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傅家之事

第十九章 傅家之事

邊走晚歌邊告訴宋氿,杜春她們都說味道不錯,可以試一試,言語間是掩飾不住的高興與雀躍。

似乎是被其感染,宋氿神色柔和些許:“回去做些,明早我一起帶去集市。”

“好。”一進院門晚歌便拉着宋氿鑽進灶房幫忙,為了滷肉大計,晚歌忙前忙后。宋氿則老實的被其使喚,讓幹嘛就幹嘛一句多餘的話都不說,只埋頭做事便是。

也是宋家上沒人,宋氿寵着晚歌。否則一些計較的老婆子瞧見自家兒子被媳婦兒這麼的使喚,可不得發飆發難。

就比如傅家。

“去哪兒了?是不是又去找那狐狸精了?”傅母滿臉怒容的責問着傅容,眼底滿是很提不成鋼。“娘,有什麼事回家再說,讓人瞧了不好。”餘光掃見旁邊那些看熱鬧的村民,傅容頭疼的揉揉腦袋。

“有什麼不好的,她既然敢做,就別怕我說啊!”傅母看着傅容氣得胸脯一上一下的直喘粗氣:“你看看你現在整個人都被那狐狸精迷了心神,都瞧不出個人樣來了。”

這段日子因着晚歌,傅容無心念書,時常拿着書坐在窗樞前望着外頭髮呆。時間長的時候一望就是一整天,你叫他或是與他說話都覺整個人恍恍惚惚的。一天天兒過去,人變得越發沉默消瘦,全然沒了以往那精氣神。

在這麼下去別說去參加科舉了,怕是還沒到時候人就先給倒下了。傅母是全給瞧在眼裏,焦在心裏。若非其父攔着,她早就去找那小賤人理論一番了。

秀才家的熱鬧誰不想看,就這麼一兩句話的功夫,便有不少人圍了過來,傅容瞧了更覺腦袋一脹一脹的痛。

“夠了,娘,咱回去別在外頭添亂了成不。”不願被人當做笑話看,也不想因此而傳出什麼難聽的話到晚歌耳里。傅容強忍着不適,上前拽着傅母的手想規勸人回去。

如今的他在晚歌心裏已經是為不待見之人,他不願曾經有過的美好回憶因此而變得醜陋不堪。

只是他不知他越是這般的維護着晚歌,傅母對晚歌的厭惡就越深。

“回去做什麼,回去打碎了牙悶聲咽肚裏嗎?看看,看看。我兒被活生生折磨成模樣,你還要我回去。要回去你自個兒回去,我傅氏咽不下這口惡氣。”傅母狠狠甩開傅容的手:“今日我便要去那蘇河村好好的問問她,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們一家人。”說罷人一甩袖子便往村口走,勢必要去找晚歌算賬。

傅容的耐性已經徹底被消磨殆盡,看着傅母的背影也沒追去:“娘今日若真去尋滋鬧事,回頭人上門討理,兒子也沒臉見人。不如便收拾了東西遠走他鄉遠遠離人。如此娘也高興,兒也靜心。”

傅母腳步像是被這句寒心話給凍在了原地,捂着陣陣發疼的胸口不敢置信的看着傅容,大抵是沒想到這般傷人的話是從自己兒子嘴裏說出來的。

“這這就是我養出來的好兒子,為了一個外人竟然這般說自己的母親,好啊,好啊,真是好得很啊!”傅母抖着手氣得不行,指着傅容連着說了三聲好啊。

“兒也不願說這些傷人之話,只是此事本就是兒不是,辜負了人怨不得她。”傅容別過頭有些於心不忍看父母,卻還是狠心說道:“母親執意要去找人說教,可不就是踐踏兒子臉面,日後兒子還如何見人。”

一聲聲,一句句都直戳傅母的心窩子,疼得讓人受不得。

“我處處為你擔憂着想,不曾得個好字,反倒怪我多管閑事了。行,行,你越是這般護着她,我就越是要去看看她到底哪般好,都嫁人了還能把我兒迷得神志不清,連自己的母親都敢不敬頂撞的。”傅母氣紅了眼,怒髮衝冠的推開人群就往蘇河村奔去。她倒要去瞧瞧那晚歌到底給自己兒子灌了什麼迷魂湯藥,都這般了人竟還百般維護,甚至為了攔住自己的親娘,說出那般令人心寒的絕情話。

傅容見狀心中大呼不好,趕緊追着上去想要將人給攔住。奈何傅母是鐵了心要去找晚歌,怎麼攔都攔不住,眼看着事情越鬧越大,傅容一時怒急攻推搡攔人間眼前忽的一陣昏天黑地,整個人一下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容兒,容兒。”傅母嚇壞了,趕緊撲過去看着不省人事的傅容哭腔慌張着大喊:“快來人啊,出事兒了,快來人啊!”

方才看熱鬧的人都沒走,見着出事兒了趕緊過來幫忙一些人去請大夫,一些人趕緊上前掐人中。隨後見沒用只能請個漢子將人給抬進屋去等大夫來。

也是不巧,村裡赤腳大夫今日出診去了,急得傅母直抹淚哭嚎冤孽啊,都是冤孽啊!

學堂里聽到消息的傅淵東西都不曾收,匆匆請同院的人幫自己看着學生便跑了回來。

“他爹,你可是回來了。”傅母見傅淵回來,擔憂害怕得不行的傅母總算有了主心骨。

傅淵擦着額上的汗問這是怎麼回事兒,好端端的個人怎說倒就倒下。

談及事因傅母心裏就恨得牙痒痒,氣得捏着綉帕叱罵道:“還不都是那賤人害得,折磨得我兒日漸消瘦,如今更是病暈在床不省人事。咱們家到底是哪裏對不起她,要這般的作踐人。”

自家兒子與晚歌的事兒傅淵也是清楚,也知道傅母對晚歌的不喜,只是沒想到現在已經嚴重到如此地步,傅淵心焦之外亦是覺着頭疼不已。

“去請大夫了嗎?”

“大夫出診不在,他們去尋了,也不知何時能將人請來。你說,我兒這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麼孽,遇了這孽緣,苦成這般模樣。”傅母跪跌在床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全然沒了方才凌冽氣勢,看着猶是可憐令人同情。

屋裏有兩個婦人,平日裏與傅母走得親近,見着人哭得肝腸寸斷趕緊上前安慰。妻子哭啼不止,兒子昏迷不醒,大夫緊着不來,傅淵心裏是焦灼不已,只得在房間踱來踱去。

好在去請的人腿腳快,雖多花了時間但最後還是將大夫給帶來。

“大夫來了,大伙兒快讓讓。”

圍在屋子外頭看熱鬧的人趕緊的讓出條道給大夫。

只見大夫背着藥箱,氣喘吁吁的被一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兒拽着跑進屋。

傅淵在屋裏聽見外頭人喊大夫來了,趕緊轉步往門口迎去。傅母見着大夫就像是見到了救命草一樣,激動得從椅子上跑過來緊緊抓着大夫的手:“大夫,大夫快看看我兒怎麼了。”

“且......且容老夫......喘口氣。”大夫年紀有些大了,被拽着跑了那麼遠的路一時有些緩不過來。

傅母心急啊,哪裏還等得了:“大夫,人命關天啊!”

大夫頓時心生不悅,拉長了臉色。旁邊的傅淵見了眉頭一蹙,趕緊一把將傅母拉到旁邊。

“誒,拉我幹什麼?”

傅淵冷着臉讓她消停會兒,若是還那般廢話就到外頭去等,別在這裏誤事。沒看見人家大夫聽了她那話都不高興了嗎。回頭要是人不願治,到時候哭的地兒都沒。

“我......”傅母張張嘴,最後還是將話咽回去,揪着綉帕站在旁邊不敢再插話。

大夫瞧了心裏冷哼一聲,將身上背着的藥箱取下放桌上,兩步上前走到床邊給傅容診脈。

傅母緊張的盯着大夫,瞧着大夫越發凝重的臉色心頓時高高懸起,緊張得手裏的綉帕都快被她給絞爛了。一見大夫站起身便憋不住問道:“大夫,我兒怎樣了?可嚴重?”說著人眼圈一紅眼淚刷的就流了下來。

大夫不為所動,臉色可謂是難看的叱責道:“你們是怎麼照顧人的,底子虧損,怒火攻心傷及肝臟,照這麼下去人就是沒病也得病了。”

其實傅容的情況並未那麼嚴重,只是多日來睡不好吃不好導致身體虧損,一時氣急攻心才暈倒。後邊兒好生調養,補回來便是。只是大夫不滿方才傅母的態度,便往重了說。

這不傅母聽了大夫的話頓時整張臉都被嚇白了,身子癱軟就往後倒,嚇得旁邊兩婦人忙將人扶住這才沒給摔地上了。

大夫在旁見了,心中冷哼一聲。沒理會傅母轉身寫下藥方子遞給傅淵,讓人去鎮上抓藥:“令公子虧損厲害,但勝在底子尚好。這葯吃幾天後頭好好食補調養些時日,還是能補回來的。不過心病還須心藥醫,傅先生,老夫只能言盡於此。”

傅淵接過藥方鄭重的放進懷裏:“謝大夫跑這麼遠一趟給犬子看病,賤內方才言語得罪之處我在此給大夫道歉,還請您別放在心上。”說著拿出診金雙手遞給大夫。

“傅先生言過了。”人都道歉了,大夫也不好揪着小事不放,拿了診金又叮囑了兩句便收拾着要箱子轉身就走。出門時想着的,這傅淵學識淵博,待人有禮的怎麼就娶了那麼個不知禮數的媳婦兒,嘖,造物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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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月色靜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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