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早課
大概是因為姜莫昨天睡得早，第二天早上師父半點對她的手下留情也無，寅初準點喚了個起床。
姜莫雖然之前跟着姆媽天天趕海，並不是一個沒有早起過的娃。
然而，寅初這個點對她而言還是早了點，被叫醒來后很是迷糊了一會兒，晃晃悠悠地從井裏打了水，洗了把臉后才真正清醒。
師父給她佈置的早課任務很簡單，就是顛鍋。
不會顛鍋的廚子是沒有靈魂的廚子，顛鍋可以說是廚修的必修課，必須學好。
所以，姜莫二話沒說，從她沒用過的廚房裏端了個鍋出來。
鍋就是正常的炒菜用的小鍋，大概一尺寬，這個鍋應當是請的器修手工錘鍊過的，鍋的弧度很是不錯。
鍋是好鍋，但沒有用，師父對姜莫的要求是不動用靈力完成早課的全部過程。
這鍋，對現在還不滿七歲的姜莫而言，還是太重了點。
現在把它舉出來，就得雙手用力穩住，單手舉穩都難，更別說顛鍋了，雙手估計才能勉強顛一顛，可又哪有用雙手顛鍋的呢？
師父能看到姜莫看到的東西，自然知道這是廚房最小的鍋了，並不是姜莫心裏沒數。
“這個鍋你用不了，我給你尋個輕點的。”
話音沒落，姜莫就聽到了師父第二句喚，讓她把珠子裏師父新給她找的鍋拿出來。
師父新給她找的鍋好剛才放在廚房裏的那個鍋從大小上來看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但是重量上卻有很大差別。
剛才那個姜莫單手是拿不動的，而現在這個，姜莫覺得自己應該能單手平舉一會兒。
光顛個空鍋是不行的，總不能讓師父時時刻刻幫她看着這個鍋到底有沒有顛到位吧。
所以，在師父的指導下，姜莫從井裏打了點水出來，倒進鍋里，這就可以開顛了。
顛鍋的動作並不複雜，師父給她師範了一遍后，就讓她摸索着自己玩了。
基於她今天是第一次顛鍋，師父對她就兩個要求，水別撒自己一身，實在要撒可以撒地上。
第二，紮實顛滿兩刻鐘，別偷懶。
姜莫就不是個偷懶的人，哪怕師父不說，她也會做到的，現在師父特意強調過，她就更加認真了。
平時姜莫慣用的手是右手，所以這次顛鍋她特意換成了左手。
換手當然也是有她的小心思在的，她右手調用靈力什麼的更加嫻熟。
之後還得去上工，要是用右手顛鍋肯定會累，上工就得分心，這哪對得起東家給她開的靈石還包吃住的工錢？
所以，右手就好好休息，左手干這種累活吧。
想來，師父見過的世面比她吃過的米粒兒還多，應該不會在意這些細節吧？
換了左手，難免有些不夠靈活的地方，開始的動作並不熟練，鍋里的水時常有撒自己一身的危險，搞得姜莫手忙腳亂的。
等剛適應了這個動作節奏，疲憊感又慢慢上來了，姜莫的左手開始有些不自覺的發抖。
哪怕她知道師父一直在看着她，小動作沒有意義，姜莫還是偷偷掐了自己的後背一把。
疼痛感帶來的集中度效果拔群，就那麼一激靈，姜莫腰部疼腿不酸手不抖了，感覺自己還能再續一波。
之後的時間裏，姜莫就維持着這種手一抖就給自己來一下的節奏，磕磕絆絆地倒是挨到了最後。
就是，最後這兩炷香的時間楞得漫長，掐自己也不好使，這個手就跟裝了個篩子似的，它不自覺地就想抖一抖。
姜莫立刻轉變思路，顛鍋其實也是手上的一種抖動過程，既然現在手累的手抖難以避免，那這兩種抖能不能結合結合？
想法是個好想法，就是實施起來並沒有那麼容易，如何把這種不自覺的不固定的都和頻率穩定的抖結合起來，明顯不是姜莫用短短兩炷香的時間能做到的。
不過，因為把心思放在了結合抖和抖上，原本難熬的最後兩炷香好像也變得沒有那麼難熬了。
回顧剛才的兩刻鐘，姜莫自己都有點不信自己居然能堅持下來。
當然，更讓她開心的是，師父非常簡潔的表揚了一下。
不過這個表揚不是因為她顛鍋的動作多規範多有美感，而是因為她中途在累了以後也沒想着偷懶，還是紮實地完成了動作，鍋里有水但她的動作沒摻水。
上半截的早課到這裏就算完，剩下後半截的早課，就是轉換一下體內靈力。
師父已經將她原本修鍊的《練氣十三層》中的謬誤糾正好了，新的功法並不叫這個名字，而是更加簡潔地就剩了仨字，叫《練氣決》。
因為之前已經修鍊果《練氣十三層》的緣故，師父勘誤過的新《練氣決》對姜莫而言，難度並沒有那麼大，看了幾遍也就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練氣一層的部分只有一個謬誤，是靈力流經一條經脈后的支脈方向選擇的問題。
雖然看起來這是個小問題，但是等姜莫按照師父勘誤過的《練氣決》的內容來修鍊后，她才發現這一個經脈的影響竟然有這麼大。
只是換了一條經脈，她的靈力轉換過後顏色就比之前淡了一倍不止，這是靈力精純后的標誌。
除此之外，更讓她驚喜的是修鍊速度的提升。
這處宅院怎麼說也在帝都的好地段，哪怕她的院子偏，可靈氣濃度並不差。
轉換靈力前她也稍微嘗試了一下舊功法運轉周天，因為她手疼，和之前在家修鍊的差別大概就是走路和坐車的差別。
現在功法一換就更不得了了，靈力完全轉換一個周天，就能感覺自己體內的靈力總量多少一絲，肉眼可見的進步，簡直讓人上癮。
本來，她估計自己進練氣二層，可能還得磨兩個月，但現在不一樣了，要什麼兩個月，五天後她就可以嘗試突破了。
她這正美着呢，就遭遇到了師父的一盆冷水。
“你上工該遲到了。”
上工？什麼上工？
一息后，姜莫反應了過來，衝出了院子，遭遭遭，第一天上全天工就遲到，東家可千萬別一生氣就把她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