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這樣就可以欺負她了
“讓一讓,讓一讓——”
凌晨兩點,一聲慌亂的叫喊打破了急診部的寧靜,所有值班的醫生護士迅速到崗,眾人合力把患者送進了手術室。
病床上的女人是個新娘子,穿着婚紗,臉色白得像紙一樣,因為服用了藥品必須立刻洗胃,新郎和朋友們一路護着她往手術室跑,跑着跑着蘇棠眼前一黑,停在了半路。
她下意識往牆邊靠,手腳發軟滑坐在了地上,眼前一片花花白白的,像老舊電視機的畫面,萬籟俱寂,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狂跳的心臟——
“這還有個人昏倒了,來幫個忙!”
蘇棠明明還有意識在,卻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她被兩個護士抱進了診室,仔細檢查后扎了瓶葡萄糖,小護士臨走時給她蓋了毯子,還朝她嘴巴里擠了塊水果糖。
含着酸酸甜甜的糖,不大會蘇棠就緩過來了,她低頭看看手背上的輸液針,大腦一片空白。
“你有點貧血,血壓也低,狀態非常不好。”來觀察蘇棠的醫生胸口掛着“實習”兩個字,高傲地瞥了她一眼,“掛完這瓶葡萄糖,去三樓再做個血項,好好查——”
“幾點了。”蘇棠輕聲開口,冷冰冰的口氣讓醫生楞了一下。
“你趕着去簽幾百萬的合同啊?身體是自己的,小姑娘怎麼一點概念都沒有!”
“我五點去H國的飛機,簽五千九百萬的合同。”蘇棠用冰涼的手指推掉了輸液針頭,扶着椅子站起來,“我今年二十六,不小了。”
“你!”實習生被氣得直臉紅,沒想到這人句句跟她抬杠,想攔又攔不住,最後一跺腳,指着蘇棠說,“你不聽是吧?我找值班醫生去,你等着!”
這話就像是小學生要找老師告狀一樣,蘇棠覺得好笑極了,根本沒放在心上。
她的腳還有點軟,於是順着牆邊慢慢走,誰知忽然有個穿白大褂的醫生擋住了她的路。
“陸醫生,你可來了!”實習生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激動開口。
隨之一股淡淡的薄荷味飄入鼻間,蘇棠瞬間清醒,身體一下子緊繃了起來。
陸懷驍垂眸掃了一眼她的發頂,從實習生手中接下病歷翻看,不知看到了哪一行,薄唇緩緩一個好看的弧度。
“姓名,蘇棠。”男人的聲音像大提琴一樣悅耳,蘇棠顫了一下,想繞過他離開,誰知路被他堵得死死的。
陸懷驍繼續說:“你現在的狀態很差,必須去做個檢查。怎麼,你想走?”
“我不走,我想去樓下看看我朋友。”說完,蘇棠一彎腰從陸懷驍手臂下鑽了過去,陸懷驍反應很快,向後一退,結實的手臂又攔在蘇棠面前。
走廊就這麼寬,這下全被他堵死了。
“你朋友吃頭孢還敢喝酒,萬幸搶救過來了,她老公就在旁邊,不需要你吧?”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就好像陸懷驍把蘇棠抱進懷裏說悄悄話一樣,實習生心裏酸溜溜的,又不敢說什麼。
蘇棠疲憊地揉了揉眉心,誰知下一秒手就被男人握住了,她心頭一顫,就看見陸懷驍從口袋裏掏出膠布和酒精棉,利落地擦拭她手背上冒血珠的傷口,再用膠布貼牢。
“謝謝——”蘇棠只說了前半句,因為陸懷驍直接把她的手揣進了自己口袋。
“冷。”男人只說了一個字,彷彿稀鬆平常。
蘇棠瞪大了眼,用力往外抽手,哪知陸懷驍越握越緊,突然把她拉進了懷裏。
蘇棠像觸電一樣彈開,低吼道:“陸懷驍你幹什麼!”
實習生弄出了點聲響,陸懷驍抬眸瞟了她一下,抬手重新把蘇棠按進自己懷裏。
一別三年,鬼知道他怎麼還是如此熟練。
“你是不是傻了?我和你早說清楚了吧?我們現在什麼關係都沒有,你這樣叫性騷擾!”蘇棠被他壓在牆上,危機感陡增,慌亂得目光都在顫抖。
“是說清楚了,但你是不是忘了?”男人彎下腰在她耳邊低語,帶着一絲笑意,“當初警告過你,放你走可以,只是別讓我再抓住。”
“你他媽——”
“陸醫生!您,您不能欺負患者!”實習生突然高聲喊了出來,承受了陸懷驍一記眼刀,她的底氣頓時弱了不少,“現,現在醫患關係這麼緊張,我怕,我怕您出事。”
聽罷陸懷驍真的放開了蘇棠,就在蘇棠松下一口氣打算逃跑的時候,男人竟一顆顆挑開了紐扣,在兩人驚訝的目光中脫下了白大褂。
“現在我下班了,可以欺負她了嗎?”
說完,大手捏住蘇棠的下巴,用力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