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她
她叫慕希,96年出生,她說,她母親也記不住她出生的時候是什麼時候了,可能是早上,也可能是下午,只記得,她出生的時候,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也就因為這樣,她的母親給了取了名字為溪,但是由於不識字的外公,搞錯了字,把她的名字的寫成了希!
在她之前,她還有一個比她大四歲的哥哥,聽媽媽說,在她出生的時候,哥哥滿臉期待的守在床邊,直到她完整無缺的生了下來,聽說,第一個抱住她的人並不是外公外婆,也不是她爸爸,而是她哥哥,所以她說,她這輩子很幸運,能遇見這樣一個哥哥!
在她還還哺乳期的時候,媽媽因為身體的原因,導致乃水並不多,所以得靠奶粉餵養,但是由於家裏並不很富裕,奶粉對家裏來說,就是奢侈品!無奈之下,家裏人只能把米飯煮得稀碎,然後餵給她吃,好在,期間並沒有出任何事,她平安無事的度過了哺乳期,之後她學會了走路,也不知道性格像誰,無比的活潑,愛鬧騰,一刻也停不下來,媽媽常說“這孩子,長大之後肯定會闖很多禍!”但是爸爸卻說“活潑好啊,你看,家裏多熱鬧啊!”而一旁的哥哥總是在她鬧騰過後,給她收拾被她弄亂的一切,現在想來,她說,她的確有一個好哥哥!之後在她兩歲的時候,她學會了說話,雖然說不全,但是也開始會喊爸爸,媽媽,但是唯獨不會喊哥哥,聽媽媽說,哥哥因為這件事情,還偷偷的哭了好久,後來她終於會喊哥哥了,但是發音也不準,最終喊成“多多”但是他終於會喊哥哥了,哥哥也因此高興了很久,之後,在她三歲的時候,媽媽和爸爸因為家裏的生計問題,決定出去外面打工,她抱着媽媽的大腿,死活不放開,不讓媽媽走,雖然媽媽一直在說很快就會回來,但她似乎感覺到,媽媽說的很快就會回來,是騙人的話,所以才不放媽媽走,正當媽媽束手無措的時候,這時哥哥走過來,輕輕的摸着她的頭,然後對她說道
“小希兒乖!媽媽只是出去一小會,很快回來的!”
她扭頭看着哥哥,似乎相信了哥哥的話,放開了抱着媽媽腿的手,然後咬着嘴唇,看着媽媽爸爸,帶着哭腔說道
“媽媽,你們真的很快就回來嗎?”
媽媽身子微微一顫,然後連忙笑着蹲下身子,抱了一下她,然後說道
“希兒乖,媽媽爸爸很快就會回來的!”
說完之後,媽媽和爸爸就離開了,而看着爸爸媽媽離開,她再也忍不住,大哭了起來,她想要追上去,哥哥卻拉住了她,她拚命的想要掙脫他的手,哥哥卻拽得緊緊的不放開,最後她坐在地上大哭,哥哥蹲下身子,抱住她說道
“乖啊!爸爸媽媽們很快就會回來的!”
可是她似乎絲毫沒有聽進去,沒辦法,哥哥只好背着她,慢慢的朝着家裏走去,也不知道背着她用了多少時間才回到家,她只知道似乎她在哥哥的背上睡著了,等她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看着黑漆漆的四周,她有點害怕,連忙大叫了起來,不停的呼喊着爸爸媽媽,但卻在喊出口的同時,她想起來爸爸媽媽已經走了,便接着大哭了起來,聽見哭聲,哥哥立馬進來,看見她在哭,連忙抱着她說道
“喔喔,希兒不哭不哭啊!沒事的沒事的!”
但是她還是不停的在哭,哭聲吵醒了熟睡的爺爺奶奶,爺爺帶着怒氣,走進了房間,看見哥哥正抱着她,而她正放開嗓子不停的在哭,一把拉開哥哥,然後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臉上,然後指着她的臉對她說道
“現在都幾點了,你在這裏大哭大鬧!讓不讓人睡覺了!”
她被爺爺的這一巴掌甩得有點懵,只覺得臉辣乎乎的疼,愣了一會兒,便更加激烈的嚎啕大哭了起來,一邊哭着一邊喊着“爸爸,媽媽…..”
哥哥見狀,想要跑過去,結果爺爺瞪了哥哥一眼,哥哥瞬間不敢朝她走去,只見爺爺一把掐住她的下巴,然後揚起她的臉,讓她哭不出聲音,並說道
“你還得寸進尺了?也不知道你媽這個廢物怎麼生的,生了一個女兒,要不是當初他們攔着,老子早就把你掐死了!現在還敢哭,行不行老現在就掐死你!”
爺爺的話瞬間把她嚇得一點聲音也不敢出,渾身都在顫抖,雖然很早以前她就知道爺爺奶奶似乎並不喜歡自己,但是這還是第一次聽見爺爺這樣對自己這樣說,雖然當時還並不明白爺爺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是,她能感覺到,爺爺說的話似乎並不是開玩笑了!
見她老實下來,爺爺鬆開了手,然後把她丟在床上,然後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撇了一眼旁邊的哥哥,拉着哥哥離開了她睡覺的房間,而爺爺和哥哥離開后,她一個人用被子捂住自己,然後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在被窩裏不停的哭,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或許是因為哭累了,睡了過去,直到第二天,天微亮,奶奶就來到她的房間,喊她起來,她答應得好好的,起床,結果沒一會兒便再次睡了過去,奶奶見她很久都沒有起床,便從門前的書上撇下來一根細長的樹枝,然後走進她的房間,掀開她的被子,然後揮舞着手中的棍子,狠狠額甩在她的身上,身體傳來的疼痛,立馬讓她清醒了過來,睜眼看見奶奶拿着棍子在打自己,她再次大哭起來,見她醒了,奶奶連忙對她說道
“現在才醒?剛才叫你的時候怎麼不動?起床有這麼難嗎?要不要以後都這樣叫你起床啊?”
她一邊哭着一邊喊着
“不敢了不敢了!不敢了”
奶奶聽見她這樣說,便停下了手,然後對她說道
“給你三分鐘,趕緊給我起床,洗臉刷牙!”
說完,奶奶瞪了她一眼,然後走了出去,而她一邊哭着一邊連忙起床穿衣服,穿好衣服后,然後趕緊去洗臉刷牙,生怕三分鐘沒有完成,奶奶再打她,弄完之後,她來到奶奶面前,奶奶看見她,開口說道
“洗完臉刷好牙了?”
她點了點頭,只見奶奶接著說道
“被子呢?疊沒疊?”
聽見奶奶這樣一說,她不敢回答,因為剛才她着急洗臉刷牙,沒有疊被子,奶奶見她不說話,便知道她沒有疊被子,連忙說道
“你沒有疊被子是吧!”
她還是不說話,奶奶見狀,便拉着她朝她房間走去,她死命的掙扎,卻拗不過奶奶的力氣,最終被拖到了她的房間,她害怕的再次哭了起來,而奶奶來打她的房間后,發現被子已經疊得整整齊齊的,奇怪的看着她說道
“你被子疊了不是!”
然後扭頭朝外走去,並對她說道
“待會我要去地里一趟,你看好家!”
說完,奶奶便離開了,而她看着自己房間疊好了被子,有點奇怪,她明明記得自己剛才匆忙,並沒有疊被子,怎麼會現在,被子疊好了呢?未等她想明白,哥哥突然從門背後出來,看着她說道
“呼,好險,差點就被發現了!”
她看着哥哥,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但是哥哥他現在應該去上學的路上才對,但是現在他卻在家裏,她不由的開口問道
“哥,你不是應該去學校了嗎?”
聽見她的話,哥哥裝作這次想起一般,連忙說道
“哎呀!我忘記時間了!”緊接着連忙朝學校的方向跑去,後來她才知道,那天是哥哥聽見奶奶對她說的話,然後為了幫她疊被子,才耽誤了上學的時間!
之後,整整兩年,爸爸媽媽一直都沒有回來過而她也到了該上學的年紀了!那天哥哥在吃飯的時候,朝爺爺奶奶提了一下,說
“爺爺,希兒也已經5歲了,是不是該讓她也上學了?”
誰知哥哥這話才說完,爺爺狠狠的把手中的碗放在桌子上,滿臉嚴肅的看着哥哥,說道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看見爺爺此時的模樣,她知道爺爺已經生氣了,她拉了拉哥哥的衣服,示意讓哥哥別再說了,但是哥哥仍舊開口說道
“爺爺!希兒已經5歲了,可以上學…….”
“啪!”哥哥話還沒說完,爺爺甩了一巴掌過去,然後破口大罵說道
“你知不知道上學的學費需要多少錢,你就敢提讓她上學?我看你認為你讀了書,認識了幾個字,便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了是不是?”
哥哥連忙說道
“不是,我只是……”
哥哥話還沒說完,爺爺在此揮手扇了哥哥幾個巴掌,說道
“你只是?你只是什麼?上學?上學不要錢啊?供你一個人上學已經很不容易了,更何況她是一個女娃,女娃上學簡直就是浪費錢!”
她看着哥哥嘴角因為爺爺那幾巴掌而,緩緩的流下絲絲血跡,她第一次感覺到,被她稱之為爺爺奶奶的兩個人,到底是怎樣的存在,一切的一切,全都是錢?
她說,那是她第一次認識到錢怎麼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