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對不起！”薜明禮給她的道歉。
聽見薜明禮的話，胡亞衣的心裏很難受。這短短的一句，聽似平靜的一句話，卻已經是用盡了他所有的努力！自從那日民政局前的見面之後，他的電話就不曾再進來過，他的人也沒有再出現過，而今日突然來電話，想必是已經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工作可做了吧？眼睛裏有東西湧起，抬頭望天，雖然不願，但是有些東西，有些事情，為了給他一條路，也給自己和胡美悅一條生路，“以後再說吧！”掛掉電話，看着從亮再到暗下去的屏幕，最後徹底關去的屏幕，胡亞衣沒有第二個更好的選擇，只能選擇像現在這樣的當斷則斷！
看着被掛斷的電話，迴響在耳邊的“以後再說吧”，想着她在回答自己前的猶豫，說話時的強化平靜，薜明禮就讓放在桌上的手緊握成了拳，端着咖啡杯的手更是指關節范白....
拿在手中的筷子，放在面前的潔白米飯，看着那盤中自己做的菜，聞着那熟悉的香味，她卻是再也提不起想要去夾去吃的食慾。看着剛剛還坐着葉子宇和吳叔，此時卻已經空了的座位，胡亞衣就那樣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然後站起身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謝謝顧先生！”
見胡亞衣站起身來，顧西寧也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然後跟着從椅子裏站了起來，“從這裏出去，有很遠的一段距離，我開車送你吧！”看着她，輕輕地說道。
沒有讓顧西寧送，胡亞衣選擇了一個人靜靜地走在路上。看着從面前經過的車子，感受着車子過後帶來的陣陣涼風，仰頭望着藍藍的天空，有多久沒有再像現在這樣一個人慢慢地走在街上了呢？包包中的手機一次接着一次的響起，每一次拿起，只要不是醫院打來的，高高提起的心就會“咚”的一聲重重落下，怎麼樣都無所謂！但是在看着這十幾個來電都是同一個人之後，胡亞衣最終還是接起了它，並答應了他。
來到了薛明禮說的咖啡廳，他的臉上沒有了以前的神采，則是被疲累和怒火代替！在他的面前坐下，誰都沒有先說話，薛明禮只是攪拌着他自己面前的咖啡，低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看着服務員送來的果汁，蘋果！沒有再像以前一樣笑着抬頭，也沒有再像以前一樣笑着問他“你都幫我點了呀？”更沒有再像以前一樣笑着去問“是不是已經給我加糖了呆？”胡亞衣只是看着那只有蘋果才有的顏色，然後從桌上端起杯子，輕輕地喝了一口。它的味道還是和以前一樣很甜，可是又與以前不一樣，多了苦，也增了酸！窗外的人群和平時一樣，在這個不早不晚的時間裏，總是只有那麼幾個不慌不忙的人從街上路過，然後或三或倆，又或者一個人的慢慢經過。
本以為胡美悅的事會讓她沒有時間去想薛明禮這個人，去記薛明禮這三個字，但是在聽見他的聲音，看見他的本人後，她才明白那都不過是自己的自欺欺人罷了，多年的陪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忘記的！
“過的好嗎？”許久之後，還是薛明禮先開口，也看向了眼前的人。在看見她蒼白的臉之後，他又開始在心裏罵自己，她怎麼會過的好？又怎麼可能過的好！
聽見薜明禮的話，胡亞衣轉過了視線，這才抬頭看向了坐在自己面前的人。他的眼睛裏沒有了往日的神采，那張總是揚着笑意的臉上也沒有了原來的笑意，那雙在看着自己時才會有的寵溺也被現在的絕望所替代！想着他發給自己的短訊，還有那一天在民政局前和他產生的爭執，心疼湧上心底，但是她不能讓它在他的面前表現出來，更不能讓他知曉，只能藉著喝果汁的這個動作將它們很好的隱藏，然後在再一次抬頭時，“就那樣吧！”輕輕地這樣說道。她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說了不好只會讓他擔心和內疚，而說了好，從來都知道自己處境的他也知道自己是在騙他，所以對於現在這種處境的自己而言，無論哪一種回答都沒有那四個字來的確切！
“對不起！”民政局前和她的爭吵，對她的不信任，對她的懷疑，還有這段時間以來因為他而造成的她的絕望和不敢見她，不敢再出現在她的面前，都在這長長的時間以後化作了這世間最無用，也無力的三個字，和他在她面前低下去的頭。看向她握住果汁杯的那雙枯瘦如柴的手，他很想像以前一樣，上前將它們握進自己的手心，但是現在的他卻伸不出去了，找不到伸出去的勇氣了，只能像現在這樣，在她的面前，或是在她的身後，就那麼看着，就那麼望着，就那麼無能為力着！
薛明禮的這一句道歉讓胡亞衣又一次看向了他。他的眼中有東西在閃動，她知道那是什麼！
“那天是我太衝動了！”
聽見他的話，她知道他說的是什麼，“都過去了！”將視線轉向別的地方，不管是他和洛茗茗的訂婚，還是江眉給自己的警告，又或者是紀忠林給自己的威脅，都已經隨着他的訂婚和她的結婚，永遠地過去了！
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昔日戀人，還有她每一次在話后都看去的地方，難道他們之間已經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了嗎？薛明禮的心裏很難受！
直到離開咖啡廳，他們都沒有再說話，只是那麼默默地坐着，彼此向著不同的地方看去，想去……
握住洛茗茗的下巴，薜明禮用着最大的力，強迫着她看向自己。這張臉，精緻；這妝容，美麗；可是這顆心，卻其毒如蛇蠍！
“明禮...”因為疼痛，洛茗茗的雙手緊緊的抓着薜明禮的手，想要將他握住自己下巴的手拿開，但是每一次都就如同螞蟻與大象，徒勞無功。
從來都不打女人的薜明禮在緊緊地咬牙中，緩緩地抬起了右手。只要一想到胡亞衣，一想到這三個字，她那平靜眼睛下的絕望就會浮現在他的眼底，讓他有了想要殺掉眼前女人的衝動。她不僅用洛家的勢力威逼着自己與她訂婚，甚至還聯合誤樂記者放出了那樣的報道，逼的亞衣走投無路，到現在連一份工作都找不到。而更可笑的是，她還一直在自己的面前說著那一切都不是她做的！這些天來，他一直都跟在她的身後，然後看着她從每一個招聘的地方失望的走出來，絕望的望着天，獨自吞下心底那深深的絕望！
“為什麼不相信我？”眼淚從洛茗茗的眼中流出，“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啊！”
聽見她還是一口一句的說著她什麼都沒有做，甚至不惜在自己的面前流下眼淚，已經放下的手就在他的腿側被他緊握成拳。這些天來他一直都在心中提醒着自己，他不能那麼做，不能那麼做。可是洛茗茗卻一次次在他面前，像現在這樣，一直在用她那雙自以為很無辜的眼睛挑戰着他所有的耐力。拿開右手，薜明禮看向她的眼睛裏突然有了笑意，“你要做什麼！”在她的害怕聲中，有了足以讓她驚恐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