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6 天生的政客
安德羅斯戰役摧毀了海盜帝國最後的向心力。
雖然對於海盜來說，會有這種情感存在本身就已經很不可思議，但事實確實如此。
成千上萬的海盜為了那個虛無縹緲的帝國向討伐艦隊的本陣衝鋒，17個小時的鏖戰，雙方共有超過60艘戰沉，100餘艘破損。
這種規模的海戰上一次出現得追述到弗朗西斯.德雷克時期的英西爭霸，可即便是拉格沃利納海戰，戰爭的雙方也沒有表現得像今天的海盜這樣無畏。
無畏者敗了，勇敢者逃了，迪維斯上將原本打算帶着傷兵滿營的得勝之師回航巴爾的摩暫作休整，卻遭到了他的副提督普倫迪特的嚴辭反對。
范.羅伊爾.普倫迪特堅持要趁勝追擊，提議進一步縮小艦隊規模，只帶領精銳部隊強襲拿騷，結束戰爭。
迪維斯上將又一次從善如流。
8月9日，只剩下52艘的討伐艦隊滿載着美利堅的海軍陸戰隊和百商聯社的精英衝鋒隊兵臨拿騷，總旗艦美國號成了艦隊中唯一的美利堅軍艦，德雷克直屬艦隊以其強大和編製完整承擔起登陸艦隊的護航任務。
最後的戰鬥在新普羅維登斯島以北36公里的海面打響，德雷克直屬艦隊15艦對戰黑男爵團與原黑鬍子團最後的海上力量。
戰鬥從上午9點打響，3個小時之後，窮途末路的巴夫洛繆駕駛皇家幸福號撞在瓦爾基里的側舷，強行啟動奪船接舷。
他們的對手是萊夫.埃里克森和米斯基託人戰神卓戈.卡奧。
幾乎在同時，范.羅伊爾.普倫迪特帶領的登陸部隊全面攻破拿騷防線，海上兄弟會17人並亨利.摩根手書、巴夫洛繆一世親筆修改的《海盜法典》成為美利堅的戰利品，加勒比海盜帝國（1668-1788）滅亡。
……
8月18日下午，洛林團隊所有沒有隨隊出征的成員包括洛林、海娜、卡門、諾雅，還有丹尼爾齊聚在寒鴉區的碼頭，等待着瓦爾基里得勝回歸。
2點37分，左舷凹了一大塊的瓦爾基里在四艘侍神級的拖拽下緩緩入港，貝爾撓着頭從船上下來，臊眉搭目地站到洛林面前。
洛林歪着頭打量着自己鼻青臉腫的女武神……
“哈，讓我想想，似乎某個人在離港前曾大言不慚地說，誰也別想摸到我家姑娘的裙角。”
“至少在9天前的上午還是這樣的。”貝爾隱蔽地翻了個白眼，“15對47，普倫迪特家的老三應該為瓦爾基里這次負傷承擔全部責任。”
“聽起來你好像不支持突襲拿騷？”
“戰前會議我確實投了反對票。”貝爾鬱悶地說，“在突襲拿騷的問題上我更支持迪維斯將軍的意見。”
“安德羅斯戰役已經把海盜的膽打碎了，一到兩個月的休整會讓我們的準備更充分，而等待海盜的卻只有內訌和背叛。”
“這種想法一點也不公平，貝爾。”洛林扮了個鬼臉，“你站在海軍的角度想問題，可實際上打仗的是商人。”
“不是所有商會都和德雷克一樣擁有脫產的戰備武裝，美國人可憐的傭金也遠遠不足以彌補主力商船離隊的損失。”
“最關鍵的原因，我們是商人，人不會總是做出正確的選擇，更多的時候，我們選擇我們該選的。”
“所以我們的姑娘挨揍了。”貝爾聳聳肩，遞過來一個相框。
相框裏是代表巴夫洛繆的三件信物，上面有複雜的點、線和面，一如既往，沒有紅叉或任何與之類似的東西。
洛林掃了一眼遞給丹尼爾，丹尼爾臉上的失望顯而易見，但沒有多說一個字，只是點點頭，把信物收好。
“恭喜你成為人類歷史上第一個收齊皇帝信物的海盜王。”貝爾陰陽怪氣地調侃，“只可惜你沒法登基，因為皇冠還在，帝國沒了。”
“我至少可以去要求最後一片。”洛林無所謂地笑了笑，“反正對丹尼爾來說，不老泉比帝國重要得多。”
“也是，打算什麼時候去？”
“克倫的初步診斷和修理方案先你一步回來。”洛林沒有急着回答貝爾的話，“寒鴉船塢已經開始準備了，瓦爾基里的修理工作大概需要兩個月。這意味着我必須乘着其他船去赴宴。讓我想想，夜來香號怎麼樣？”
“赴宴？”貝爾果然被吊起了胃口。
“是的，赴宴。”洛林接過一張請柬在貝爾面前晃了晃，“海盜帝國滅亡了，偽共濟會迦南禮丟掉了東山再起的根基，亨利.摩根在新大陸的遺毒一掃而空，再也不會威脅人類的文明和安全。”
“迪維斯上將大概是希望文明世界能夠記住他的功勞，不僅決定宴請所有在這場戰爭中付出了努力的功臣們，還說服了波士頓的摩根家族來承辦。”
貝爾張大嘴：“讓亨利.摩根的後人來慶祝摩根帝國的覆滅？”
“起於斯，終於斯。帝國建立者的後人親手為帝國的屍體填上土是很好的寓意，更何況美國與海盜的恩怨就是從外儒斯特開始的，把慶功宴安排在那，足見上將先生的腦子裏塞滿了作秀基因。”
“對了，這封邀請函還是在8月2日從美國號上發出的。上將先生要求暫緩決戰很可能不是為了等海盜內訌，只是單純地想為自己的慶功宴騰出時間。”
洛林的聲音充斥着嘲諷。
“上將先生是位天生的政客。擁有這樣的天賦和功勞，他註定會在戰後退出軍旅，搖身一變成為華盛頓政府的重要人物。所以這場宴會我們必須參加，15天之後，我會在庇護山莊祝賀他取得偉大的勝利。”
“真噁心……”貝爾由衷地說，“我一點也不期待這場該死的宴會。”
洛林不置可否地笑起來：“你們就好好休息吧。這場作秀不需要真正的親歷者，我會帶着女伴去，這才符合上將先生心裏的期待。”
“別忘了最後一塊拼圖。”丹尼爾從一旁插嘴，“失敗的家族不配擁有青春不老泉，那是我們的，別忘了讓摩根交出來。”
轉載請註明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