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說話
“謝謝。”
大概是緊張的緣故,冰覺得的確有點口乾舌燥,道謝之後便喝了起來。
程誠慢慢擰開瓶蓋,似乎在猶豫些什麼,因此動作顯得很緩慢,但還是就着瓶口一點一點喝了起來。
手指握着瓶身,清涼的液體流入喉嚨。
突然,一種異樣的感覺從神經末梢敏銳的傳來,大腦還沒來得及分析,手已經先一步給出了反應,程誠抬手,一把奪過冰的水扔到了地上。
程誠手裏的水瓶也在同一時間落到了地上。
程冰詫異的睜大眼睛,程誠淡淡道,“水裏下了葯。”
程誠抬頭,目光帶着審視,有點涼,但看不到憤怒的顏色,出口的語調也是平靜之極,“你就算不喜歡我,也不必置人於死地吧?”
一陣眩暈已經襲了上來。
亞瑟在這樣的目光下有些狼狽,她的眼裏甚至沒有責備的意思,但他仍舊覺得感覺到一種深深的諷刺,“我很抱歉,”他說,只是程誠並未聽出類似後悔的情緒,“本來的確是想順手幫你們一把的,只是昨晚二小姐給我打電話,程家已經知道你們逃走了,程誠,你鬥不過你妹妹,中國有句話,良禽擇木而棲。”
程誠拉住一變憤怒的冰,悠然一笑,幾分嫵媚,更多的是深不見底的諷意,“原來是拿禽獸來自比,難怪在女人的水裏下藥這麼賤的事情都做得出。”下巴微微的抬起,“程數答應你什麼?總歸不會是以為她會嫁給你吧?”
亞瑟的臉色一變,沒有料到程誠說話竟然如此尖銳。
程誠輕輕一笑,“看來我才對了。”餘光掃過候機廳的變化,心裏的苦澀蔓延開來,人很多,冰已經基本陷入了昏迷,她身上大部分的力氣也都被抽干,唯有意識還在清醒的強撐。
是她太大意了,如果不是冰已經提前通知了他,程誠是絕不會在這樣的情況下求助他的。
昨天晚上她就應該自己定機票單獨行動。至少應該把這件事告訴沫,那麼即便出了意外她也能趕在第一時間來救她。
現在,她逃不掉了。
“亞瑟,”程誠微微眯起了眼睛,“今天你陷害我的這一筆,我會拿回來的。”
亞瑟冷笑,落到傑布斯的手裏,基本是不會有活路的,只是,她的目光有種安靜的篤定,無由的讓他心裏一寒。
穿着黑色西裝的幾名男子已經走了過來。
“大小姐,麻煩你跟我們回去。”雷諾面無表情,使了個眼色給手下,兩人立刻會意,扶起昏迷在椅子上的冰。
一陣更加強烈的眩暈襲來,程誠幾乎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
眼前一黑,終於徹底的昏迷了過去。
大概程沙決不會對冰怎麼樣。
手腕的劇痛一陣一陣,冰冷的空氣滲進皮膚,程誠的眼睛動了動,手指僵住,然後緩緩地打開眼睛。
入目的是天花板上璀璨的水晶吊燈,房間的裝潢極其奢華,她躺在一張豪華的大床上,風衣已經不在身上,如藕一般的白臂裸露在空氣中,黑髮如瀑,鋪滿了她整個肩膀與背部。
手腕上銬着的的是銀色的手銬,冰冷剛硬的觸感抵着她的骨骼,一道青色的於痕清晰可見。
臉靠着華貴卻冰涼的鍛質被單,閉上眼睛,唇角溢出一抹笑容,似苦似諷。
不用猜也不用看,她知道這是哪裏,傑布斯的別墅,英國最惡明昭著的黑道惡棍。
窗外已經是一片暗色,她的心一直是涼涼的溫度,此時的確是冷到了極致,很空,很絕望,也很平靜。
腳步聲遠遠的響起,程誠收起眼裏的情緒,眸色一冷,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門打開,傑布斯便看到女子坐在床上,面容平靜,長發垂腰,手被銬在背後,那姿態,似乎早就料到他會來。
不是說那藥效極強,足以讓人昏睡十二個小時嗎?怎麼這麼快就醒了,三個小時不到。
“程誠,”傑布斯笑笑,一步步走了過去,這個樣子實在是猥瑣得令人生厭。
程誠皺眉,極其討厭此人這麼叫她。
“你好大的膽子。”程誠抬頭,冷冷的看着他,“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程小姐,”傑布斯笑得大聲,“我當然知道,公爵千金,不過程小姐你可能不知道,公爵大人為了賠罪把程大小姐最為賠罪禮物送給了我。”
說著,更進一步的靠了過去,“其實我原本想要程冰的,可惜,程公爵那麼疼她,說什麼也不肯,不過,”色迷迷的伸出手想要摸程誠的臉,被她輕輕側過躲了過去,“沒有想到,雖然你沒什麼地位,長得倒不比程家那兩位差,不愧大美人的女兒。”
程誠抬頭,目光淡淡的,“你最好不要碰我。”
說著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表情並沒什麼變化,只是傑布斯的手指本能的頓了一刻,程誠氣息溫涼,隱隱透着一股迫人的冷意。
傑布斯一下子怒了,狠狠的捏住她的下巴,“不要碰你?程誠,你不過是程家一個貨物,你以為,你還是第一貴族不可冒犯的大小姐嗎?”
下一秒,劇痛便席捲了他整條手臂,骨頭斷裂的聲音清脆的響起,“我警告過你了,不要用你的臟手碰我。”
傑布斯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你……”
程誠是什麼角色,整個程家都知道,她七歲的時候父親消失,母親車禍身亡,從此便深受程公爵的厭惡,再也沒有公開出現在上流社會,甚至,許多人都只知程家有兩位千金。
聽說她性格懦弱,天資平凡加上不受重視,在整個程家幾乎沒有任何地位。
一聽就知道是任人搓揉的軟柿子。
她微微的抬起下巴,淡淡的睨着他,“我?不管我是不是第一貴族的大小姐,都不是你能冒犯的,懂嗎?”
英國,倫敦。
燈光昏暗的酒吧,嘈雜瘋狂的人群。
角落一組沙發,似乎是同樣奢靡的氛圍,卻生生被隔絕成了另一種味道。
“禎霆,今天不玩嗎?”亞瑟看坐在他對面的男人一副興緻缺缺的樣子,不由開口問道,他今天已經拒絕n個前來搭訕的女人了,難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