完全脫離危險不說，而且還沒有任何食物，自保尚且困難，要再多照顧個傷員查魯只會讓自己情況更窘迫。

他看向了庫瑪爾大媽以及施瑞婭，發現這兩個女性也對查魯露出了憐憫的表情。

無奈下蒼勝只得對查魯說道：

“我們照顧你幾天幫助你恢復身體，然後你自己再選擇向北還是向南。”

查魯點頭致謝。蒼勝伸出了手，說道：

“把你的步槍給我，我需要出山洞去獵取獵物。”

雖然猶豫但是查魯還是把步槍交給了蒼勝，只是提醒道：

“槍上是最後一個彈匣，一定要節約彈藥。”

蒼勝點了點頭拿起了步槍，把快慢機撥到保險檔位后拉動了前護木上的拉機柄檢查了一下槍膛，發現這支突擊步槍已經上膛了。

查魯所有的這種突擊步槍名字叫insas英薩斯突擊步槍，是天竺工廠為天竺政府軍生產的一種5。56mm北約口徑的制式突擊步槍。算是天竺第一種自主研發並大批量列裝的輕武器。

查魯手裏這支明顯是繳獲自政府軍的，槍上有伊莎波爾兵工廠的出廠標記。

不過英薩斯突擊步槍這件‘國貨’的表現並不好。

雖然英薩斯突擊步槍在設計時模仿了不少國外成功武器的成熟結構，但是由於種種原因最終成品性能並不好，一些天竺政府軍部隊甚至情願使用老舊的AK也不願使用這種‘國貨’步槍。

英薩斯性能的堪憂主要集中在兩點，最糟糕的是零件強度不夠。

這款步槍包括槍管在內的許多重要部件強度不夠，在惡劣環境與高強度使用后就會出現形變，而一旦零件形變從精度惡化到槍支故障的各種情況就發生了。

而來由於這步槍設計理論偏差，造成的戰鬥性能孱弱。

英薩斯雖然在21世紀進行生產，但是槍支護木與槍托依舊還是用木料而非工程塑料，這使得整支槍外觀十分古舊奇特而且增加了額外的重量。不知設計者出於什麼目的，英薩斯的快慢機能選擇進行半自動或者三點射，無法全自動射擊，這使得這種步槍的火力持續性非常差勁。火力壓制性能可能還比不上一支老舊的AK。

不過說到底，查魯手裏這突擊步槍至少還是一支發射5。56步槍彈的自動步槍，比蒼勝之前那支古董左輪好太多了。

另外英薩斯步槍還有一個優點，那就是使用全透明塑料彈匣，射手可以清楚看到彈匣里還有幾發子彈。

蒼勝卸下彈匣看了下，發現30發彈容量彈匣里還剩下26發5。56mm步槍彈，加上彈膛里一發子彈，槍里一共27發子彈。

這點子彈不夠支撐哪怕一次最低烈度的遭遇戰，因此蒼勝明白還是必須儘可能的減少與敵人正面衝突。他向查魯討要這支步槍主要是為了防備意外與零星敵人的遭遇以及用於狩獵。

把步槍背帶掛在肩膀上他背起了步槍，又準備了些其他東西他準備離開山洞搜尋獵物。

不過在離開洞口前，他把左輪交給了庫瑪爾大叔以備不時之需，同時安排庫瑪爾大媽與施瑞婭離開山洞附近的小溪收集清水。

離開山洞后他順着山坡下到了山體下方的森林，在森林裏偵察了一會蒼勝確認濕瓦神軍的人在多日找不到查魯后已經失去耐心離開了。因此他現在的任務僅剩下了狩獵獵物。

但是狩獵沒那麼容易，在樹林裏行走搜索到了傍晚他都沒有發現哪怕一隻兔子的蹤跡。由於體力消耗外加沒有進食他不但感覺自己餓的前胸貼後背，而且還因為低血糖而有些頭暈和手腳發冷。

不過飢餓並非完全是壞處，強烈的飢餓促使他的身體進入了臨界生存狀態。他的感覺，特別是視覺和嗅覺開始靈敏起來。他隱隱聞到周圍有一股很淡但是明顯是草食動物糞便的味道。

仔細的尋找后他在一處草叢裏發現了少許食草動物的糞便，糞便很濕潤明顯是新鮮的，扒開草叢仔細觀察地面他看到了幾對淺淺的蹄印。

根據蹄印朝向，蒼勝走了幾步發現了更多清晰的蹄印。跟蹤這些蹄印他前行了上百米。一路上他還發現了被啃食過的葉子，以及剮蹭到樹皮上的少許動物毛髮。

又前進了上百米，他聽到了前方有極其細微的聲音，他立刻半跪在地上豎起耳朵仔細聆聽，幾秒后他確認這是食草動物從植物山咬扯下葉片的聲音。

他極其緩慢的趴在地上慢慢前進，同時緩緩的打開了步槍的保險。確認自己藏身一從灌木后他才通過灌木的縫隙觀察獵物。

那是一隻正在嚼着樹葉的小鹿。頭上的鹿角剛剛成型，正胃口極好的吃着樹葉。

這頭小鹿圓滾滾有神的眼睛裏一種自然的清澈。

蒼勝不認同那些為了娛樂而獵殺動物的獵人。不過腹中飢餓的感覺讓他知道自己今天必須要帶着獵物回到山洞。

微微舉起槍，他把臉貼在槍托上。他的視野穿過了戰孔照門那圓形的孔洞，又掠過了步槍的准心，接着隨着他托着護木的手微微調整槍管的指向，步槍准心尖端與小鹿的頭顱重合了。

蒼勝扣下了略帶卡滯感覺的扳機。

英薩斯步槍的扳機組件製造得太毛糙了，扣扳機的過程中竟然發出極其輕微的零件摩擦聲，這聲音被小鹿聽到了。開火的瞬間，小鹿往前猛地逃竄了一步，結果頭顱沒有被子彈命中只是脖子處被重傷。跌跌沖沖的本能跑了幾步，小鹿倒在地上。

蒼勝立刻衝上去用柴刀砍在了小鹿長角的顱骨上。

他這砍用了極大的力氣，小鹿沒有受到多少痛苦就瞬間斃命。

蒼勝能感覺到之前的追蹤和射擊消耗了自己體內僅存的幾乎所有能量，因此立刻割開了獵物的血管用鋁水壺收集了一些鹿血，用攜帶的炭火煮沸這些鹿血后他忍着血腥味把這些富含蛋白質的血液一下喝到了肚子裏。

隨着鹿血被消化他感覺自己的體能恢復了不少。他把獵物吊了起來進行了剖腹和剝皮。然後把大塊的肉都割下用剝下鹿皮抱起來一起帶走，至於鹿的大量骨骼和下水則完全拋棄在原地。

把上百斤肉帶回山洞時，山洞內所有人都露出了既興奮又驚訝的表情。

蒼勝把肉扔在地上就吃力的坐倒在了地上，施瑞婭拿出沾濕的手帕為他擦去身上血污，並且遞上了一杯清水。

蒼勝一問才知道，庫瑪爾大媽和施瑞婭今天上午就收集了一大桶清水，用木炭過濾后還把這些水徹底煮沸了好幾分鐘。

除了水，兩位女人還收集了一些確認可以食用的野草分給山洞內其餘兩人食用。可是由於蒼勝一直不回來山洞內的所有人都很擔心。

庫瑪爾大叔甚至決定也離開山洞去尋找蒼勝。幸好蒼勝不但順利歸來而且還帶來了足夠吃很久的滷肉。

沒多久，庫瑪爾大媽烹飪完畢，給每個人都分了一燒咖喱燉鹿肉。洞內每個人都吃得大快朵頤，查魯飽餐一頓后明顯身體也大為好轉，至少是能夠站起來勉強走動了。

吃完燉鹿肉，蒼勝只想躺下美美睡一覺，但是為了長久打算他還是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把洞穴內的那道該死石縫改造成了一個封閉烤爐。

利用這個烤爐他把剩餘的大量鹿肉烤乾成了肉乾以便保存，同時他掛掉了鹿皮上殘留的大量容易腐爛脂肪和肉，接着用火堆燃燒后留下的草木灰對鹿皮進行了簡單的防腐處理。

做好這些他安排了值班的人才躺下休息。到了晚上輪到他值夜時庫瑪爾大叔把他推醒。蒼勝掀起自己身上腥膻但是保暖的鹿皮爬了起來，坐到了發著暗紅色火光的炭火旁。

從洞口往外張望了一下，他發現山下的森林除了一些蟲鳴外一片的寧靜。他放下心來，吸了幾口洞外的冰冷空氣保持自己的清醒。

瘋人病毒破壞了整個天竺國絕大多數的工業能力，這當然是一件可悲的慘劇。

但是沒了工業也就沒了工業化污染，如今的天竺空氣格外清澈。蒼勝抬頭能見到璀璨銀河閃耀在夜空裏。

瑰麗的星空讓蒼勝心理上有些擅離職守，他不再注視山下黝黑的森林，而是仰望天空的壯美。

但是欣賞了一兩分鐘，背後傳來了咳嗽聲

蒼勝回頭髮現查魯靠着石壁坐在那清嗓子。

查魯看見蒼勝回頭笑着說

“不好意思，打擾了你欣賞太空的興緻。不過我覺得你既然在值夜，就該盯緊山下的森林。我可不想在睡夢裏被沖入山洞的濕瓦神軍保安隊給切斷喉管。”

蒼勝有些尷尬，不知說什麼。查魯一瘸一拐走到了蒼勝身邊躺在地上，也仰望起星空。

查魯轉頭看了眼蒼勝，直白說道

“我看過新聞，如果我沒猜錯。你就是那個空難里倖存的東瀛赤旗軍。”

蒼勝沒有否認，

查魯說道：

“我們納薩爾派一直關注着你們這些同志在東瀛的鬥爭。你們在東瀛的戰鬥失敗我們感到很遺憾。但是也不得不說你們是犯了嚴重路線錯誤。試圖通過進入他們創立的體制來與他們鬥爭，很明顯是愚蠢的。”

“不過退一萬步說，東瀛的這些資本家不但擁有大量的資源而且聰明懂得偽裝，客觀上也的確使得絕大多數東瀛人過上了水平不錯的生活。他們不像新羅馬元老們那樣直接把殘暴和貪婪表現出來。”

“即使你們當初選擇了不同的鬥爭路線也很難取得勝利。”

蒼勝聽出來這是查魯在對自己的組織進行批判，有些不認同，說道：

“但是我們當時的確取得了一定的成績，關鍵是我們取得了大量老百姓的認同。我認為我們如果當時選擇正確鬥爭路線，結局一定不是現在這樣。”

查魯搖頭。

“沒錯，很多百姓當時的確認同你們，但是這又怎麼樣呢？後邊面對財閥們的賄選，這些百姓有沒有繼續認同你們？要取得一時的認同很簡單，但只有取得長久的認同才是勝利的關鍵。”

查魯的話很刺耳，但是說的很真誠也很客觀。蒼勝其實也一直在反思赤旗軍在東瀛的失敗。歸根結底，蒼勝認為自己這些人當時對於東瀛財閥們還是太輕敵了，對於東瀛的整個社會認識也太幼稚。

想到這裏蒼勝的心理有了改觀，坦誠的和查魯的溝通起來。查魯向蒼勝介紹了自己所在納薩爾派的情況，納薩爾派成就的功績查魯沒有謙虛。納薩爾派犯下的錯誤查魯也沒有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