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巨浪滔天

莫氏停好船后，放了錨下去，自己卻沒有爬上崖壁，而是站在船上刮這崖壁上生長着的海石花。

姜莫的小短手小短腿讓她只能夠到自己所站立的岩石這一片生長的海石花，颳了沒多久就颳得差不多了。

見莫氏沒有抱她下來的意思，姜莫把自己的小簍子從背後轉到了前面，然後從簍子裏取出了工具，開始敲起了自己腳下站着的這塊岩石上生長着的藤壺來了。

藤壺算是一種攻擊力不強的一階妖獸，唯一的自保手段就是那堅硬並且嶙峋鋒利的外殼，是可以刺穿很多一階妖獸的皮製成的鞋底，扎得人雙腳鮮血之流。

姜莫跟着母親出海也不是一兩次了，因為人小腳也小的緣故，她很容易地在這片岩石上找到了還未被藤壺覆蓋的地方作為落腳點，並且以此為圓心，開始用特殊的工具將藤壺和岩石撬到分離。

撬藤壺對她而言並不輕鬆，尤其是在撬的同時還得用上靈力作為輔助，藤壺沒撬下來多少，反而是她體內的靈力先耗盡了。

看着小女兒在原地一副‘我快要累倒啦’的小模樣，莫氏也忍不住露出了微笑：“么妹，今天撬了幾個藤壺就累了啊。”

姜莫清點着自己面前的小簍子裏的收穫，十分驕傲的伸手比了兩個數字：“姆媽，我今天撬了二十三個才累哦。”

莫氏摸了摸女兒的頭，正準備繼續刮著海石花，卻聽到女兒有些好奇的聲音：“姆媽，好高的水啊。”

順着女兒手指的方向回頭一看，莫氏心神大怵，海邊生活的人應當是見過許多大風大浪的才是，但像這樣幾乎百丈高的浪涌，是實力低微的她和女兒不能抵抗的存在。

莫氏以生平最快的身法跳上了女兒所在的這塊岩石，背對越來越近的浪涌將女兒護在懷裏，將女兒身前掛着的這個小簍子扔回船上后，取下自己脖子上帶着的類似珍珠狀的吊墜，掛在女兒脖子上。

“么妹，墜子裏是我和你吖伯的家傳，如果你能活下來，一定一定要好好學。”

說完，莫氏一狠心咬破了女兒的手，留出的血液被她均勻塗抹在吊墜上最大的那顆珠子上，看到珠子發出了蒙蒙光暈后，莫氏笑出了淚，滿眼蘊含的是姜莫此時還讀不懂的複雜。

這顆珠子被莫氏放進了女兒的口中，它也只有拇指大小，隨時可以被姜莫吐出來。

姜莫有一肚子的話想開口問母親，卻被母親捂住了嘴，背抵在了崖壁上，但莫氏和她之間卻還留有那麼一點空隙。

你或許在岸邊聽過浪花拍打岸邊礁石的聲音，但你在水下聽過這個聲音么？

這種沒頂而來的劇烈轟鳴，悶聲中又帶着一點水花特有的清脆，很長一段時間裏都會在姜莫的耳畔響起。

巨浪先拍在了莫氏的背上，巨大的力道直接讓莫氏的頭在崖壁上磕了個血肉模糊，但在撞上崖壁之前，莫氏就已經被拍得吐出了一大口血。

拍上崖壁后，海水形成了一個有些複雜的亂流，這個亂流將莫氏和被她護在懷中的姜莫分開，渾濁的海水能見度極低，上一瞬姜莫眼前還被母親的鮮血所形成的那一片血色包圍，下一瞬她就被因渾濁而能見度的水流卷離了此處，不知即將飄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