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湖邊漫聊
夜晚的大湖，給人一種安靜而又神秘的感覺。
從岸邊往遠處看去，依稀可以看見幾艘亮着燈光的漁船，漂浮在水面上，隨着波浪起起伏伏，似乎是在行駛中，又好像停止在那邊。
文鶯從小包包裏面掏出一包紙巾，將長凳子擦了一遍，又將護欄擦了一遍，這才坐了下來，倚靠着欄杆，安靜的看着湖面。
李彥倒也沒有什麼講究，不過文鶯已經將長凳擦了一遍，李彥自然的在文鶯的旁邊落座，靜靜地陪着文鶯。
一時間，空氣都有了一絲凝固感，兩個人就那麼靜靜地坐在那裏，吹着湖面吹來的微風，遠眺着越漸黑暗的遠方。
良久，文鶯這才開口道：“你說，這大湖裏面會不會真有蛟龍呀？”
大湖的傳說，文鶯在來花城之前，也專門了解過，因此才有這麼一問。
“或許吧，不過，傳說畢竟是傳說，當不得真，若真有蛟龍，被困了上千年，估計也早就不復存在了。”李彥想了想，接過話茬。
作為土生土長的花城人，小時候的鄉土教材裏面，就專門列了一篇關於大湖的傳說，記憶深刻。
李彥本身就喜歡一些志怪的小說，小時候學習鄉土教材，那些光怪陸離的傳說，還真讓兒時的李彥充滿了無限的神往之感，也讓童年生活增添了許多樂趣。
只是，當一個人隨着年齡的增長，了解的世界越來越多，也就逐漸忘卻了兒時內心的各種想來有些可笑的想法。
成人的世界，哪有這麼多的時間供人觸碰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職場的生涯，會把一個人的菱角磨得平穩光滑。
“說的也是，”文鶯幽幽嘆了口氣，“不過，我倒是希望這個世界上有神仙的存在，要不然，這麼多人求神拜佛，豈不是毫無意義。”
文鶯的想法，還真讓李彥有些轉不過彎來。
不過是一個傳說而已，文鶯居然聯想起了求神拜佛的事情，一幅憂心忡忡的樣子，還真有點兒心懷天下的感覺。
李彥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小女孩會有這般想法，不是應該無憂無慮的想着快樂的事情嗎？
李彥思慮了片刻，接著說道：“有沒有神仙，我不知道，但是我覺得吧，求神拜佛的，過於理想化，若真有神仙，也未必會理會凡人的訴求，畢竟，神仙也不可能無所不能吧？人所能靠得，最終還是自己，你覺得呢？”
文鶯點點頭，“或許吧，可是，你說，萬一有些事情，自己根本無法解決，或者說，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又該怎麼辦呢？”
文鶯顯然是將自己內心的情緒加到了話語當中。
李彥還奇怪呢，為什麼文鶯這個時候看起來有些憂愁，原來是心裏藏着事情。
不過，李彥並不打算說破，而是換了一種方式，含蓄的說道：“如果是我的話，我會這樣去想，這件事情對於我而言，是好事還是壞事，如果是好事，我願意接受，如果是壞事，我會婉轉的拒絕。”
“當然，在成人的世界裏，我們會遇到許許多多的選擇難題，我覺得，不管如何，都要堅持自己的本心，一件事情，若是讓自己特別不開心，特別不舒服，真選擇了，心裏不好受的同時，生活也會變得一團糟。”李彥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所以，就算是沒有選擇的權利，我也會想一切有可能的辦法，哪怕不去做選擇，也不會讓自己違背自己的意願，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
聽完李彥的一番話語，文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臉上的陰霾逐漸消失。
“你說的還挺有道理的，特別是最後一句，若真是沒有選擇的權利，那我就不去做選擇，反正，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誰也干涉不了。”
文鶯收回遠眺的目光，轉過頭來看向李彥。
“沒想到，你還蠻會勸人的嘛，還真讓我有些刮目相看。”拋卻了原先的不輕鬆，恢復了原來的跳脫，少女的心情多了幾分洒脫。
李彥笑道：“我也不過是聽了你的話語，有些感觸罷了，畢竟，人活着，總歸會有許許多多的困擾，而有些困擾，都是相通的。”
“說的還真有幾分道理，”文鶯點點頭笑道，“估計，都是庸人自擾，自尋煩惱呢。”
“行了，不說這麼沉重的話題了，我們去橋上走走吧，在這裏待久了，還真有幾分涼意了。”文鶯裹了裹身上的衣物，先一步走出亭子。
李彥緊跟着文鶯的腳步，走出了亭子，順便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
當李彥將自己的外套披在文鶯身上的時候，文鶯也沒有抗拒，只是說了句“謝謝！”
而後，文鶯見李彥隻身就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衣，問道：“你把衣服給了我，自己不會凍着吧？”
李彥搖搖頭，笑道：“不會的，你忘了，我可是從小習武的，身體素質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對哦，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看我這腦子，經常鬧迷糊。”文鶯故意苦惱的表情，看着李彥的眼裏，有些俏皮。
兩人在亭子中待在時間不算短，等兩人出了亭子，走到登仙大橋上，橋上的行人也變得稀稀落落。
天色漸晚，多數遊人，還有些附近的村民，都選擇了回去安歇。
兩個人漫步在大橋上面，偶爾看向燈火通明的城市，恍惚間，有一種遺世獨立的感覺，不是孤獨，卻是獨立於城市之外。
登仙大橋全場近三千米，兩個人走了一個來回，慢慢悠悠，花了將近一個小時。
李彥看了一下時間，時針已經轉向了晚上九點，是有些晚了。
時間怎麼會過得這麼快？自己都還沒感覺，就已經這麼晚了！李彥的心裏不免有些遺憾與不舍。
李彥並不是一個自私的人，卻也希望能有一些私心，能夠讓時間流逝得慢一點，自己可以跟文鶯待的久一點。
兩人回到了橋頭，李彥猶豫了片刻，這才問道：“文鶯，時間不早了，要不我先送你回酒店吧？”
遠處煙波浩渺，近處人影稀疏，儘管有許多的留戀與不舍，也是時候該回去休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