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次日一早,豐華帝上早朝便聽到滿朝文武爭先恐後的議論,直言周國國譽堪憂。
因為晏燁國質子遇害,周邊各個小國口誅筆伐上書聲討聲不絕於耳。皆談,琉璃國身為一大國,毫無仁義道德,謀害一個小國質子,置其重病,卻仍不肯將其放還。如此行徑,有失大國風範,更有損天顏,無法服眾。
此事在琉璃國民間也引得不小的爭議。
豐華帝怒不可遏,秦昭雪被蛇咬的垂危一事,他特地將此瞞了下來,究竟是誰在背後將此事宣揚出去,還傳進群臣子民的耳朵里?
……
“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豐華帝身邊的太監甩起拂塵,拉着他那鴨脖嗓,一本正經的長喝道。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金鑾殿地下的那群大臣烏壓壓的跪了一地,心中皆是腹誹,皇上看了奏摺臉都成豬肝色了,他們還敢上奏什麼,惹怒龍顏,平白當那背黑鍋的替罪羔羊?
未央宮。
“真是豈有此理!”
豐華帝步伐急匆的駕臨未央宮,一進門便怒不可遏的拂袖道。
“皇上,您消消氣!”李若雲還是第一次見豐華帝發這麼大的火,連忙上前寬慰道。
“德盛,發生什麼事了?惹的皇上龍顏大怒?”李若雲一邊寬慰豐華帝,一邊問了皇帝身邊的總理太監。
“回皇後娘娘,皆是一些上不得檯面的污言穢語,聽的讓人心煩!”德盛畢恭畢敬道,若說他是皇上身邊最信任的奴才,那麼皇後娘娘就是皇上心裏最信任最親近的女人,他得罪不起。
德盛說的相當隱晦,李若雲也聽的雲裏霧裏,可沒等李若雲再次詢問,豐華帝便一股腦門的說了出來。
“那些宵小國家,無能鼠輩,居然敢聯起手來辱罵朕。”
“朕馬背上打來的天下,何時受過這等窩囊氣?”
“朕堂堂琉璃國天子,居然因為一個小小屬國質子而備受質疑!”
“一群愚民蠢臣!”
“居然因為一個屬國質子,敢挑釁我大琉璃國的威嚴!”
豐華帝突了一下額頭,眼皮子微微顫動,若不是因為連年戰亂,百姓需要休養生息,他非得把那些國家一網打盡,讓他們俯首稱臣,淪為琉璃國的賤奴。
“皇上莫生氣!”見豐華帝再次動怒,李若雲不得不順氣道。
“群臣爭議,不過是想讓皇上給個以服眾心的交代罷了!”
“雖說皇上天子之威,不必向任何人交代過往,但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人言可畏,不可不重視。”
“卿卿以為朕該如何是好?”豐華帝斂眸看向李美雲,詢問了她的意見。
……
若是虛心納諫,放虎歸山,豐華帝咽不下這口氣;若是置之不理,任由其發酵,朝廷內外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為今,唯有卿卿所言,讓晏燁國更換質子,方可止息這場沒有硝煙的戰鬥。
沐璇閣。
“呵呵!”
銀鈴般悅耳的笑聲回蕩在沐璇閣的閣樓上,琉璃看着清風遞給她的信件,不免發笑。
這秦昭雪當真不能小覷,演了這麼一出大戲,原來是想回家啊!
可他千不該萬不該,拿她當棋子。
琉璃琥珀色瞳孔在陽光下散發出淡淡的幽光,一陣冷凝。
如今不管當初放蛇之人究竟是誰,毫無疑問,父皇後宮這潭水越攪越深了。父皇不肯深究,只怕是知道幕後之人是誰。如此這般,只怕是那人的勢力,父皇有所忌憚。
吃啞巴虧向來不是琉璃的風格,慕明裕貶為裕王便是個好例子。可,沒了慕明裕,熙貴妃還有另一個兒子做依仗。
“公主殿下!南宮侍郎前來覲見!”
門外有人通傳,琉璃一手托腮,歪着頭,聲音懶洋洋道,“傳他進來!”
琉璃已經明曉南宮楚河的來意,定是調查已經有了結果。
“臣,叩見公主殿下!”
南宮楚河雖然身份顯赫,但來皇宮無論是見父皇還是見自己都極有分寸感。這大概是父皇這般寵信他的緣由吧!
琉璃凝着眸子,深深的看了一眼南宮楚河,得出結論,小小年紀便有心機,果然是一條狐狸。
南宮楚河明白琉璃敏感多疑,只是不知琉璃對他的那一處又旁生枝節。
還未等他質問,琉璃便笑盈盈的問道,“侍郎前來,有要事相告?”
“前幾日,公主命臣調查的事已有眉目。”
琉璃故作作迷茫的模樣,悠悠問道,“可有查獲真兇?”
南宮楚河蹙了蹙眉,緩緩道,“還需藉助公主的手。”
“哦?”琉璃些許訝異,看來這背後之人藏的有些深呢!
“需要本公主如何做?”
“兇手是一個熟知宮內事宜的太監,左撇子,臉上有殘疾。”
琉璃看了一眼南宮楚河,二人皆是聰明絕頂之人,一個眼神,心照不宣,便已明了。
“此事交由我,辛苦南宮侍郎為琉璃排憂解難。”琉璃展開明媚的笑顏,感激道。
這小妮子突然收起了爪牙,如此妥帖的禮賢自己,倒讓南宮楚河受寵若驚,毛骨悚然。
“公主不必對臣打一棍子再給一顆糖,臣承受不住!”
琉璃在南宮楚河看不見的地方齜牙咧嘴,真是不知好歹。本公主這般給你臉,你不接受也就算了,還偏偏再打回來。
“既然如此……”琉璃收起適才裝出的乖順模樣,鋒芒畢露,淡淡道,“這次便算本公主欠你個人情吧!”
“公主為尊,自當差遣,無需介懷!”
“我倒不知,南宮公子有這般雅量!”琉璃眼神一眯,懶懶道。
都是小肚雞腸之人,裝什麼裝?
南宮楚河的眸子卻噌的一亮,他早就名曉他與琉璃是同一類人,只是不曾想到琉璃竟將他看的如此透徹,彷彿無所遁形。
琉璃實乃是女子中的人物,若身為男子繼承琉璃國國君位置綽綽有餘,而他也甘願輔佐其。
只可惜,她這一生註定要依仗旁人。
南宮楚河說琉璃將他看的透徹,而他又何嘗不是將琉璃也看的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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