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搶救室前的漫長等待

第1章 搶救室前的漫長等待

白白的牆壁,白白的地磚,紅紅的指示燈,一抹駝着背靠在白色牆上的白色人影,“亞衣,要是我哪天不再了,或者不能再看着你了,記得帶着這枚戒指去找到傾城的顧家,38號郵筒,這是他們...!”想着在昏迷前胡美悅來不及說完的話,她的手心就不自覺的握緊,然後緩緩的垂到大腿處,轉頭看向了那依舊緊閉中的門。

一門之隔,除了如同之前每一次的等待之外,她現在能做的,除了等待之外,依舊只能是等待!

距離它關起,如今已經整整18個小時過去,身體滑落,她蹲在了地上……

“要回去嗎?”辦公室前,傑尼看着面前陰鬱的男人。

玻璃中,煙圈隨着男人的一吸和一吐,在辦公室里緩緩地升起,擋住了他的視線,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眼中的神情,更看不清他此刻眼睛裏含着的想法。一張紅紅的喜帖放在那裏已經三天!在漫長而又難熬的這三天裏,他自從看了它之後就沒有再踏出過這間辦公室,也沒有再吃過東西,哪怕只是喝一口水。相反,他做的最多的就是像現在這樣,一支接着一支的抽着以前從來都不抽,也不碰的煙,甚至一向愛着整潔的他,此刻所站的地方都已經全被煙頭所包圍,就連那身看上去整齊的西裝都不再乾淨。

傑尼看向始終保持着同一姿勢的男人,在沉疑了幾秒之後,撥通了辦公室中的坐機,“給我訂一張回D國的機票,我下午就要!”將話筒放下,傑尼抬頭,只見男人依舊保持着同樣的姿勢。低頭看着桌上的喜帖,很紅,很喜慶,但是也很刺眼!拿起它,來到男人的面前,塞進男人的手中,“既然還是放不下,那就回去看看,機票我剛剛已經幫你訂好了!”然後就轉身離開了辦公室,把這裏的安靜留給了他。

腳步聲傳來,男人低頭看向了手中的喜帖,“傑尼”二字都還來不及從口中說出,眼前一黑,他失去了眼前的亮光,然後向著身後倒去......

“砰”的聲音傳來,已經走到門邊的傑尼轉身,“西寧!”即便是奪步而來,卻依舊是沒能來得及接住倒下去的男人!

“媽,你說這身衣服怎麼樣?”婚紗店裏,化妝室中,洛茗茗身着一身白色的抹胸禮服在鏡子前轉着圈,“要不要再改一下?”一頂金色的皇冠在一頭墨黑的長發上顯得金光閃閃,就如同她那足以讓整個洛城都羨慕的身份,洛城四大家族之一洛晉陽的掌上明珠!

一身寶藍色禮服的女人走上前來,將自己的女兒上下看了一遍,然後伸手拉開洛茗茗的雙臂,“我的女兒怎麼打扮都漂亮!”由衷的贊道。

聽見母親的話,再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洛茗茗的臉上馬上就揚起了幸福的笑意,“聽說三哥今天會回來參加我的訂婚典禮,是真的嗎?”就連看向楚芸的眼睛裏也因為她剛剛的話,而有了自信的笑!

面對女兒的問題,“嗯!”楚芸點頭。伸手拉過站在鏡子前的女兒的手,“茗兒,你真的不後悔嗎?”只要一想到那個男人有可能不會回來,楚芸的臉上就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從第一次見到那個男人的面開始,就始終有一個想法在心中盤旋不去,那就是那個男人並沒有表面看來的那麼在意自己的女兒!

“媽,你難道已經忘記了三哥當年是怎麼離開的嗎?”看見楚芸低下的頭,還有那不該出現在這個時候的難過就襲上了洛茗茗的臉,可是同時也有笑意從中升起,那是因為那個男人的上次離開是因為她沒有答應他的求婚!拉起楚芸的手,再靠進她的懷中,“媽,只要三哥回來了,我們就自由了!”所以,她要用訂婚將他從國外逼回來!而且這一次,她絕不會在放手!

聽着女兒的話,再着靠在懷中的她,“可是!”那個男人回來真的就可以沒事了嗎?還是又掉進了另外一個漩渦!更何況,那個男人真的會為了不讓女兒訂婚而選擇回來嗎?要知道,他們的今天,都是拜自己的女兒親手所賜!這世間她還沒有見過哪一個男人可以為了一個女人做到不顧一切!

看見楚芸臉色的變換,洛茗茗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但是現在為了躲過那個男人的桎梏,她只能這麼賭了。她已經錯過了一次,現在的她已經別無他法了。要是她在這一次輸了,大不了她賠上她的一生,不再翻身!可要是不這麼做,她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就算是那個男人回來了,那樣一個沒有身份沒有地位的他,真的還會為了當初因為嫌棄而拒絕了他的求婚,以導致他不得不遠走他鄉的自己的女兒嗎?化妝室里,母女倆心裏的擔心,讓時間在悄然中安靜了下來,“哎……”最後,楚雲只得在心裏嘆氣!看着鏡子裏女兒的背影,她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中盤旋不去。

“我的條件你想的怎麼樣了?”

聽見電話彼端的問話,原本靠在牆壁上的身體在這個時候站直,也抬頭看向了那依舊緊閉的急救室的門,媽媽,這就是你用生命愛了25年的人嗎?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我的時間”

“很寶貴!”胡亞衣逕自將她的話接了下去,同時也讓對方的話停了下來。看着手心裏的戒指,還有緊握后留下的深深印子,它是媽媽珍藏了25年的東西,對媽媽而言,也是很重要的東西。在那段艱難辛苦的時間裏,她都沒有拿出它來,現在的她就更不能用它來作為交換的條件,那是對它的侮辱!“好!”將戒指收好,她應了!掛掉電話,胡亞衣又一次看向了已經20個小時過去,可依舊還亮着紅燈的搶救室!

“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我想吃你蒸的蛋了!”

“好,我去給你做!等你出來!”男人在女子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然後看着車子被推進了手術室!

放下電話,胡亞衣看向了別的地方。他們的家人都來了,也都在鼓勵着那個男人,可是自己這裏呢?這已經不是胡美悅第一次進搶救室了,可每一次守在這裏的都只有自己一個人,有的時候甚至連一個人都沒有!有的時候,有的人有的事真的不能去想,就更別提是去在意,哪怕這些一閃而逝的想法從腦海中突然冒出一星半點都會……讓人難受到絕望!仰起頭來,淚水開始在眼底湧起,再散開,然後成為那花瓣上的露珠,最後因為留不住而必須滑下。

紅燈終於停了,胡亞衣也看見了被推出來的胡美悅。問了不知道已經問了多少次的同一個問題,在得到同樣的答覆后,總算還好,還不至於會讓自己成為孤伶伶的一個人。整理好自己的心情,然後走在醫生的身後,回到她的病房。

醫生拉下了口罩,“胡小姐,不是我要催你,實在是因為你欠的醫藥費太多了,我”同時,看向胡亞衣的眼睛裏也有着作為胡美悅主治醫生的同情和作為醫院一個催款人的為難。

在醫生的面前,彎下身來,向他深深地鞠了一個躬,“我明天就會把錢還上!”她這樣說著。

醫生本來還再想說些什麼,但是在看見低在自己面前的頭后,想着她的努力和不容易,他還是和往常一樣,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然後就在囑咐了該注意的事項之後便走了!

看着全身插滿了管子的胡美悅,時間到了,她該去上班了,今天又不能等着她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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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那一眼,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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