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綠林村
與組織取得了聯繫,蒼勝才知道赤旗軍在爪哇國與極端組織的戰鬥處於白熱化,沒有功夫來天竺救蒼勝.
不過赤旗軍讓蒼勝問下庫瑪爾大叔的銀行賬號,說要轉一萬人民幣來。
蒼勝按照赤旗軍說的做了,庫瑪爾大叔的賬號上立刻收到了一萬人民幣。確認庫瑪爾大叔收到錢赤旗軍給蒼勝下達了命令,那就是在天竺養傷修養,低調求生,等待爪哇形勢穩定后赤旗軍會派人來天竺救他。
蒼勝很急切的想要和戰友們在爪哇一起戰鬥,但是現實卻不允許這樣,他只得服從命令。
瘋人病毒造成的混亂徹底使得天竺國金融秩序崩潰,過去以天竺政府信用背書的法定貨幣盧比成為了廢紙。現在整個天竺的貨幣體系退化到了貴金屬貨幣的水平。
這種貴金屬貨幣叫‘新盧比’
這種新盧比分為金幣銀幣兩種。
銀幣一般用於日常消費的小額支付,由純銀鑄造,有一新盧比,五新盧比,十新盧比以及50盧比四種。
一新盧比的重量是正好一克高純度白銀,購買力大約是能買一張餅。其他幾種銀盧比的重量按照面額依次變大。
金幣,面額則有100新盧比,500新盧比和1000新盧比.一百新盧比的金幣由一克純金鑄造
這兩種貴金屬貨幣通過簡單的觀察體積外加稱重就能識別真偽,因此不存在偽造的可能。另外由於金盧比和銀盧比本身就是貴金屬,因此在天竺的各個割據勢力之間完全通用。甚至在國際上購買力也不差。
庫瑪爾大叔拿着紙質的存摺在小銀行櫃枱前站了許久,櫃員拿出了捲起來的幾卷沉重金幣銀幣給了庫瑪爾大叔。庫瑪爾大叔用櫃枱上的天平稱了一下,就把這些金盧比銀盧比給了蒼勝。
蒼勝點了下,這些金銀幣面額大約是3000多新盧比。按照金銀比價差不多。
他點出了15個價值100新盧比的金幣給了庫馬爾大叔。
庫瑪爾大叔明白蒼勝的想法,但是把金幣塞回了蒼勝手裏。
“蒼勝,我們家裏幫你可不是為了要你錢。”
蒼勝說道:
“庫瑪爾大叔,我當然知道你們是因為真的善良才把被扔到街上的我救回家。這些錢一方面是我對你們的感激,另外也是支付我這些天在你們家的食宿。”
庫瑪爾大叔笑道
“我家可不是五星級飯店,哪需要你付這麼多錢。”
蒼勝也笑道
“你們天天照顧我,還有護理費呢。”
庫瑪爾大叔卻還是堅決不收。蒼勝只得說道:
“庫瑪爾大叔,這些錢你必須手下,不然我不心安。再者我說些多管閑事的話,您的女兒施瑞婭如果以後讀書,也需要錢。”
庫瑪爾大叔聽了這話,才終於把金幣塞回口袋。蒼勝也藏好了自己那些沉甸甸的金銀幣后和庫瑪爾大叔一起坐上了牛車回到了村裡。
還牛車的時候,蒼勝幫忙牽着牛,幫把牛車牽到了借牛村民的家門口。但是聽到了村民家中天竺語的對話聲后庫瑪爾大叔攔住了蒼勝把牛車往門內拉的動作。
蒼勝有點奇怪,明白是村民家裏發生了什麼。於是他踩在一邊的一堆茅草上,趴在村民石塊夯土堆起來的矮牆牆頭往院子內窺視了一眼,立刻他就發現事情不對。
只見村民院子裏除了幾個衣衫簡單的村民,還有兩個拿着竹棍的人以及一個矮個男人。
這一米五的男人下身穿着印度當地男人日常裹裙,上身穿着花里胡哨的襯衫,脖子上掛了一串金項鏈。腰間還插着一支左輪手槍。
雖然蒼勝不認識這矮個男人也沒和對方說一句話,但是就是本能的感覺對方不是什麼好人。
果然這男人連同兩個手持竹棍的手下先是對院子內村民辱罵然後就動手打人起來,村民一家男女老少被竹棍巴掌打得到處逃竄,一邊雙手合十求饒一邊痛叫。
打罵了一陣,村民一家回到了屋子拿出了一捧銀盧比給了這矮個男人,矮個男人收下銀幣,卻還是繼續辱罵毆打村民一家。庫瑪爾看到蒼勝臉色憤怒,趕緊拍了拍蒼勝後背,示意蒼勝不要再趴在牆頭了。
蒼勝下了牆頭,庫瑪爾大叔對蒼勝耳語道:
“幫我把牛車拉走,現在不能把牛車還給這家人了。具體為什麼事後我向你解釋。”
為了阻止牛發出聲音庫瑪爾大叔還從地上拔了一把野草餵給了拉扯的老牛,老牛嚼着草就不聲不響的任由庫瑪爾大叔和蒼勝牽着自己拉着車子到了村外的荒地里。
庫瑪爾大叔把牛車藏在了一邊一個灌木叢里,這才和蒼勝解釋起來。
“那個矮個子的男人是拉加特老爺的手下,算是保安隊二把手,是個叫卡基的流氓混蛋。他日常負責為拉加特在村子裏收稅收債,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經常指使手下打罵村裏的村民們。今天,他就在借我們牛車的這家村民家裏收債。”
“我聽他們對話,這村民向拉加特老爺賒了幾桶農藥用來防治麥田蟲害,但是農藥似乎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害蟲造成大歉收。因此村民根本沒錢來還當時買農藥賒賬的錢。”
“而卡基這個混蛋,卻逼迫根本沒有還債能力的村民明天必須還債,否則就要搶走村民家的財物。”
蒼勝一下明白了。
“所以我們要幫村民把牛車藏起來,否則牛車也會被這個卡基搶走。”
“對,蒼勝。我明白這不太道德,但是這家村民的確太可憐,沒了這牛車他們基本沒法活了。”
蒼勝不理解庫瑪爾大叔所說的不道德什麼意思。
庫瑪爾大叔說道: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戶村民的確是欠了錢,我們其實是幫他們賴賬。”
蒼勝不同意庫瑪爾大叔的話,用簡單的經濟概念反駁了庫瑪爾大叔。
“這戶村民和村長拉加特有兩個經濟關係,一個是賒賬買貨的借貸關係,第二個是購買農藥的買賣關係。”
“買賣關係裏,村長拉加特要為自己出手的商品負責,既然出售的是農藥,那麼這些農藥應該是有效的合格產品。可是現在這戶村民噴了農藥對蟲害根本沒有用,說明村長出售的就是偽劣產品。對於這種購買到偽劣產品的事情,村民享有退款和賠償的權利。”
“退款,意味着村民根本不需要再還當初賒賬的錢。賠償,則意味着村長拉加特還必須賠償村民因為蟲害遭受的損失。”
“退一萬步說,就算村民欠了村長的錢,村長又有什麼權力派人來打罵村民並且搶走村民的財產呢?”
庫瑪爾大叔作為曾經的工程師其思維能力立刻就理解了蒼勝的話,脖子不轉,下巴基本不動,頭顱左右搖晃了兩下。這看似在搖頭,但是在天竺代表着認同。
可是很快庫瑪爾大叔轉動脖子真正的搖了頭。
“蒼勝你說的很有道理,可問題是,這些道理說給誰聽呢?拉加特老爺根本不會理睬你的道理。濕瓦神軍勢力也不會為了一個農民來得罪拉加特老爺這樣的地頭蛇。”
“而任何形式的反抗,都只會被拉加特老爺派卡保安隊鎮壓,我們這些村民沒槍沒炮,只能被這些混蛋打死打傷。”
蒼勝聽了這話沉默不語。任何法律或者規則,都必須力量來執行。沒有力量,你就是把道理說上天去也沒有半點的作用。自己如今孤身一人,傷勢還沒癒合,沒有武器。根本無力幫助那村民。
在灌木叢里等到半夜,蒼勝和庫瑪爾大叔被灌木叢里蟲子咬得渾身是包。但是庫瑪爾大叔認為,到了現在這個時刻,卡基等人肯定是離開村民的家裏了。
於是兩人牽着牛把牛車帶到了村民家門口。
村民本來還以為是卡基又殺了個回馬槍,嚇得根本不敢開門。庫瑪爾大叔說了了自己是誰,那村民才把被卡基等人幾乎踢壞的木門打開。
蒼勝一看,這村民家裏已經是被打砸得一塌糊塗,村民家裏老小各個帶傷,只敢躲在內屋朝外邊窺視。
庫馬爾大叔把牛車交給了村民,又塞了幾個金幣,然後就和蒼勝離開了。
回家的路上庫馬爾大叔大叔告訴蒼勝,這家村民家裏幾乎所有東西都被卡基搶走了,連維生的糧食也被都奪走。在被槍口頂着腦袋的情況下,村民被迫同意把自家田地作為抵債抵給卡吉特老爺。
現在這家村民已經無法在村裡生存,準備逃荒離開村子。庫瑪爾大叔為村民一家保留下來的牛車正好可以作為交通工具用,庫馬爾大叔還給了對方一些新盧比的路費。
等兩人回到家中,庫瑪爾大媽和施瑞婭總算是放下了心,連忙端出了了熱乎乎晚飯。
今天晚飯主食依舊是薄餅,但是配菜已經沒有昨天那種味道還過得去的咖喱了,只有沒人一勺黑乎乎的豆子醬。
蒼勝立刻明白,昨天那種咖喱對於庫瑪爾來說也不是頓頓都吃得起的。
今天的豆子醬咸不拉幾帶着豆腥味。關鍵是外形是那麼爛乎乎一坨,實在是讓蒼勝感到難以下咽。庫瑪爾大叔則在飯桌上說了今天和蒼勝在外邊遭遇的事情。
那個村民的事情固然讓人惋惜,但是蒼勝帶來的錢財還是讓施瑞婭和庫瑪爾大媽感覺到高興。有了這些錢意味着接下來一小段日子會好過不少。
第二天,蒼勝一早就被村裏的電音大喇叭吵醒了。這電音喇叭是拉加特老爺的財產,並且也只有拉加特老爺家裏靠着一台柴油發電機能用上電。
電音喇叭里一個聲音用天竺語說了一堆話,蒼勝聽不懂天竺語的蒼勝請教了施瑞婭。施瑞婭把這些話翻譯了一下。告訴蒼勝拉加特老爺宣佈了自己把昨天那家村民的所有的幾畝田地抵充了與自己的合法債務。
不過,自己作為村裡大祭司是個非常仁慈虔誠的人,因此這些抵債的田產全部作為了用於祭祀濕瓦神的公田。
施瑞婭解釋道:
“說是這些田地變成了祭祀用公田,但是由於拉加特是村裡大祭司,這些田地的產出利益都歸拉加特管理,他就是拿進腰包也根本沒人有權提出反對。”
“相反的,誰反對誰就變成了反對和濕瓦神和濕瓦神軍。拉加特就能利用濕瓦神軍官員和大祭司的的權力迫害反對的人。”
蒼勝聽了笑着點頭,在他看來,施瑞婭這個年輕女孩比庫瑪爾大叔更有反抗的意識。施瑞婭也明顯沒有了一開始對蒼勝這個陌生人的戒備,坐了下來與蒼勝聊了很多自己的生活。
蒼勝有選擇的告訴了施瑞婭一些自己的經歷,聽得施瑞婭目瞪口呆,只以為蒼勝在吹牛。但是蒼勝對此卻不在意,以微笑回應施瑞婭。
沒有一兩天,蒼勝感覺自己基本痊癒了,於是開始幫着庫瑪爾一家干各種雜活,並且向庫瑪爾一家學習天竺當地語。
天竺語很複雜,但是蒼勝很好學而且身處語言環境裏,所以學的很快,沒有多久就能和村子裏村民們進行日常交流了。
剛開始,卡吉特老爺手下見到蒼勝竟然沒死反而在田頭工作,嚇得以為見了鬼。
確認蒼勝不是鬼魂后卡吉特老爺就準備找機會以蒼勝不信濕瓦大神為理由迫害蒼勝以及庫瑪爾一家。但是考慮自己當初為了錢財反而是第一個救助蒼勝的人,如果出手等於打自己臉,卡吉特老爺因此只得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