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青瑤情起
夢璃在瑤兒的記憶中睜開眼,眼前是一個鐵匠鋪子,正午時分,鐵匠正汗流浹背地幹着活。
“爹,今兒中午我做了魚,吃完再做吧。”瑤兒提着食盒向鐵匠鋪子走了過來,笑着對鐵匠說。
“好啊。”鐵匠笑着放下手裏的活兒,拿起搭在一旁的汗巾擦了擦臉上的汗,然後和女兒一起圍坐在桌旁,開始吃起了午飯。
這時,一位富商模樣的人走了過來,夢璃仔細一看,可不就是李老爺。
“宋鐵匠,打擾一下,我想打一把短刃,過幾日出門帶上防身,你這可有合適的?”李老爺向瑤兒父親問道。說完便打量着瑤兒,眼中有些驚艷的神色。
“趕巧了,我這兒正好有一把現成的。李老爺,我去取來,您看是否中意。”宋鐵匠說著便起身去屋裏將短刀找了出來,笑着遞給了李老爺。
李老爺反覆看了看刀,點點頭還算滿意,“還不錯,就要這把吧。”說著拿出銀錢遞給了宋鐵匠,又再看了瑤兒一眼,然後轉身走了。
……
畫面轉到了一日上午,夢璃看到瑤兒和父親正站在屋內,眼前是滿滿當當整屋的聘禮。
“爹,我不嫁他,我不要給他做小妾。”瑤兒拿着手帕哭着說。她只想在尋常人家找個可靠的人兒過一輩子,怎麼可能會願意嫁給一個半老的人。
宋鐵匠心疼的看着女兒,“好,咱不嫁,爹這就把聘禮退回去。”瑤兒自小便沒了母親,不能再讓女兒受委屈了。
……
又是一日上午,幾個打手闖進了宋鐵匠家。兩個人抓着掙扎的瑤兒,剩下的人對着宋鐵匠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李老爺能看上你閨女,那是你們家的福氣,還敢退了聘禮。”宋鐵匠不一會兒便被打倒在地,只剩喘氣的份兒了。
“別打了……我跟你們走……別打我爹了……”瑤兒邊哭邊不忍得望着滿身血跡的父親。
“哼,算你識相。”領頭的打手吩咐了手下,便將瑤兒拖着離開。
“瑤兒別去……瑤兒……瑤兒……”宋鐵匠趴在地上,有氣無力地看着女兒被一點點帶離視線,終是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爹!爹!……”瑤兒看着暈倒在地的父親,也只能哭喊着被拽走。
……
畫面又一次跳轉,瑤兒站在李府湖邊槐樹旁輕聲說著:“老槐樹啊,這李府於我如囚籠一般,我也只能跟你說說話了。”
看着平靜的湖水,瑤兒輕輕倚靠在樹上,“昨夜李老爺說,我父親連日高燒,恐有性命之憂。若我從了他,他就派人救我父親性命。涉及父親性命,我只好應了他。可是我好噁心,我好恨。父親在他手上,我什麼都做不了。”
瑤兒望着湖面,眼睛裏流出的不僅有悲傷的眼淚,還有滿溢的不甘和怨恨。
接連幾日,瑤兒每日上午都會來和老槐樹說話。彷彿,這是她唯一的發泄方式了。
而瑤兒不知道的是,樹已成妖,她說的這些話,確是被傾聽着的。千青一直在輕微的調整着自己的枝幹,為樹下的人兒遮擋烈日。
他雖是老槐樹了,卻也只是前不久才有了靈識,妖力太弱了。
這日,瑤兒正想去湖邊,因着李老爺這幾日去了別的鎮子談生意,她正好可以鬆口氣。可是,還沒走到門口,就見門突然被打開,大公子闖了進來。
“啊……大公子?大公子怎可來我屋內?”瑤兒被嚇了一跳,慌張地退後了幾步。
“瑤兒,我父親至今也沒正式允你名分,不如你跟了我吧。”大公子說著便衝上來抓住瑤兒的手,“我這麼年輕,怎麼著也比父親強,是吧?”
“你在亂說什麼!快放開我!”瑤兒驚恐的不斷掙扎。
“別掙扎了,我還不知道么?無名無分你都願意跟在父親身邊,肯定是個小浪貨。別掙扎了,大不了,我去跟父親說把你要過來。”瑤兒的掙扎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被大公子抱了個滿懷。
瑤兒顫抖的流下眼淚,“不是的,我是為了我父親,不是的……”
“你父親?宋鐵匠前幾天不就死了嗎?”大公子詫異地說。
“你說什麼?”瑤兒呆愣的瞪着大公子,“怎麼可能呢,我父親不會死的。”
大公子暗嘆說錯了話,原來父親並沒有告知瑤兒。唯恐惹出什麼事來,大公子放開瑤兒,“那什麼,我過兩天再來找你。”說著便轉身逃也似的離開了。
瑤兒癱坐在地上,父親死了?怎麼會這樣?李老爺並沒有救父親!那只是他要我留在身邊的借口!我忍了這麼久,我放棄了這麼多,為什麼結果是這樣!
流幹了眼淚的瑤兒雙眼通紅,我要報仇,我要讓他們償命!
入了夜,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瑤兒似是失了魂般搖搖晃晃的走去湖邊,等到了樹下踉蹌地跌坐在地上,藉著雨聲嚎啕大哭起來。
忽然,瑤兒感覺有什麼落在了她的肩頭上,唯恐是有人聽到了她的哭聲,瑤兒猛的轉頭,卻看見一根枝條在擁着她。
瑤兒嚇了一跳,連連向後退。
這時,從樹上飄起萬千綠色光點匯聚成了一副男子模樣,男子溫柔的說:“對不起,嚇到你了吧。我叫千青,你不要怕。”
“你,你是妖怪?”瑤兒又退後了兩步,害怕的盯着陌生的男子。
“是的……不過,我沒有傷害你的意思,你不用擔心。”千青抬起手,身後的樹枝便伸展開來,為瑤兒擋去了雨水。“我知你心裏苦,你不必防備與我。”
“可是妖怪不是都吃人的么?”瑤兒嘗試着走近了些。
“也有些是不吃的。要不,這麼些天我怎麼沒吃了你?”千青輕輕笑道。
或許是千青溫和的妖力讓瑤兒覺得親切,也或許是瑤兒日日對槐樹的傾訴,讓瑤兒對於千青的出現並沒有抵觸太長時間,一人一妖說著話,竟讓瑤兒悲痛欲絕的心情緩和了不少。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竟是聊到了夜半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