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狀況百出

見士兵們重振精神，曲宋兒和南慕也算鬆了口氣，全心面對起患者來。

曲宋兒乾脆利落的下了決定，“那便各自去查看患者的情況吧，將癥狀輕重程度不同的區分開來，也好對症下藥。”

“是。”跟隨她前來的醫師葯童皆士氣滿滿的應了聲，反觀御醫們，倒有幾分不情願。

南慕看了一眼曲宋兒，見她一聲令下已然帶着醫師們上前給就近的患者把脈了，心中湧起一股佩服，莫說是堂堂王妃了，即便果真如她所言，是村裡長大的女子，也未必有勇氣主動接近患者。念及此，他也不甘落後的走上前去，給患者把脈診斷起來。

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才不過半晌，隔離區已然被大致分成了三塊區域，日頭漸沉，眼看着就要天黑了，曲宋兒抹了把額間的汗珠，皺着眉掃了一圈還扎堆在一起的患者，“大家加快速度，盡量趕在今日之內分好，如若不然明日若是有人病情加重，又該重新區分了。”

“是......”此時眾人已然疲憊不堪，再沒了半日前的底氣，受感染的患者這般多，果真能救起么？

南慕始終不曾言語，抿着唇迅速的為患者把脈診斷，一路往隔離區深處行去，曲宋兒無意間瞥了他一眼，見他正準備給一個奄奄一息的人搭脈，曲宋兒警覺不妙，忙大步往他身邊走去。

南慕伸出手，正要搭上那患者的手腕，卻忽的感覺手臂一重，再往前不了半分，反倒被扯着往後踉蹌了幾步。

南慕還沒來得及反應，隨即便見那個人目露凶光朝自己撲來，猶如狂犬病人般滿眼血絲，張着血盆大口，手指瘦骨嶙峋僵硬發直，喉間發出沙啞的可怖吼叫聲，見一下沒撲到，那人掙扎着起來，還要再撲一次。

這邊突如其來的動靜驚動了在隔離區外面巡邏的侍衛，好在他們剛吃過藥丸，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離得最近的那名侍衛立馬翻越圍欄，抽出腰間的佩劍，“鐺——”的一聲破風響，下一瞬，刀劍已然直指那發狂之人的脖頸。

本以為能就此制止，沒曾想他竟是個不要命的，冒着劍鋒也要衝上前去，那侍衛也不再留情，直接給了他一個痛快。

“噗呲——”一聲，那人動脈的血液迅速噴涌而出，足足有幾丈高！

曲宋兒連忙閉眼偏頭躲過，還不忘拉一把南慕和侍衛，倒不是她膽小怕血腥，只是擔心瘟疫通過血液再傳播罷了。

待曲宋兒回過頭來時，就見南慕兩眼發直的盯着地上仍在潺潺流血的屍首，似是不明白何至於此。

曲宋兒輕嘆一口氣，解釋道：“許是天色暗了你沒看清，那人面色發黑，早已病入膏肓，能救則救，但要提高警惕，那些人難免會有仇世心理，怨天尤人，很有可能拉着別人同歸於盡。”

南慕回過神來，後退兩步，雙手合十，弓着腰行禮道，“多謝曲神醫教誨。”

曲宋兒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無妨，小事罷了。”說著轉頭看向那名侍衛，“倒是要多謝你救了我們。”

侍衛也只是個半大的小子，聞言，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而後才反應過來行禮，“卑職不敢，保護王妃本就是卑職的職責所在，何況王妃還遠道而來救治我們，更是不能讓您有半點受傷。”

曲宋兒聳了聳肩，瀟洒道，“救治世人，也不過是醫者的職責所在。”

在曲宋兒的安排下，眾人總算完成了按病情輕重分開安排，先把癥狀輕的人集中到一起救治，眾人明白曲宋兒的好意，全部乖乖坐在一起不吵不鬧。

曲宋兒讓雲穗拿出先前準備的藥丸，先分發給眾人，方解釋道，“這藥丸乃是我依據過往的經驗，提前研製出來的，並不針對此次瘟疫，因此只可起拖延時間的作用，即便如此，你們也不可怠慢，每日早晚各服一粒，並配合其餘藥方，直至痊癒。”

那些患者欣喜的捧着自己分發到的藥丸，暗淡了數日的眼神再次煜煜生輝起來，忙跪下道謝，“多謝王妃！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願為您做牛做馬！”

曲宋兒忙將最近的幾位老人扶起，“不必多禮，按年紀你們都是我的長輩，我可受不起你們的跪拜，也不需做牛做馬，好好配合服藥，康復過來便是對我最大的回報了。”

曲宋兒又安慰了他們幾句，情況緊急，沒再拖延時間，迅速將她這一日觀察下來的癥狀在腦海中回想，試圖以她幾百年以後的醫學知識對症下藥，卻仍是毫無頭緒，只得召集所有醫者共同探討。

“此瘟疫我亦從未見過，不知諸位可有頭緒？”曲宋兒開門見山的問道。

眾人面面相覷，最終竟齊齊望向了南慕。

醫館的大夫資歷尚淺，御醫們久居深宮，唯有南慕出身醫者世家，又在外遊歷多時，此事恐怕他最有見解之處。

他沉吟片刻，才開口道，“此瘟疫感染者初時頭腦發熱，四肢軟弱無力，而後五臟六腑劇痛無比，最終七竅流血致死，比起瘟疫，倒更像是中毒之症。”

座下的眾醫者驚呼一聲，竊竊私語起來，“中毒？！”

“我本沒這種感覺，可南兄這番話卻讓人覺得茅塞頓開！”

“確實如此，不愧是見多識廣。”

曲宋兒卻並未盲目聽從，暗自思索一番，方開口道，“可是，首先，中毒並不會如此大規模傳染，其次，毒藥我亦熟知，最終七竅流血致死的並不多。”她掰着手指頭數到，“五毒散，七步蛇毒，砒霜……無論哪種，都並非這些癥狀。”

南慕認同的點了點頭，“王妃所言極是，是在下考慮不周了。”

曲宋兒仍在思索，自言自語道，“……我瞧着，倒像是鼠瘟。”

“鼠瘟雖不常見，醫書中卻是有記載的。”問雙提出反駁，“雖發熱、易傳染的癥狀吻合，卻仍不盡相同。”

曲宋兒抿唇不語，不知該如何同他們解釋，瘟疫分為初代及變種兩種，其後者變化多樣，只與初代有少許相同點，源頭卻是同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