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撲朔迷離
雪地上半埋着一個人,面朝下,露出整個背部,黃黃的衝鋒衣在雪地里非常明顯。
王大明趕緊跑上前去,翻過身一看,是技術部的技術員陳蔥。
他摸了摸陳蔥脖子上的脈搏,一點脈搏都摸不到了。
作為總工程師,技術部是歸王大明管轄的。在公司他和陳蔥幾乎是天天見。
沒想到,幾天不見,天各一方了!
大聲喊了幾聲陳蔥,他突然反應過來。不能再喊,萬一再來次雪崩,就麻煩大了。
他站起來,對着周圍看了看,前方20米處,好像還有個人。
迅速跑去一看,銷售部經理沈天民,仰面朝天,一動不動的躺在那。
手伸過去摸了一摸,他的脈搏也沒了。
王大明四處找了找,除了陳蔥和沈天民,他沒有發現其他人。
沈天民的登山包還背在背上,陳蔥的登山包不知所蹤。
王大明其實不懂怎麼檢查屍體,也不知道他們死了幾天。就這麼看着兩個同事,這麼安靜得躺在身邊,他感覺無盡的悲涼。
怎麼才這麼一轉頭,人就死了呢?
一個激靈,他感覺自己不能留在山上。
邊上兩個同事,已經給他做出了示範。
所以他得趕緊下山,不然自己可能也會死在山上。
王大明檢查了下沈天民的背包,裏面個人常用物都在,唯獨沒了食物。他們應該是沒有及時下山,困在山上餓死凍死的。陳蔥的腿,還有明顯的不正常彎曲。
兩個同事的東西都沒動,他覺得拿他們隨身物品不道德,就留着陪他們吧。
他決定下山,只要人活着,下次還可以再來試試,看能不能回地球去。
下山比上山要省力,不過由於他在山上轉了這麼多天,下山的路已經不是上次下山的路線了。
走了半天,前面出現一條寬有5米左右的大溪攔路。這大溪看着水深,雪山融化下來的水也很冰冷,流速也很快。
沒辦法,他只能順着水流的方向繼續向下。
繼續走了有十多里,溪流開始變寬,變淺,水流也變慢了。
轉過一個彎,前面有一人躺在水裏,還穿着登山裝。
這又一個同事。
他趕緊跑上前去一看,這人是登山隊長王志偉,已經死了。
王志偉是公司的工會主席,這次團建就是他組織的,真沒想到他會死在了這裏。
他的左耳上面有個血洞,貫穿到右耳,看着滲人。整個人就向天躺着,眼睛還睜着。
王大明感覺他應該死的很突然,臉上還殘留着不敢置信的表情。
他感覺很不好,王志偉是被殺的,腦袋被利器貫穿了。
別的人在哪?他遇到了什麼事?是誰殺的他?是土著還是同事?
王大明感覺腦袋裏亂糟糟的一團漿糊。
前面有一個登山包飄在水裏,他走過去拿起查看,裏面是一個帳篷。
這是一個專門放帳篷的背包,沒有其他東西。
王大明覺得這裏不是久留之地,得趕緊找個安全隱蔽的地方。他繼續向前走了有5里,樹木開始多了起來。他感覺要到森林了。
順着溪流加快腳步,走了半小時,一條明顯的森林線出現在他眼前。
王大明已經走得又困又乏,他匆匆設下幾個陷阱,找了個樹木茂盛的地方,支開帳篷,一頭鑽進去就開始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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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在說話,王大明一激靈就醒了過來。
他小心得看了看手錶,時間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
仔細聽了聽,確實有人在說話,而且感覺離自己有些遠,聽不清在說什麼。過了幾分鐘聲音見小,應該是遠離了。
王大明小心翼翼的鑽出帳篷。
幸虧昨天把帳篷支在草木茂密的地方,帳篷是綠的,不然估計就被人發現了。
他順着剛才聲音的方向,小心的走過去,剛走一會,就發現一個自己的陷阱。
這陷阱已經被毀,應該是有獵物被套,被那些人拿走了。
空蕩蕩的繩子在那飄來飄起。
繼續走了一會,他發現了一個篝火堆,這火堆還有點余火,邊上散落着幾塊吃剩下的骨頭。附近草木到處都是壓痕,人應該不少。
這肯定是土著了,因為同事總共就8人,加上自己和死亡的3人,最多也就4人。
這邊的痕迹人數明顯超過10個。
他繼續沿着對方壓出的痕迹往前走,走了不到五百米,出現了一條2米寬的土路。
森林裏出現這麼一條明顯是人工的路,這裏離着有人煙的地方,肯定不遠了。
他覺得,還是不能輕易接觸當地土著。
王志偉的死就是個明顯的警告。
他回到陷阱那找了找,發現有個陷阱被他們漏掉了,裏面還套着一隻兔子。
他找了個小溪,處理完兔子。收起繩子和帳篷,背起背包,繼續沿着土路邊上的森林,往前走。
那些人應該就是這個方向走的,他覺得自己應該需要,近距離的觀察下當地土著。
不走土路上是怕自己太明顯,碰到人不好躲。
王大明一直向前走了有兩小時,倒是也沒見到昨晚的那些人,於是他往森林裏多走了些后,開始支起篝火烤肉。昨天下午到現在一直沒有進食,他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兔子烤了個半熟,就已經被他吃下了半隻,王大明才感覺到了飽。
滅了篝火,把另半隻兔子塞進背包,他準備繼續向前走。
忽然,一陣急速的馬蹄聲從後方響起。
王大明急忙隱蔽起來。
一個土著,騎着馬從土路上一衝而過。沒過幾秒,後面又連續衝過五匹人馬,速度都很快。
後面5個人應該是在追殺前面那個人。因為王大明看到前面那人,一隻手耷拉着在流血。
他感覺很不好,這些個古人太暴力了,自己得要更謹慎才行。
繼續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走了兩小時左右,忽然前面又有馬蹄聲傳來。
四個人騎着馬,從前頭往回走,一會功夫,就走沒影了。
這四人是剛才後面追的五人中的四個,怎麼少了個人?
王大明估計最前面的那個人凶多吉少。
他繼續往前走了1小時,前面出現了一匹馬,正孤零零的在路邊吃草。
有兩個人躺倒在路邊,邊上還躺着一匹死馬,半個馬頭被人砍下來。
王大明往來路上仔細看了看,感覺沒有人。
然後他小心得走過去查看。
地上兩個人都死了,一個喉嚨被切開,另一個被一劍扎心。
他搜了搜屍體,兩個人身上什麼也沒有。
王大明想了想,把這兩人身上的衣服褲子和鞋子全扒拉了下來,只留下兩裘褲。
一個人的鞋子裏掉出了3個金豆子,王大明大喜,趕忙收了起來。
然後他牽起活着的那匹馬,往森林深處走去。
眼看着太陽要落山了,他綁好馬,找了個安全隱蔽的地方支起帳篷,又在附近設置好幾個陷阱。
怕夜裏篝火太明顯,他把最後一塊餅乾吃了后就早早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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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早早被鳥叫聲吵醒,醒來后王大明還一陣迷糊,好一會反應過來,自己還在森林裏,而不是在家裏。
到這已經十多天了,也沒有好好洗過澡,也沒有牙膏牙刷,吃東西沒調料。
這簡直是野人的生活。
他覺得不能這麼下去了。身體不被拖垮,心裏也會被逼瘋。
幾個陷阱走了一圈,他抓到兩隻山雞,找了個小溪,草草洗了把臉,用樹枝胡亂的刷了刷牙齒。
處理了兩隻山雞,然後點起火把最後半隻兔子烤了吃掉。
王大明換上昨天扒拉來的土着衣服,自我感覺,除了頭髮短點,與土著也沒啥區別。
他想看看,自己偽裝下,能不能接觸土著。
把裝備理好裝包,再把兩個包掛在馬上,他騎上馬走上土路。
騎馬速度就快了起來,王大明馬術還是不錯的。
以前他經常帶客戶去俱樂部騎馬,又有檔次又不會有亂起八糟的其他事情,去的多了,也練了一身好騎術。
他沿着土路,騎了一個上午。
轉過一個彎的時候,突然發現路邊有十多人和幾輛馬車停在邊上,這一下子讓他觸不及防。
對方也是一臉警惕的拿起刀槍,不過看到只有王大明一個人,又都放鬆下來。
一個看着富態,後面跟着兩個打手樣的人,往他這裏走來。
這人兩手合攏打了個佛家手勢,向他問道:
“大師可是天龍寺高僧,在下福隆商行管事楊又田,有禮了”
王大明聽着對方的話,像陝西長安一帶的方言,能聽懂。而且對方把自己當和尚了,應該是自己短髮的緣故。陝西方言網上相聲小品視頻很多,他也學過不少。
他用帶着陝西方言的語氣向對方回道:
“楊管事有禮,我乃少林寺俗家弟子王大明,有急事路過此地,不知此地為何地,最近的城市離這裏多遠?”
楊又田心想,這人說話語氣奇奇怪怪的,少林寺也不知道是哪裏的寺廟,估計不是本地人。
“王大師,此地乃是暴風雪山腳下,沿此路向前50里是暴風城,前面20里就能出了暴風雪山森林。等出了森林就是楊家寨,這楊家寨乃我福隆商行所建,大師如果不急着趕路,可去楊家寨暫歇。”
王大明道:“多謝楊管事,如果不介意,我能否跟你們一起上路,路上好有個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