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 春光一夢
當友人的一劍刺過來之前,晌午手裏的法器“袍澤”就已經發動,兩個人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動作手持長劍朝着對方衝上去。
大殿很大,足足有百米之距,可是這百米對於覺醒者來說,彈指之間就到,晌午和友人的速度已經快到無以復加,這一劍之下虛空已經被刺碎,無數虛影從這刺碎的虛空中快速的閃過,而急速衝刺的晌午和友人則是好像在極慢動作下完成這一擊。
無雙光影閃現,木晶晶看到了熟悉的考古地,看到那個少年用身體擋住了射向自己的箭矢,看到了昏迷的晌午,看到了自己覺醒水系異能,看到了碭山、海族、花旗暗影之門......
古妮維兒看到了灰洲的醫學志願者在報名,看到了出租屋內自己險些被侮辱、封氏集團的雇傭軍、法器刺劍、魄淵魂府內的血蝙蝠、饕餮,還有歐陸騎士的總教官....
櫻井賴美緒的嘴角笑的好甜,高中的太陽彷彿照在自己的身上,大魚的演唱會、火鍋、道館、富師山、還有一起看電影的夜晚.....
楚煙寒的眼前一副副畫面急速閃過,那是籃球場、格鬥台、上學路上、一列火車在這一男一女,接着下一刻,車站血流成河,歐陸的雪山,好美的婚禮,爆裂的殺戮,海天之間,愛人歸來,四步走入凝魄境......
友人的眼前也晃過好多畫面,師哥,師妹,九族,權謀,寶座、烈焰燒盡藍星,琉璃盞碎.....
晌午看到......
咔嚓一聲,劍鋒相交的瞬間,無數光影破碎,而晌午手裏的袍澤和友人的劍鋒利的劍尖碰撞,兩把法器發出一聲碎響,化作點點星芒飄散。
友人的手裏瞬間再次拘現出一把刀,而晌午的鳴鴻也已經揮了出去,與此同時,友人身上的金色袍服化作一條金沙朝着晌午的鳴鴻刀裹了過去,晌午的雷霆墨雨第一時間朝着金沙襲去。
金沙飄動宛如鬼魅,而墨雨則像是水中的游魚,雙方都得不可開交。
“記得嗎,這金沙披風還是大師哥你給我的,當時我病了,好冷好冷,今天它卻成了對付你的一件法器。”
“今天我就把他斬碎!”晌午冷聲說道。
說話之間友人一步神馳八荒來到晌午的背後,手裏的刀砍下,可是卻砍在了晌午的虛影之上,晌午早已神馳八荒踏入虛空,當兩個人再度出現的時候,已經是凌霄寶殿之上。
二人的對決,形如鬼魅,快如萬鈞雷霆!
法器相交,凌霄寶殿之上的虛空再一次碎裂,一片片的碎片亮如星輝,燦若流星。
兩個人的身後劃出一道長長的尾焰,那是時間、空間、法則和破碎的虛空彼此交互摩擦產生的巨大能量。
晌午已經衝破所有的桎梏,彷彿之恩天地之間只有刀和戰,萬物在二人面前皆要退避。木晶晶和楚煙寒看着,這一戰,已經沒有人可以插得上手了。
“你我同門修行,為什麼大家都更喜歡你,三師妹喜歡你,四師妹也喜歡你,我哪一點比你差!”友人一邊嘶吼一邊揮舞着手裏的刀。
“都說你你生而為王,我卻要你像個卑微的人族一樣活着,體驗孤兒的孤獨和世人的冷漠,我要你要麼卑微的站在我的身後,要麼卑微的活着!”
“我,並不卑微,而且你要知道今日之戰被滅的是誰!”晌午的刀和友人的刀碰撞,整個天宮都在顫抖,凌霄寶殿已經開始出現裂痕,對面的流沙宮牆壁斑駁脫落。
下一刻,金沙和墨雨相互碰撞,擊打的能量潮汐五彩繽紛,好像一場凌霄寶殿之上的煙花。而就在這煙花之下,友人的身體之內忽然飄飄忽忽的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虛影。
那黑色的虛影眼睛空洞,彷彿吞噬靈魂的深淵!
鳴鴻刀已經飛出,刀上的刀靈陡然祭出,一片蕭殺!
友人身後的黑色虛影手裏居然都有刀,而第二個黑色虛影也已經完成,從他的身後飄飄忽忽的出來了。
一道黑色的影子劃破長空,滄浪在最不經意之間刺穿了一個黑影的咽喉,黑影瞬間消散,化作點點星芒消失在夜空。
另外一個黑影來不及反應,這時候晌午一步神馳八荒已經來到了黑影的面前,鳴鴻刀的刀靈開路,晌午雙手狠狠掐住黑影的脖子然後朝着凌霄寶殿狠狠的墜下,接着,鳴鴻刀插在了他的四肢之上,而黑影那黑淵一般的眼睛閃出一絲迷茫,這樣屈辱的被打,他好像從來沒有想到過。
晌午和黑影宛如流行一般墜到凌霄大殿之上,一波一波的大殿的碎片宛如波浪向外翻滾,而友人的本體則是在晌午的身後跟着刺了過來,那刀對準了晌午的脖頸。
就在黑影消散的瞬間,晌午猛的一踏,身形和手裏的蒼龍渾然一體宛如蒼龍,朝着身後的友人本體狠狠的刺了過去。
滄浪很長,刀很快!
巨大的凌霄寶殿開始崩塌,雕樑畫棟逐漸變成碎片跌落,煙塵四起,只有煙塵中那閃着寒光的刀和槍,發出耀眼的星光。
沒有人看見,友人的嘴角笑了,笑的天真爛漫!
真的沒有人看見嗎?
“哐啷!”滄浪神槍掉落在戰場之上,接着一把刀也掉了下來,崩壞的凌霄寶殿之上煙塵滾滾,碎片翻湧,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刀上沒有血,而滄浪的槍神上也沒有鮮血,這終極一擊.......到底......?
煙塵之上,晌午身穿黑色的盔甲,而他的眼前友人一身白衣,兩個人的手裏沒有武器,身上更是不見半分殺意。
“師哥,最終還是你贏了。”
“哪裏有什麼輸和贏。'晌午淡淡的說。
“你刺下去,我就會贏,可是你....”
“我本就不喜歡殺戮,殺意好像無法佔據我,從來都是如此。”
"大師哥,記得嗎,以前所有的人都說我戾氣重,沒有你良善,只有你說我其實也很善良,我說什麼你也信,哪怕是我在騙你,其實我知道,你是知道我是在騙你的,可是你從來不說穿,可是到了最後我卻以為你真的很好騙。“
“哦?”
“琉璃盞,你布了好大一個局,我以為我已經看穿,處處掣肘與你,甚至不惜修改法則,可是最終還是你棋高一籌,我最大的失敗就是忘記了你是個能夠捨得的人,功名利祿你從來都放在心上,你沒有慾望,而我卻最擅長利用慾望,從一開始我就輸了。”
晌午面色平靜,啥也沒說,這時候煙塵已經散去。
“有人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未知生,焉知死;西天有人說凡所有相皆為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有人說,順乎自然,樂安天命,一直我都覺得這些都是狗屁,因為我就是天!這些道理,誰曾懂?而我今天好像忽然覺得我有點懂了,好個春光一夢!”
接着,有人一身白衣朝着虛空走去一邊走一邊說:“大師哥,以前只有你說我其實是個很善良的人,這連我自己都不信,我曾經問過你,你說,總有一天我會用行動證明,我看要行動今天就很好啊!”
“我用一生探尋的路,居然都是錯的,正確的道路就在回頭之間!哈哈哈哈哈!”友人一邊走,一邊笑,他的身體逐漸化作金色的粉末,而這些金色的粉末飄蕩在戰場上空。
金色的粉末在戰死的流沙身邊重聚,尊達睜開了眼睛,倒在地上的英雄站了起來,蓬萊的英雄塔內冰棺碎裂,英靈流沙不見,蓬萊要賽高大的冰雪豐碑之內,曾經的戰士走了出來,流沙戰士身上的傷口在逐漸痊癒,透支原力白頭的李俠,頭髮變回了原來的顏色,而血妖瞬間化作飛灰。
流沙宮和凌霄寶殿之間,長出了七色的草,鮮艷的花朵開放。
當友人的身體在最後消失之前,他回身笑着對晌午說:“師哥,謝謝,天帝,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