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雲霧仙

旁邊這一鍋里的湯還很足，目前並沒有什麼需要她做的。

姜莫用專用的大勺撈了一下湯料，是被均勻剁成小塊的某種禽類妖獸的肉。

真好這時候有二廚過來取高湯備菜，因為這位看起來挺好說話的樣子，姜莫也鼓起勇氣問了一句，這鍋高湯主要用來做什麼菜。

這位二廚確實挺好說話的，一邊用了專用的勺從鍋中不同深度取了湯，一邊也回答了姜莫的問題。

這鍋高湯並不算廚房裏的常用湯，一天大概會用兩鍋半的樣子，主要是用來做一道招牌菜，名為雲霧仙。

見姜莫很是好奇，看起來之前從未聽說過這道菜的樣子，這位二廚主動提出了要帶她過去雲霧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姜莫心裏還惦記着另外三鍋湯，雖然很心動，卻不太邁得動步子。

她的小心思並不難看懂，二廚一見她的樣子就笑了，問道：“路管事讓你看的是哪幾鍋？”

姜莫依言指了，二廚便幫她挨個兒掀開蓋子看了裏面的情況，除了她剛弄完的那鍋原骨高湯，其他幾鍋高湯里的料都還很足。

“這下可以放心跟我過去了吧，你再不動，我可又得重新取湯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再推脫就是矯情了。

姜莫跟着這位二廚端着他手上盛着高湯的容器拐了兩個彎，才拐到了一處灶台。

灶台的高度對姜莫而言有些勉強，二廚隨手給她遞了個小板凳，示意她站在一邊兒看。

容器里的高湯分成了三層，二廚面前有十幾個小灶，打開的只有三個，上面擺着三個四寸寬的小鍋。

分層的高湯被分別倒進了這三個小鍋里，下方的灶火燃燒的程度各部相同，二廚源源不斷往高湯中添加的粉末狀輔料也是不同的。

姜莫在灶台便看得連眼睛都不敢眨，生怕自己錯過了太多，但她依然沒能完全看清二廚到底在這短短的時間裏做了哪些動作。

關了火，這三鍋原本取自同一鍋的高湯呈現出了三種不同的顏色，白，乳白，乳黃，都是讓人非常有食慾的顏色。

二廚這時候從不知道什麼地方攝取了一個有些深度的盤子過來，盤子並不是空盤子，上面還擺着不少的菜，擺盤卻並未因為他剛才的動作有任何的凌亂。

白色這一鍋處理后的高湯是最先被二廚倒進盤子裏的，卻不是平鋪，而是在盤子底部幾個深淺不同的凹口墊了底。

接下來的這鍋乳白色的高湯才真正奠定整盤菜主基調，量也最大，倒完以後大概處在盤子的四分之三的深度，差一點點就將盤中的菜全部浸沒了。

最後一鍋乳黃色的高湯並不是直接倒進盆中的，而是均勻淋在盤中的各種目前還未被高湯浸沒的菜上的。

高湯是乳黃色的，但均勻掛在菜上后，顏色就幾乎看不出來了，非常直觀的感受是給這些菜度上了一層並不此言的光，讓它們的色澤看起來更加誘人。

二廚捧着盤子的手輕輕一震，姜莫能感覺到非常輕微的靈力波動，卻不清楚二廚究竟是對這盤菜做了怎樣的處理。

總之，在二廚震過以後，原本緩慢下落的高湯均勻地將所有的菜都裹上了，並且有那麼些許和下方的乳白色底湯產生了接觸。

原本出自同源的兩種顏色不同的高湯在接觸后，並未融合，而是產生了細微的聲音，這聲音有些類似於風吹過某些山洞的聲音。

不僅如此，從兩種高湯互相接觸的地方，也冒出了不少縹緲的白煙，蒸騰之下，這盤原本造型就像海中仙島的菜，變得更加形象了。

遠海有蓬萊，蓬萊有仙山，山中雲霧繚，仙人居其上。

這句姜莫在某個說書人那聽到的閑白，用來形容這盤似乎正好相得益彰。

“真想知道這盤雲霧仙，到底會是怎樣的口感。”

二廚喚了人過來傳菜，正好聽見了姜莫的議論：“想嘗嘗？”

姜莫忙從小板凳上下來，內心有些糾結：“很貴吧。”

二廚被她逗笑了：“不管它貴不貴，在廚修眼中，它都是一盤菜，想吃就是想吃，不想吃就是不想吃。”

“真想吃的話，等今兒下了工過來找我，你守着的那幾鍋如果剩了料，我順帶給你做一盤。”

姜莫點點頭，小聲地道了謝，回到了自己看着的幾個灶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