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極度挫敗
()“回夫人,柳兒八歲那年來到這裏的,爹爹在柳兒剛懂事時就病逝了,後來娘親再嫁時便把我賣給了老爺家當丫頭。”
“什麼?哪有這樣的母親,怎麼可以賣自己的女兒?”我頓時火冒,這不是犯法么。
“夫人息怒,娘親當時也是迫不得已的,有一年遇到災荒,被逼無奈之下娘親為了兩人能夠活下來,只好答應了李財主給他當妾室,可是李財主不讓娘親帶我進門,所以……”
“所以她就把你賣了?”此時的我激動起來,全然忘了自身的處境。
“嗯。”只聽柳兒輕輕應了一聲。
“她這是販賣人口,這是犯法的,你可以去告她!”
“柳兒不明白夫人的意思,柳兒自從到了這裏過的都挺好的,有衣穿有飯吃……”
“停!”這叫哪門子好,真同情她,於是問道:“你多大了?”
“柳兒今年15歲了。”
“7年,你來這裏7年了?”真難以想像這七年時間她是怎麼過來了,一定是受着非人的待遇卻全然不知,想必是連書都沒讀過,不然也不會到了15歲還這麼麻木到什麼都不懂。
清了清嗓子,先穩住自己的情緒,接着問道:“柳兒,姐姐帶你離開這裏好不好?”
“夫人,別趕柳兒走,柳兒真的不想走啊。”
我暈死,怎麼就這麼難溝通呢。算了算了,既然如此,那我另想辦法好了,等逃出去報案之後,她的事自然會有相關部門來解決。
“好好好,我不趕你走,那你告訴我這裏是哪裏?”
“夫人,這裏是慕容府啊。”
“慕容府?什麼地方?”
“夫人,您這是怎麼了?這是您跟老爺的家裏啊。”
“我,我家?”什麼亂七八糟,我家何時改叫慕容府了,而且還多了兩個陌生人,這丫頭腦袋被葯灌壞了?
“對啊,夫人!”
“哦,呵呵。”這孩子八成是個弱智,難怪從一開始我就覺得她說話怪怪的。看來要指望她是不行了。
可惡,我的眼睛到底是怎麼了,為何會突然間就失明了呢?此時,我又開始害怕起來,如果只是受到藥物或者其它刺激影響而暫時失明還好,萬一是永久的……呸呸呸,我這不是在詛咒自己么,絕對只是暫時的,不然我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除了看不見別的癥狀一點都沒有,甚至感受不到疼痛。一定會好的,一定!
“柳兒,你出去吧,這葯我會喝的,你放心吧,我向你保證!”
“可是……”
“別可是啦,我真的,真的會喝的,既然我生病了,那我肯定要喝葯才會好的,對吧?”
“嗯!”
“那你說,我會做對不起自己的事嗎?”
“夫人那麼深愛着老爺,當然不會的。”
噗……這句話差點讓我噴血,這孩子果然腦袋有問題,而且還這麼好騙,早知如此,當初就省去那些麻煩事了。
“好了,柳兒,你先出去吧,我也累了想休息一會兒,葯我會喝的,等會兒你再進來收碗,那個時候你一定會看到我把葯喝的一滴不剩的。”
“這……”
“好了,好了,出去吧。”
“那柳兒過半個時辰再來看您。”
“嗯。”
隨後如我預期,果然聽到了關門的聲響,等房間裏安靜下來之後,我如上次一般又輕聲喊了幾句“柳兒”,這次沒再聽到任何回應,看來是真的出去了。
我開始思索着手中的葯該如何處理,倒在哪裏不會被發現?可我什麼都看不見,根本就不知道周圍的環境。
腦筋一轉,注意到手中緊緊捏着的被子,如果倒在這麼厚的被子裏面一定不會被發現的。呵呵,我真是太聰明了。
於是掀起被子,將滿滿一碗葯倒在棉絮里,讓它們盡情地吸收去吧。之後摸索着下了床,再將被子鋪好,這樣短時間內就不會被發現了。
由於眼睛看不到,只能靠雙手去摸,費了好大一番功夫終於知道了這房間的大概擺設,有圓桌、柜子,再往邊一些摸到的應該是門了,可我不敢貿然推門而出,就算外面沒人守着,萬一驚動了他們,到時自己就死的難看了。
不知道手機還在不在身上,想到這裏急忙在身上胡亂摸了一把,這一摸反到把自己嚇到了。這身衣服……這條裙子,還有這長度跟布料分明不是我出門時穿的那條,誰幫我換了?難道……
我不敢再往下想,之前的事情我根本就沒有印象了,從聽到小寧的那聲驚叫到我醒來后的失明,以及身邊出現的兩個陌生人,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快抓狂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向我襲來。
正好在這時,“嘎吱”的推門聲響起,柳兒的聲音也在此時傳來:“夫人,你怎麼下床了,我扶你回去躺着。”正說著,我的手被便她扶住了。
“我……我想出去走走。”好吧,看來她不僅腦袋有問題,還患有嚴重的幻想症,不僅將綁匪幻想成他的老爺,將我幻想成夫人,甚至還將自己幻想成一個丫環,我到現在算是明白一大半了。
“不行的,夫人!老爺說您病才剛有好轉,這兩天還見不得風。”
“……”他還真會利用柳兒的幻想症來辦事,難怪我說這孩子怎麼會這麼乖乖的聽他的話呢。
“夫人,我扶你回床上躺着吧。”
“那我坐會兒總行吧?”叫我回到那個被葯浸的濕漉漉的床上我才不幹哩。
“那我扶你過去吧。對了。夫人,您把葯喝了嗎?”
“碗在桌子上呢,自己去看吧。”
“呵呵,夫人您一定會好起來的。”
“……”
被攙扶着坐下之後,我就像泄了氣的皮球,再也沒力氣跟她周旋了,反正也問不出個所以然,而且對我的逃跑似乎一點幫助也沒有。
一手托腮,一手敲打着桌子。讀書時都沒這麼認真思考過一件事情,些刻真恨自己腦瓜子嚴重的不夠用。啊,對了!
“柳兒,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已經是戌時了。”
“戌時?戌時是幾點啊?”幻想症能嚴重到這般地步,我也算佩服她了。
“什麼幾點?柳兒不明白。”
我有種很深的挫敗感,真的。
“那這個地方有電話嗎?”
“電話?”
“對啊對啊,有沒有?”我急切的等待着她的回答。
“什麼是電話啊?”
“……”
“夫人,你生氣了?柳兒真的不知道您問的是什麼啊,要不等會兒老爺回來了,我幫你問問看?”見我半天不說話,她好似有些急了,可我更急。
“別!千萬別!”要是讓他知道了,肯定不會像柳兒這麼好應付的。
“那夫人……”
“我想一個人靜靜,你能先出去嗎?”越來越覺得有她在真是多餘的,不但一點忙也幫不上,還妨礙我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