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夜曲（下）

隨着每個章節的變幻，都能讓人切身的感受到孫悟空那隻猴子所經歷的變化，小到坐下，大到翻天入地。

聽了不知道有多少場音樂會，有名人的，也有培訓的。他們有專業的，也有業餘的，更有敷衍了事的。但是像這樣沒有名人的音樂會，卓越來今天還是第一次聽。那每一種樂器間的變幻，鋼琴都完美無瑕的契合了進去，讓人在身臨其境的同時，還強迫着回到了曾經的年紀！

一曲已畢，胡亞衣站起身來，向著台下的聽眾行了一個禮之後，離開了那裏。她還要為接下來的《夜曲》做準備！

看着自己的手，從接到J的通知開始，心底就升起一種既說不上來，又抓不住的感覺，總是會覺得在今天之後，之前所有平靜的生活都會......這種讓人抓不住又摸不着的感覺總是讓她的心底有着從未有過的惴惴不安！

在凳子上坐下來，看着面前的水杯。裏面的水很清亮，甚至清亮到可以讓她看見自己眼中那一閃而逝的害怕！

換下之前的那身禮服，穿上另外一套接近歐洲古典的禮服，胡亞衣又一步一步走上舞台，然後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里。她先是對着台下的所有人行了一禮，然後才在所有人的視線中，於鋼琴前，優雅的坐下。

當第一個音符在演奏台上響起的時候，台下的所有人都為之心神一震。隨着音樂的變幻與逐漸深入，所有人竟然都不約而同的閉上了眼睛，然後不自禁在各自的腦中繪畫了自己心中的夜曲。

聽着這個熟悉到已經熟記的彈奏，卓越來在琴聲響起的那一秒就已經激動到不能自抑的站起了身來。除了那顫抖不已的身體之外，還有那從顫抖中伸出的指向台上的手。

“越來？”見妻子一瞬間就站起身來，顧永平在從不解中看向她的同時，也想要拉着她，並讓她坐下，卻不料竟被她用力的甩開了。

“西寧，這個人是誰？”身體開始顫抖，卓越來看着台上的人，用着勝過顫抖的激動聲音詢問着坐在旁邊的顧西寧，“你是在哪裏找的？”

聽着面前的鋼琴，顧西寧想到了卓越來在讓自己找人時，傳給自己的那段與這依舊回蕩在會場中的陌生而又熟悉的一模一樣的音樂，他就立刻抬頭看向了台上正彈琴的人，眉宇間更是有着疑似皺眉的動作升起。

這兩人是何等的…….神似？！

簡直就神似到……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我在問你話呢？這個人到底是誰？”久久都沒有聽到顧西寧的回答，卓越來的話里已經有了明顯的激動之後的迫切。

“越來？”

旁邊依舊沒有傳來顧西寧的回答，卓越來也沒有時間、也不想再去質問，而是轉頭看向自己的丈夫，“永平，”伸出一隻手，激動地指向台上正在彈琴之人，“她是亞衣，肯定是亞衣，永平，一定是的，一定是的，我敢肯定，她一定就是我的亞衣，我找了這麼久的亞衣，亞衣啊......”眼淚湧上心底，卓越來激動到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順暢。

明白了自己的妻子為何這麼激動的原因，顧永平這才再一次轉頭看向了台上的人。

那是一個戴着面具的姑娘！

一張蝴蝶型的面具完美的遮住了她的整張臉，而因為它那也同是神秘的黑色的緣故，就連那一雙眼睛也因為讓人無法看清而產生了是不是連她的眼睛也都被遮起來了的錯覺！

但是聽着妻子的話，看着妻子的激動，他伸手招來身後的助理，然後輕輕地向他交待了一句。

在看見助理轉身離開之後，這才轉過身來，拉着激動的妻子坐下，“我已經讓人去安排了，越來，你一會兒就能見到她了！”看了一眼坐在那裏，從聽見妻子的話之後就一直看向台上的顧西寧，顧永平的雙眉緊皺。

顫抖着身體坐下，卓越來的一雙眼睛依舊目不轉睛的看着台上。

她的音樂還是那樣，聽在耳邊，不僅不會讓人感到迷惘，反而能讓人在她的音樂中找到自己的位置，看清自己站的地方，找到自己的方向，明白什麼是自己想要，什麼是自己應該丟棄的！

眼淚順着臉頰滑下，找了這麼久，尋了這麼多年，等到真正看到的時候，心底那被關上的深深的虧欠就像是從天而降的萬丈瀑布，傾泄而出，再重重的落下！

隨着顧西寧的視線，在扶着妻子坐下之後，顧永平轉而看向了台上鋼琴前的胡亞衣。一段音節的變化之後，再看向坐在旁邊的顧西寧，顧永平最後深沉地收回視線，看着哭得不能自抑的妻子，將她擁進了自己的懷中，然後將下巴放在她的頭頂，“一會兒就能見到了，我保證！”

音樂流淌在整個會場之中，但是顧西寧卻只是看着台上演奏的人。

那一身浮白色的禮服，很好的遮蓋了她的身材。可是那個身影，那連禮服都遮蓋不了的瘦弱身體，為什麼卻留給他一種萬分熟悉的感覺呢？

半眯着眼睛，兩個身影在腦中重疊，這哪裏是什麼熟悉？

她們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此時再聽着旁邊老巫婆的激動哭聲，兩隻手就在腿上不自覺的緊握成拳。同學的嘲諷，朋友有事沒事的嘲笑，也隨着當年的事情回到了記憶中。眼睛一眯，此刻在他的心裏，兩種反方向的情緒碰在一起，相遇，相交，心煩意亂之外，還有着他現在對胡亞衣理不清剪還亂的東西。

“這是什麼樹葉？好漂亮！”洛茗茗來到胡亞衣面前，好奇的想要一探究竟。

對於在城市長大的顧西寧而言，下雨之後的農村並沒有城市裏那立刻就恢復繁忙的景象，反而是多了安靜之後的清新生機。只要抬頭，就能看見那些因為怕被雨水淋濕毛髮而導致不能飛行的小鳥們，它們都安靜的呆在它們自己的小窩裏。閉上眼睛，再敞開自己的心，伸一個懶腰，靜靜地做一個深呼吸，就能從這雨後的空氣里聞見那屬於泥土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