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拖下去,亂棍打死
趙琮華來國慶府邸接走了趙思蘊,趙安雲便收到了朝春閣媚兒送的消息。趙安雲看了手上絹子上頭的一行字,嘴唇咧開:“沒曾想,我這個四弟竟然也是個情種!還以為,他對哪個女子都不動聲色呢!”
“國慶公主,就算是四皇子喜歡剛剛兒進俯的正妃,那這女子對他來說,也是如一陣風一般,刮過了去便沒有了!”國慶公主身側的掌事嬤嬤景雲也笑了笑,淡淡的說道。
“景雲啊,你不知道,我這四弟這性子和我那皇帝爹爹是最像的,痴情起來,這江山可都是能拱手讓人的!”趙安雲也算是抓住了他的把柄,知道了他的軟肋,暢快得很。
“可是國慶公主,這正妃安玲瓏畢竟是安宰相家的嫡女,安宰相可是和四皇子一條心的!”
景雲道完,這趙安雲收起了面頰上的笑靨,伸手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腰腹:“如今,我所有期望都在這娃娃身上,我得為這腹中的孩兒,尋得一條出路,這條出路絕對不是他趙琮掖能給我的!”
“若是一年後,四皇子登基,那咱們國慶府能存活下來,就算不錯了!”景雲聲音很小,一雙略微渾濁的眼眸,盯着這府邸春日裏平靜的湖面。
“所以,咱們現在就得看清楚形勢,免得站錯了隊,到時候得不償失!”趙安雲這手放在自己肚子上,明顯感覺到了,自己這肚子在動。
“國慶公主為何不自己搏一搏,雖是女子,但是往前看,女子掌權的也大有人在!”景雲跟着趙安雲這些年,自己一生未嫁人,都是為了她的基業,她想得便是自己跟隨的主子,能在一年後登上寶座。
“若是沒了這娃娃,我死不足惜!但是現在,我不得不為他着想!”這娃娃雖是意外,但是趙安雲對他爹爹的感情卻是真的。還有這娃娃,讓她格外的寧靜,想要安穩下來。
“這女人是會變的,不過不管國慶公主做什麼,小的都願意追隨公主!”
景雲雖是女人身,但是這些年常年訓練國慶軍,已經習慣了男人的裝扮,這性子也是爽快得很。
“景雲,你對我是不是有些失望?”
景雲緊忙雙手作揖,低垂着頭:“國慶公主做什麼自然有你的考量,小的聽從就是,不敢胡亂猜疑!”景雲道完,趙安雲扶着她的手,將她扶了起來。這一伸手,便摸着了她這手上厚厚的繭子,都是這些年拿捏兵器留下來的。
趙安雲這心頭一緊,眉心微蹙,自打自己父皇癱瘓后,她便一直謀划著,要登上鄺瀾國皇帝的寶座。如今,若真是就這樣白白的放棄了,她心頭不甘,跟隨自己多年的國慶軍,怕是心頭更不甘心。
“我趙安雲不是說不拼一把,只是要準備兩條路而已,若是登不上寶座,那也得顧全國慶軍的安危!”趙安雲道完,胸口起伏,重重的嘆氣。
“那……那國慶公主是準備放棄四皇子這邊,選擇太子么?恕小的直言,目前看來,太子登上皇位的可能性不大。他這些年沒在京城,朝野間都是四皇子的人,況且他身上還背着叛國的罪名!”景雲分析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如今這京城裏的人都知道,這太子趙琮華雖是回來了,還住在太子府,但是就跟名存實亡一般,掀不起什麼風浪來的。
“誰告訴你,我選的是太子?我目前國慶府邸,哪邊都不站,但是哪邊我都要站。”趙安雲也得靜觀其變,畢竟今後這朝堂上的局勢,也不是現在一眼就能望到頭的。
“但是國慶公主,目前看來,四皇子勝算最大,過了便是咱們國慶府邸,咱們這國慶軍可經不起折騰!”景雲知道,這些年,趙琮掖擴充禁衛軍和琮掖軍,他們這國慶軍,卻是一直都沒有怎麼擴充。
“我國慶軍個個威武,豈是禁衛軍和趙琮掖那些死侍能比的!”趙安雲知道趙琮掖豢養死侍,在周邊各個國家都布下自己的眼線,但是那些死侍畢竟是半人半鬼的,上不了檯面的東西。
“不知道潛伏在他身側的媚兒姑娘,近來可好!”這媚兒還未到朝春閣去的時候,在這府邸,是和景雲最親近的。如今,三年多沒有見面,景雲還是時不時的會掛記着她。
“媚兒一切都好,我告訴她,你一直掛記着她!”趙安雲有些乏了,雙手環着自己這孕肚,往寢殿踱步而去。
這趙琮掖和自己正妃安玲瓏,在宮裏頭這寢殿裏,瘋狂的雲雨這事兒,便在這些太監和奴婢間傳開了。私底下,要是沒事兒,都在嚼舌根子。
太子趙琮華正在看賑災的摺子,聽見自己這殿內,兩個奴婢在柱子後頭竊竊私語,將昨兒夜裏,四皇子和正妃雲雨之事細節說得一清二楚,且聲音越說越大。
趙琮華聽得眉心一擰,這刀削一般的面頰,窗格的陽光照射進來,照射着格外的黝黑,漆黑的眼眸一沉,哐當一聲兒,放下了手頭的摺子。
頓時這殿內鴉雀無聲,窗格外頭樹枝兒上的鳥叫都能聽得一清二楚,這兩個奴婢癱坐在柱子後頭,面色失然,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這太子的卓正殿內,這些奴婢和太監向來都懶散,大到太子批閱奏章事宜,小到日常的打掃,都是敷衍着做。日常,這卓正殿裏頭,有什麼不顯眼的,能變賣錢的,這些奴婢都想着法子,弄出去賣錢。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太子眼下沒地位,還不如朝堂上一個四品官員說話分量重。
趙琮掖回京后,便沒有把這些事兒放在眼裏。畢竟他在外當農夫八年多,什麼事情都是自己親力親為,這些奴婢平日裏懶散,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沒有管的。但是今日,他聽見了這事兒,心頭怒火燃燒,不知為何,這又不是第一次聽見這些奴婢亂嚼舌根子。
“還準備躲着嗎?”這大殿裏,太子聲音凜冽,充滿了殺氣。
這兩個奴婢這才哆哆嗦嗦的從柱子後面出來,趴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太……太……太子饒命,奴婢……奴婢都是亂說的!”
“拉下去,割了舌頭,扔進掖幽庭做雜役!”太子頭也不抬,道完后,又重新拿起案桌上的奏摺來。
“太子……太子饒命啊,不是我說的,你也聽見了,都是春香在胡說八道,你不能連着我一塊兒割了舌頭啊!”翠紅聽說要割了舌頭,扔進掖幽庭,那今後無疑就是等同一個死人了啊。
“太子,明明是翠紅昨兒夜裏,在四皇子府邸外頭,聽見四皇子和正妃親昵后,今天來卓正殿說給我們聽的,這事兒不能怪我啊!”
“拉下去,就在這卓正殿外,亂棍打死!”太子一聽這安玲瓏和趙琮掖行雲雨之事,心頭更是氣得不打一處來。
這兩個奴婢,這些年,在這卓正殿裏,骨頭都耍懶了,平日裏還仗勢欺人,這下只是嚎啕大哭。
眾人也奇怪,這太子今日為何要發這麼大的火,足足要了兩條人的性命。就算是宮女亂嚼舌根子,也不至於直接亂棍打死。
這行刑的人,一下一下的打在這兩個奴婢身上,直到這哀嚎聲兒再也聽不見了。趙琮華坐在案桌前,手上拿着摺子,可是卻一點兒都看不進去,雙眸這怒火還沒消。
直到血肉模糊了,這些行刑的人才收手了,屋頂上的鳥雀緊忙撲上來,分食這些肉。兩個奴婢這血肉模糊,早已經混在了一起,這下只能瞧見是一團血肉,分不清誰是誰的身子了。
趙琮華聽見這雅雀的聲音,胸口起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放下了手裏頭拿捏的奏摺:“今後這四皇子正妃的事情,若是在這殿內聽見,族九族!”
眾人都知道這太子動怒了,頷首大氣都不敢出。趙琮華說完,站起來,踱步到門口,看着這些雅雀已經將這血肉分屍完了。這心頭的怒氣也漸漸消下去了,眉心一擰,竟然泛起了疼來。
“太子,是不是稽魅毒又牽扯心脈了?”
“無妨!”趙琮華左手捂着自己的胸口,慢慢兒移動修長的身子,站在這卓正殿外頭,望着春光迤邐,他不禁想起了在平和縣的蘇家村,第一次見到安玲瓏時候的情景。也是春日,她着一襲爛布衣裳,白生生的面頰上,一雙清澈通透的眼眸,纖細的小手,滿是傷痕。
如今兜兜轉轉,便又是春日了。那時候,沒曾想,自己這農家小娘子,竟然是安宰相遺落在外的嫡女。
“太子,這是湯藥,喝了吧!不然心痛起來,是會要人命的!”
趙琮華側頭看了一眼太監手裏的托盤,這托盤裏,是湯藥,專門兒針對稽魅毒引發的心臟疼痛,薄唇啟開,“拿走吧!卻不是真切的感受這痛楚,我怕我自己會心軟,會下不去手!”
這太監以前伺候過他父皇,如今留在他身邊,自然是看得懂他的心思的。還有和四皇子正妃之間微妙的關係,他雖是沒問,但是也隱隱約約感受到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