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初入軍旅
已經到了初夏的時節,都城也開始漸漸炎熱起來。站崗的羽林軍士兵也打着哈氣似乎還沒有從昨夜的酒醒過來,一個人影漸漸的靠近軍營。沒等站崗的士兵開口詢問。
“請問一下,這裏是羽林軍北軍的軍營嗎?”
站在軍營外執勤的士兵看到一個衣着華貴的少年公子向他問話,臉上原來慵懶的神色變得活絡起來,恭恭敬敬的回答道:“這位公子此地就是羽林軍北軍的軍營,不知公子有何事?”
畢竟京城裏頭的家族有送自家或者親族子弟從軍歷練的習慣,這種來軍營純粹來歷練的公子哥自然是小兵得罪不起的。
如果這些公子少爺高興的話時常會給一些賞錢,心裏想着這位公子也是個富家子弟,於是那小兵臉上儘是諂媚之色。
陸展看到站崗執勤的羽林軍士兵都是一幅市儈的樣子,內心感嘆這些天子近衛竟然是這樣的一批人,怪不得各地的諸侯都快不把天子當回事了。
陸展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送到那位士兵手中,故意帶着世家子弟一般的口氣說道:“本公子是到北軍來參軍的,現在要去左軍聞千戶那裏報到,就是不知道路怎麼走。”
那站崗的士兵心領神會的將遞過去的銀子揣在懷中,於是更加恭敬諂媚的說道:“公子從大門進去看到第一根旗杆之後右拐,一直走到一個聞字大旗的下面。”
看着漸行漸遠的陸展,那位士兵隔着衣服摸了摸剛才的銀子,心想今天晚上可以出去找心心念念的姑娘快活去了。
順着剛才那個士兵指的路,陸展找到了自己要報到聞千戶的營地。雖然還沒有進去,但是從軍帳外巡邏的士兵可以看出這個聞千戶還是有點本事的,因為這些士兵並沒有剛才大門士兵的慵懶之色。
看到漸漸走過來的陸展,那位士兵向陸展開口詢問道:“請問是陸公子嗎?千戶大人已經在大帳之中等你了。”
陸展深知金錢開道的道理,又從身上拿出一錠銀子遞給幾個士兵並說道:“請各位兄弟喝酒,還望不要嫌少。”
看到那幾個士兵一臉欣喜的收下了銀子,陸展暗暗想到:原來這些個聞千戶士兵也和剛才那些看大門的是一個樣。
陸展心中剛剛升起對於那個聞千戶的好感立刻消失了,這些個士兵都是一些花架子。
其實陸展不知道的是,這些個士兵平日裏除了軍餉也沒有什麼其他收入,有送上門的油水更何況這個人還是未來的弟兄,不收的話就太不給面子了。
進去之後陸展便看到一個身高八尺的千戶打扮的人在領着一幫士兵訓練,陸展心想畢竟是初來乍到還是低調有點為好。
在一旁訓練士卒的聞千戶看到手底下的士卒動作都停止了,回首一望就看見陸展站在不遠處。
聞千戶讓手下的士兵繼續訓練之後,轉過身來親切地說道:“陸公子是吧,你馬上跟小石頭去取一下軍服。住的地方就委屈公子了,軍中只有大通鋪。”
聞千戶的話音剛剛落下一位少年就從旁邊走了過來。陸展細緻的打量了一下,堅毅的臉上還帶着一絲稚氣,雖然身子略顯單薄,不過從手上的老繭可以看出這少年並不是一個泛泛之輩。
沒等陸展先開口說話那位少年先說道:“陸公子請跟我來。”
陸展從小石頭恭敬的語氣之中卻暗含着鄙夷與不屑的情感。陸展內心暗暗想到應該是小石頭把自己和那些來軍營應付歷練的紈絝子弟畫上了等號。
本着前世的經驗陸展決定主動出擊,跟這個小石頭套套話。根據一般的套路來說,這個小石頭一定是聞千戶的親信。
小石頭一路上沒有主動跟陸展說話,倒是陸展不斷地問着小石頭一些問題。
“小石頭啊,為什麼聞千戶喊你這個名字,你名字叫什麼?”
“軍營的日常安排是什麼?”
在陸展一連串的問題下,小石頭嘆了口氣說道:“小石頭是千戶將我從貧民窟帶出來的時候給我起的名字。那個...陸公子恐怕再軍營的時候要委屈你一下,千戶讓我來負責你的安排,你得跟我住一起。”
二人從軍需官那裏領了軍裝和武器就前去看看自己要住的地方。
硬邦邦的床,雜亂的內務,隱隱約約還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異味。陸展心想你要是在現代當兵,這些內務怕不是要被班長給打死。
“公...子,我這是有點不幹凈,要不我收拾收拾搬出去住。”
看着有些惶恐的小石頭,陸展輕描淡寫地說道:“沒事,這地方還行,比我想像的好多了。”
聽到陸展這麼說,小石頭內心暗暗驚訝,這位公子哥倒是和外面傳的不一樣,那些有頭有臉的哪一個不是自己從家裏帶來些物件,哪會和自己這些大頭兵住一塊。
“你說陸展那小子去羽林軍當兵去了?放在軍中歷練還可以結交其他世家,陸績那個老頭算盤打的倒是還不錯。”一位戴着狐狸面具的白袍年輕人坐在一把古琴旁輕撫着琴弦說道。
“主上,現在陸展身在羽林軍中怕是不好動手。主上,屬下有一個疑問,為什麼主上一定要除掉陸展那小子?”一位少女站在那白袍公子身邊小心翼翼的問到。
只聽琴弦之聲突然停下,一聲呵斥之聲傳來:“你只管做好本職之事就行了,我的命令是用來執行的,不是用來質疑的。”
那白袍狐狸面具的少年語氣又恢復原本的儒雅:“你且先回去,陸家現在查的嚴,你是我安排在陸家最後一個人了。”
那位少女匆匆離開之後,那位少年又自言自語道:“我為什麼要你死?因為有一件本不該屬於你的東西卻在你手上。”
就在陸展整理好自己的床鋪時候一陣喧鬧之聲從屋外傳來。沒等陸展推開房門去看個究竟,數個盔甲鮮亮的少年就推門而入。
為首的一位高大少年衝著陸展說道:“陸兄你來軍中也不跟兄弟打聲招呼。既然你加入羽林軍北軍,那我們以後就是戰友了,今天特地帶着幾個朋友跟你認識認識。”
為首的那位高大少年正是之前看望陸展的好友之一徐浩。
陸展沒想到竟然是自己的老朋友過來,看着跟在徐浩後面的幾個少年,估計也是其他世家的公子,否則也不會穿着的如此醒目。
徐浩一把摟住陸展的肩膀挨個介紹了一下帶過來的朋友。徐浩先是指着一個濃眉大眼膚色較為黝黑的少年,介紹到:“這位是隴西馬氏家的公子,馬鑫詔。”
“見過馬兄,初來軍中還望多多照應。”陸展對着馬鑫詔抱拳說道。
看到陸展這個架勢,馬鑫詔突然有點不知所措起來,只好嘿嘿一笑對着陸展回道:“兄弟你客氣了,以後在羽林北軍之中有啥事告訴兄弟一聲就行。”
介紹完馬鑫詔之後,徐浩又指着一位頗具儒將之風的儒雅少年說道:“這位是潁川公孫氏家的公子,公孫秀。”
陸展雖然內心吐槽了一下這個名字真的有點秀之後,也是抱拳對着公孫秀說道:“以後還望公孫兄弟多多照應。”
只見公孫秀微微一笑正準備向陸展還禮就被徐浩打斷:“以後大家就是兄弟了,別那麼多虛情假禮的了,今天我做東為陸兄接風洗塵,慶祝慶祝。你們猜猜我今天打算去哪?”
陸展心想這讓人怎麼猜,京中那麼多地方。先望着同樣一臉懵的馬鑫詔,再看向公孫秀卻是成竹在胸的表情。
果不其然公孫秀摸了摸自己的鬍鬚,帶着一絲戲謔的語氣說道:“徐兄應該是在尋香閣有所安排吧?”
一旁的陸展當真是感嘆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挺正經的一個人竟然喊去那裏吃飯。不對,自己上次也去過,去那個地方不叫不正經,而叫風流倜儻。
馬鑫詔好奇公孫秀為什麼知道徐浩要去尋香閣,開口詢問道:“你是怎麼知道徐兄要去尋香閣的,那個地方花費那麼高,徐兄家裏又沒給徐兄多少錢。”
公孫秀笑了笑說道:“你有所不知,之前徐兄看到尋香閣紅袖姑娘的時候眼睛都直了。徐兄的家教又嚴,不過今天是給陸兄接風。想來家裏也不好說什麼。”
陸展覺得紅袖這個名字好耳熟,忽然之間想了起來。這個紅袖姑娘不就是跟張望滇打得火熱的那位嘛。
陸展的內心突然想起某些惡俗的橋段,這兩個人會不會因為一個姑娘打起來。
此刻的徐浩才從見到陸展的高興之中反應過來,因為此刻的徐浩聞到了一絲怪怪的味道。這才發現陸展所住的屋子竟然如此簡陋和雜亂。
沒等徐浩吐槽,馬鑫詔就喊着說肚子餓了,催着大家快點出發。
此時陸展突然想到了什麼,開口問小石頭:“今天出去吃飯,回來晚了沒事吧?軍中是不是查得嚴?”
小石頭回道:“就算陸公子今天夜裏不回來也沒事,軍中的這條規矩早就形同虛設了。”
聽到小石頭怎麼說,陸展心中最後的一絲擔憂也沒有了。
離開之前陸展對小石頭說了一句今天晚上回來給你帶吃的,這一句輕描淡寫的話讓小石頭震驚不已,一位公子哥要給自己帶東西吃。
小石頭不知道的是在現代,陸展每次晚上出門玩,回來的時候都會給舍友帶一份宵夜。這個在陸展看來平淡無奇的舉動,卻讓小石頭內心震撼不已。這些個世家子弟哪個肯將自己這等人放入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