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萍娘之死
()鋒利的劍身直入胸口,措手不及,鮮紅的血液瞬間將青裳染得通紅,萍娘痛苦的抓着胸口,櫻紅的嘴唇微張,深吸了一口氣,無力的滑坐在地,成漣羽發出一聲猖狂的笑聲,這一幕刺得我眼淚差點流了下來。
本能的維護卻害死了萍娘,回神之際,只聽到茯宣一聲長嘯:“你個喪心病狂的瘋子,還我萍娘!”
話音剛落,茯宣一個縱身衝上前,拔出長劍直刺成漣羽,他將劍從萍娘身上抽出,揮劍相迎。
劍才抽出,一股鮮血如崩壞的水龍頭,頓時噴酒而出,萍娘虛弱的倒在地上,我開始慌了起來,抓着慕容延爍心急如焚,“快,快送她去找大夫。”
他反握住我的手,搖頭道:“這一劍正中心臟,只怕神醫在世也無回天之力了。”
我倒吸一口涼氣,甩開他的手,蹲下身顫抖着摸向那道傷口,指尖沾上她溫熱的血液。這是第幾次了?那些熟悉的,不熟悉的人一個個在我面前死去,在這個充滿了血腥與殺戮的世界,生命如此脆弱。
我的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萍娘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卻這麼早的結束了花季的生命,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
憑着最後一絲力氣,萍娘貝齒微啟,虛弱道:“對不……起……”
生死就在一瞬間,已顧不得跟她計較誰對誰錯,緊緊握住她冰冷的手,說道:“我送你去看大夫,萍娘,你一定要撐住。”
我急忙起身,哀求着慕容延爍:“她還有氣,救她啊。”
他瞥了我一眼,蹲身欲將萍娘抱起,她對着我微微輕笑,雙眼在這時閉上,整個人像虛脫一般軟了下去。
慕容延爍用手指在她鼻口中試探了一下,而後起身道:“死了!”
我難以置信的搖着頭,撲向她搖喊:“萍娘!萍娘!你醒醒,醒醒啊。”
正與成漣羽交手的茯宣聽到我這聲大喊,更是悲慟欲絕,回望一眼萍娘,大吼一聲,狠命的朝成漣羽攻去,招招直刺要害,逼得成漣羽連連防躲。
好好一個女孩,硬是被逼上了絕路,怪誰?看着死去的萍娘,我的背脊發涼,不知道萍娘的悲劇還會不會再次發生。
這時,耳邊傳來成漣羽的聲音:“哼,本王今天累了,懶得跟你們交手,下次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抬頭看去,只見成漣羽躲過茯宣的一擊,縱身跳出窗外,一個閃躍不見了人影。
茯宣欲追,卻被慕容延爍喊住:“別追了,讓他去吧。”
“延爍大哥!”茯宣明顯的不甘心,“今天我們明明可以將他殺了,難道就這麼放過他?”
“他逃不了多久的。”慕容延爍說的十分肯定,眼睛看向萍娘,又道:“她已經走了。”
茯宣跟着看向萍娘,痛苦至極,逕自將她抱起,憤恨咬牙道:“成漣羽!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你!”
若不是萍娘襟口染紅了刺眼的鮮血,我們都會以為她只是睡著了,美艷的臉龐上多了一道蒼白。想想與她認識至今的所遭所遇,也許離開對她而言也是種解脫。
將萍娘簡單的埋葬在築雲軒的竹林里,為她燒了些紙錢,跪在萍娘的墳前,茯宣流下了眼淚,陪了他一會,我跟慕容延爍決定先離開,留他一人最後再陪她一程。
我的心情難以平靜,慕容延爍一路牽着我的手,兩人默默地走着,直到走出竹林,我才自言自語道:“也許萍娘的痛苦我能理解,她只不過愛錯了人,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人犧牲了自己。”
“你不恨她?”慕容延爍停下腳步,看向我問道。
我搖搖頭,“想恨,卻恨不起來,愛一個人沒有錯,可是她卻連個重新選擇的機會都沒有,我覺得她死得太不值了。”
他摟住我的肩膀,嘆了口氣:“這是她的命,如果她聽我的,也就不會受到這樣的遭遇了。”
我再次搖頭,卻再也說不出半句話。她的心在成漣羽那裏,又怎麼會聽從另一邊的安排呢?從她對柳兒的下毒,以及對我的暗算,便已說明了她所選擇的路,一條沒有回頭的路。
沉默了半晌之後,慕容延爍緩緩說道:“其實……我是將軍一事並不是故意要隱瞞的,只是……”
“不用說了。”不想再聽任何解釋,我直接將話打斷。
“你是在怪我嗎?”
“沒有。”我朝前踏出一步,深吸了口氣,“經過這些事,至少我肯定了一點,你是不會害我的,其他事都不重要了。”
他跨向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雙肩,目光閃爍,“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記住,我不會再讓你受到半點傷害。”
我怔怔地看向他,心中的漣漪放大,眨眼道:“以後何去何從?”
“明天就是第七日,我們還要再去一趟西山觀。”
被他這麼一提,我這才想到了上次離開西山觀時道長的交待,明天便是明珠封印的日子,可一想到這裏我的心裏便開始忐忑不安起來,總感覺有什麼事要發生。
看我眉頭緊皺,他擔心地問道:“你之前中了迷夢散,現在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就是身上沒有力氣而已,其它都還好。”說到迷夢散,我不禁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中了迷夢散的?”
“我要是說從你走進書房的那一刻就發現了,你信嗎?”他不答反問。
我愣愣地點點頭,“信!”
其實也沒有什麼信不信可言的,若不是他的及時出現,還真不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事情,不管他是什麼時候發現的,重要的是他來了,在關鍵的時刻,是他救了我,不是么?
凝視着他深邃的眼眸,心裏有着說不出的感激,握住他厚實的手掌,暖暖的溫度傳來,一切盡在不言中。如果之前的穿越是被迫的,那麼這次便是自己心甘情願的。
這時,不禁想到了黎韜,不知道他現在過的怎麼樣,他跟小寧之間是否會有個圓滿的結局?
“在想什麼呢?”他輕聲問道。
“在想另一個你!”我答道。
“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再去想他的。”
再次看向他,將衣領掀開,鄭重地說道:“不管是想他還是想你,我只想告訴你,我現在是朱曉月,已經不再是妗媚。”
肩上的光滑已足已說明這一點,我的靈魂所在的身體是朱曉月的,妗媚已成為過去,只是……對他的感情似乎只增未減,無論是朱曉月還是妗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