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起風了 第六十七章 長安不安

第一卷 起風了 第六十七章 長安不安

“可有些事你要知道,沒有人能在長安內,在陛下的眼皮底下隨意把人帶走,哪怕是我也不行!”

冷不丁的,安定侯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長安城內,十萬禁軍,戒備森嚴。

別說是安定侯了,就連平南王回京,也只能帶三千兵馬進京。

“我只能帶一千虎衛,而且期間的七百人還需駐紮在城外。”

席遠修似笑非笑地看着安定侯說道:“叔父不會是以為我要劫獄吧!”

安定侯想起太子身邊,帶給自己手書的侍衛,笑着搖了搖頭。

能把自己的耳目眼線伸到皇宮裏,想必不會蠻幹。

“我有些好奇你現在的手段,不過我不會多問,不過,既然你有如此本事,又何需用我?”

席遠修吃完碟子裏最後一塊香菇,滿足的摸了摸肚子,拿出一塊手帕擦了擦嘴,回道:“我需要您一個態度!”

安定侯說道:“站在相國大人這邊?”

“不錯,您無需出兵,更不用武力要挾,您只需要回京后第一件事,親自登門到席府!”

席遠修認真的看着對方。

一個前任相國的舊部,如今的一品軍侯,回京后不面聖,先去罪臣舊府拜訪,不言而喻。

安定侯凝神看着席遠修,說道:“這與出兵又有何異?”

“可是您不要忘了,長安已然不安!”

長安已然不安,六年前的席芳入獄,三年前的安定侯染雪絮毒,長安早已不安。

可那位陛下像一無所知,也可能是真的像傳聞所言,命不久矣。

坊間有詩人言:春宵苦短日,君王不早朝。

除了鹽案之事,距上次早朝,已是三個月前。

如今的景帝並未後宮三千,因為一個皇後娘娘就夠了。

可能不是景帝命不久矣,而是景國。

“你現在與王家的姑娘,如何?”

安定侯突然問住了席遠修。

十年前,席遠修與京城王家的小姐,一見如故。

殊不知,世間諸事,造化弄人,亞相家的小姐,與相國家的公子,又怎麼能在一起。

景帝怎麼能容忍所有的權,把持在一家呢?

所以二人只能以兄妹相稱,並未訂下婚約。

“秋憐啊,偶爾會寫些書信。”

安定侯看着席遠修低着頭,不停在桌子上畫著圈,覺得有些意思。

安定侯笑道:“不如回長安后,我代相國大人去提親!”

席遠修覺得自己好像是聽錯了,揉了揉眼睛,覺得不對,又揉了揉耳朵,詫異的看着一時有些慈眉善目的安定侯。

席遠修現在多了一個習慣,喜歡摸着自己腰間的軟劍劍柄。

他不停的摩挲着劍柄,而臉上露齣兒童臉上那般的羞澀神情,不過很快就平復下來。

“叔父莫要打趣侄兒了,兒女情長的事,還是放在後面吧!”

“這不算是兒女情長的小事,王晉早就不是當年那個在你父親面前唯唯諾諾的亞相了,別忘了,他現在才是景國的相國!”

京城王家,三代為相,若是沒有席芳,王晉理所應當的就是景國第三任相國。

只是當年誰也未曾想過,席芳一個在皇子身邊的小小伴讀,能走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

“當年王晉可是也曾替你的父親求過情,二人私交頗好,若是如今你再成為王家的女婿,想必王晉多少會相助幾分!”

席遠修則是對安定侯的話,有些不太認同。

“可父親大人要是真的出獄,那這相國之位,豈不是?”

安定侯明白席遠修的心思,若是席芳出獄,恐怕王晉的地位不保。

安定侯看着席遠修笑道:“假使相國大人真的出獄,咱們這位陛下又怎麼會讓他,再登上如此地位!”

廢相,立相,換相。

可謂不妥。

“這官場之中,哪個官員沒有些自己依附之人,已經過去了六年,這朝中早已不是你席家的了,別說是陛下心有餘悸,就是那些在朝為官的官員,也不會同意的!”

席遠修對安定侯這番言論,倒是覺得認同。

在朝為官之人,別說是想往上爬一爬,就是想圖個安穩,都得有個靠山才行。

王晉與柴嵩早就把這朝里的大臣們一分為二,席芳舊部早就被清掃的一乾二淨。

就算席芳重新坐上那個位置,做起事來,也是束手無策。

不過景國的軍方,卻還是很乾凈,也不得不幹凈。

四方軍中,涼王李元言自然不用多說,老李家自己的軍隊,必然軍律嚴明。

駐守北境的趙衛,曾是景帝身前侍衛,其忠心,不言而表。

南邊的平南王,景帝的胞弟,更無需多言。

只有這東境的安定侯,讓人琢磨不透。

也曾勤王保駕,也曾抗旨違命,但總的來說,也是忠於景國。

重要的是軍方內有一項由席芳當年親手所寫的軍律。

若發現有謀逆作亂,結黨營私者,先斬後奏。

所以不僅是這些統帥的原因,更多的還是因為這條鐵律,所以沒有人敢把手伸向軍中,軍中更無人敢沾染朝堂。

席遠修臉上也忍不住多了幾分喜色。

“既然如此,那就還請叔父走上一趟了!”

安定侯擺了擺手,說道:“無妨,我不過也是順水推舟罷了!”

在二人徹底放下碗筷的時候,安定侯的侍衛很自然從門外進來,做起了收拾殘羹剩飯的活。

席遠修瞄了瞄門外,所有戴着鐵面的虎衛,不禁問道:“現在叔父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嗎?”

“陪你說話的人多了,也算不上是件好事!”

席遠修知道自己失言了,便沒有再開口。

倒是安定侯平靜地繼續說道:“看起來你跟徐來關係還不錯!”

席遠修像是開玩笑一般的回道:“酒肉朋友!”

“好一個酒肉朋友!”

席遠修看着安定侯,小心翼翼地問道:“您是否對薛路平說過薛路遠的事!”

安定侯平靜的回道:“並沒有,他若知道,也一定會像怪安平皇子那般,怨恨於我,莫不如讓他知道自己的堂弟是在衛國與人廝殺而亡!”

席遠修不再問話,安定侯也沒有再開口。

在這頓廣興樓內的晚飯結束后,席遠修知道,離自己回京的日子,又近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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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棋后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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