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鬼吟曲:32
老頭兒睡眼惺忪地的動了動,對着王珊迷迷糊糊地問了句:“惠子啊!你不該回來的……。
文錦轉回頭來對王珊和丁墨聳了聳肩:“他又在說胡話了,你們還指望他能帶我們出去?”
“我在想,他念叨的這個‘惠子’是誰?”王珊深感疑惑。因為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喚到‘惠子’這個名字了,總覺得他是把她們中的誰誤認為了這個人。
三人相視一眼,都是滿眸的茫然。而就在此時,昏昏欲睡的老頭兒忽然緊皺眉頭警覺的打了個機靈,枯朽的身體微微一顫,立目震道:“爾等是什麼人?惠子何在?”
“嘿!他這會兒算是清醒的了吧”
文錦列起嘴指着他對說。但正要轉回頭問個究竟時,卻見這老頭忽然就從褲筒里拔出一柄匕首,頃刻間就環住了文錦的脖子。
“你們不是我的人。”老頭忽然發起狠來,憤憤地說。
老頭滿目凶光,把剛才那個虛弱萎靡的勁頭全然地掩了過去。
這時候也不得不叫人捶胸抓心的悔恨,怪自己救的是個海老頭(海老頭是《一千零一夜》中的一個海怪),事態竟然會發展成這樣,是誰也始料未及的。
“你……不要……激動,我們不是壞人。……”
丁墨一緊張說話就咬舌頭,慌亂地看了王珊一眼,像是在向她求援,把卡在嗓眼裏的話替着說出來。
文錦也嚇的花容失色,舔了舔嘴唇說:“對呀老爺爺,我們是好人,剛才救了您……。”
“爾等休要巧舌如簧,快如實報上名諱、門廳,否則,休怪老朽刀刃無情、要了這婦人之命……”
也不知道為什麼,在這種生死攸關的緊張時刻,聽到他說文錦是‘婦人’,王珊就忍不住想笑。而這呲噓之下,卻牽動了老頭的緊張神經!
只見他虛喘着鼻息,把手上的匕首攥的更緊了,轉向王珊呲着眉頭問道:“汝輩,緣何而笑?”
文錦苦着臉哀怨:“是呀!大珊你還笑的出來?快說點好聽的話讓他把我放了吧。”
王珊剛才這一聲笑,其實並沒什麼來由,但鑒於此刻老頭子如此介懷,不禁讓她靈機一動,當下生出個主意來。
於是王珊又故作泰然的笑着對文錦說道:“你還真怕他一刀抹了你的脖子啊?他拿刀背對着你呢!”
老頭子聞言臉色霎變,不遐思索地揚起匕首,拿眼前一看。
屆時丁墨也明白了王珊的用意,把手電的光亮一閉,就撲向老頭。
王珊契機而動,攥住了老頭握着匕首的胳膊,生扯硬拽奪下了刀子。
丁墨把老頭按在地上,重新打開手電,一邊使勁按着一邊對王珊言道:“王珊你快找根繩子給他綁了,指不定他還能從身上拔出什麼利器來。”
王珊正想應聲說好,抽出身來的文錦卻扯着嗓子怒道:“犯那麻煩事幹嘛!直接弄死得了。”
聞言,還未等王珊訓斥文錦胡說,卻見她已經搬起地上的什麼東西惡狠狠的朝老頭兒的腦袋砸了下去。
見勢頭不對,丁墨急忙往前一竄,硬是用自己的偉岸身軀給文錦留了條後路!否則這一擊殺果真落在老頭兒的腦袋上,只怕什麼都晚了。
“小錦你瘋啦!?”王珊瞪着她責備地問。
老頭子本來就虛弱,這一番折騰下來又暈死過去了。
丁墨把他從頭到腳又摸了一遍,轉過臉來,扶着眼鏡框對文錦說:“你太衝動啦,雖然這地方偏離城市,但並不代表就能無所忌諱地胡來。我們可以不救他,但決不能對其起殺心歹念。”
“可是他剛才差點傷害了我啊?我那算是正當防衛吧?”
文錦緩過神來,極力想為自己開脫,看看丁墨又看看王珊。:“大珊你說,我那是不是算正當防衛?”
“自衛殺人也是殺人”王珊駁迴文錦的那點僥倖心,又說:“而且你以後告訴別人我們仨為了自衛,殺死了一老頭?”我愛
“反正他也沒傷着碰着……,誒呀~!咱們能不能先別討論這個了?”
文錦抓着脖子來回踱步,看了老頭一眼,荏苒怒氣不散:“不過咱們還是得提防着點,這老頭勒人脖子的力氣大了去了,可不像看上去這麼病秧秧的。搞不好現在只是裝死。”
“從這老者剛才的話語中判斷,他應該是那幫盜墓賊中的頭目人員。他們以為來到這座墓城的不會再有別人,所以看到我們會很意外!”
王珊覺得丁墨說的有些道理,不免有些感慨。不過此時心中疑惑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於是就對丁墨說:“不難看出,一支裝備精良、訓練有速的規模化盜墓團伙,怎麼會招募這樣的花甲老人進行操作呢?我猜他要麼身懷本領、要麼就是個賊首。不過我一直在想他叫的那個‘惠子’是誰?你們猜會不會是和我們一道而來的那個大姐?”
“哦……,大珊說的有點道理。難怪我一直都覺得那女人怪裏怪氣的,還對這地方了如指掌!原來她丫的也是一女賊?”
文錦握拳蹭了下鼻子,恨不能把她揪出來扒光了爆打一頓:“看看我們為了幫她,這一路下來遭受的罪,還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家呢。”
“我說小錦,你也別總是抱着這麼大的情緒,天災人禍、禍福天定。咱姐妹倆今個出門忘了看黃曆,硬給攤上了這麼個事,你說怪誰?”
老頭兒貧來的這一番折騰,倒也沒讓她們懷恨在心、拋棄他。只是為了提防還會出什麼岔子,在不害命的原則下,對其實施一些措施。
捆束手腳那是肯定的,文錦說害怕他會在什麼時候醒了咬自己一口,就用東西賽了他的嘴、給他蒙了眼睛,就連耳孔里都賽了東西,就差把鼻孔堵上把他憋死了。
王珊覺得文錦還是有點泄私憤的嫌疑,一路上沒少和丁墨數落她。
……
門廊走到盡頭就是這座墓城的內置了,除了頭頂上的樓台看不到,所有可能想像的古城街巷都出現在了聚光燈不超過六十米的手電光暈中。
她們原本以為這座墓城只是象徵性的建了棟地下古城樓台,這已經是很不可思議的恢宏遺迹了,卻不成想它的內部竟然還有乾坤。也不知道墓主人是瘋了,還是這裏的情況另有玄機。
當她們三人站在城門后的街巷前瞻眼掃過時,都有點懷疑這是不是穿越來了古代的街市,如果真的只是一座墳墓的話,造城的代價也太難以想像!
“丁墨,我一直都在想,這座古墓的主人是誰。在我們認知的歷史中,究竟誰有這個能力挖空一座大山,然後窮奢極誼的建造一座城。從走進古墓的那一刻,我就在想、一直在想。”
王珊盯着眼前不可思議的世界,神馳意遙的說:“可是直到這一刻,我也沒能想出來。你說會是誰呢?秦始皇嗎?”
丁墨卻摘下眼鏡,認真的回答王珊說:“這代價就是秦始皇不修長城、不建阿房宮、不討匈奴、不征百越,綜合當時所有的國家經濟,也很難完成!更何況這裏在當時是楚國的地界,不符合葬理。”
“也許……”文錦欲言又止,轉過臉來看看王珊又看看丁墨,想了想,還是接上說道:“也許這就是一座古城,不是什麼陵墓呢?”
這一假想也並非毫無依據,一座古城的落建可不是一朝一夕的,有時候會經歷幾個世紀。更何況,是掏山而建的墓城,相對來講排除墓城的可能性較大一些。
但是古城和城中居民為什麼要選擇生活到地底下?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他們誰也沒辦法就此判定這裏的事情,就像他們對即將出現的危險一無所知。
當設身處地的來到地下古城之中,更多讓他們好奇的,還是那些一排排規整的房舍之中,會有什麼?如果她們是史學家,那這些無異是研究古人生活生產的最好文獻。
文錦左右轉了轉,忽然迎着王珊說:“大珊你看這是什麼情況啊?我們接下來要幹嘛?”
王珊也不知道接下來做什麼,只好把這裏的決斷權交給丁墨。丁墨揮舞着手電四下掃了掃,沖她們說道:“這地方再怎麼雄偉也只是一個地下陵園,我們沿着古街走走看。我見對面頂穹下陷,說不定有活路”
在完全沒有其它可挑剔性的情況下,碰碰運氣總比什麼希望都不給自己要來的實惠。而當她們走進街巷后,就看到了一幕叫人咋舌的景象,直接顛覆了所有人的世界觀。
石板油牌的背面半掩着一扇木門。木門上的朱漆早已脫落,朽木懸邋在門框下搖搖欲墜。當王珊經過門廳前時,下意識的用手電往裏面看了一眼。只見門內是間高堂明鏡的堂舍,下列有一排堂椅和早已倒地的爐鼎。堂案也是破敗慘目,唯有堂舍兩側的屏風依然聳立,並且背後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晃動。
遇此王珊便心中范起了嘀咕來:“嗯?”
見王珊凝神,丁墨和文錦也停下來問她看什麼,伸頭往屋內瞟了幾眼,卻沒看出個所以然。
“大珊你又發現了什麼?”
不等心中多疑,丁墨忽然奪過王珊手中的手電言道:“我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