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屈打成招
進了藥房后，宋曉五將所需的藥品與紗布等一系列她自製的醫療工具遞給小月：“你先將這些拿過去，然後把小朱的衣裳脫了，我要替他處理傷口。”
“嗯。”小月點點頭，抱着宋曉五給她的東西走了。
宋曉五將東西備齊后，向客房走去。
到了客房后，只見小月站在小朱旁邊，不知道在嘀咕什麼！
近了，宋曉五瞧見了小月面上的坨紅，以及她扭捏的姿態，頓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知道自己沒將事情做好，小月也有些愧疚：“宋掌柜，對不起，實在是，是……”
“我來吧！”
她沒男女授受不親那一套封建思想，在她這兒，只有傷患沒有性別。
宋曉五乾脆利落的脫下了小朱的衣裳，露出了他滿身的傷痕。
雖然已經有所了解，但在看到小朱身上駭人的鞭傷后，宋曉五的臉色還是抑制不住的一沉再沉。
好在，小朱受傷的部位基本都在上半身。
宋曉五用鑷子夾着酒精棉花仔細給小朱進行消毒，酒精剛碰到小朱，他嘶的一聲，醒了。
“宋掌柜？”小朱看到宋曉五后，有些不可置信，許是這句話觸動了傷口，他臉色剎那間難看了很多，復而又艱難道：“這是在哪？”
“在我家！你現在安全了。”
宋曉五盡量放緩了聲音，語氣中，不難聽出愧疚。
聞言，小朱面上的緊張瞬間卸下，只是身上火辣辣的疼痛依舊令他眉頭緊蹙。
“小朱。”小月看小朱醒了，一張嘴就是哭腔。
“別哭。”小朱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試圖安慰小月。
“我現在要給你的傷口消毒，有些疼，你且忍着些。”宋曉五說完后，繼續低頭消毒。
“嘶……”
宋曉五才剛剛碰到小朱，他就禁不住慘叫出聲。
宋曉五給小朱消毒時，恍惚間想到了牧璋。
好似，不管她下手多重，牧璋從來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疼痛。
想着，思緒竟飄遠了。
“宋掌柜，好了么？”小朱已疼得滿頭大汗，再難承受。
“好了。”宋曉五回過神來，趕忙收手。
還好，小朱雖傷勢看着嚴重，但其實都是些皮外傷，療養一段時間，便可恢復如初。
“那個遞給我。”宋曉五指着小月身旁的藥膏，道。
聞言，小月趕忙將藥膏遞上。
宋曉五用棉簽蘸取，一點一點的塗在小朱的傷口處。
藥膏塗上后，清清涼涼的，似乎瞬間就鎮住了火辣的疼。
先前疼得要命，小朱沒時間多想，如今沒那麼疼了，大腦也逐漸清醒，宋曉五親自給他上藥。
二人又男女有別，越想小朱越覺不自在。
“宋，宋掌柜。”小朱動了動身子，欲言又止。
“閉嘴。”哪怕不抬頭，宋曉五也能猜得出小朱想說什麼！
“宋曉五！”
門外傳來了李雁氣憤的大喊聲。
宋曉五聽在耳中，沒有絲毫反應。
李雁衝進門來后，就看到宋曉五正低頭盯着小朱的胸膛。
“你這是做什麼？”李雁眉頭緊皺，走到宋曉五面前，明顯有些不悅。
“上藥。”
宋曉五的動作並未因李雁的話，有任何的停頓。
聞言，李雁沒在說什麼！但一雙眸子始終直勾勾的瞪着小朱，他對小朱的不滿，已經直接寫到了臉上。
小朱也不好受，只覺得宋曉五給他上藥的過程，每一分都是煎熬。
半炷香后，宋曉五給小朱處理好了傷口，抬頭看向他：“說說怎麼回事吧！”
提起這兩日的遭遇，小朱臉上瞬間瀰漫出巨大的悲傷，出口的話都有些哽咽了：“他們將我關進大牢后，緊接着就開始審訊，起先還好言相勸，想哄騙我承認與殺人有關。”
說到這兒，小朱身子抖了一下，彷彿回憶起了什麼可怕的東西：“我抵死不認后，他們竟對我採用酷刑，抽了我數鞭，想要屈打成招，一連兩日，他們每日都會動手逼我招供。”
“今日我實在扛不住，昏死了過去，這才得以喘息片刻。”
小朱說完后，小月已是哭得泣不成聲，抑制不住的心疼。
“對不起。”宋曉五有些愧疚。
聞言，小朱頓時有些慌亂，連連擺手：“宋掌柜言重了，您能出手相救，我謝您還來不及呢！”
衙門的人將他帶走，與宋曉五有何干係，她能冒着那麼大的危險來救他，他已是感激不盡了。
說完后，小朱突然愣了下：“宋掌柜，我的嫌疑洗脫了么？”
“暫時還沒有，不過你放心，我會幫你洗脫嫌疑的。”
話畢，小朱一臉驚駭，有些磕巴的問道：“那，那我出來，豈，豈不是越獄？”
“沒那麼誇張，此事自有我擔著，你安心便是。”
被冷落良久的李雁聞言，哼了一聲，以示不滿。
宋曉五回頭看了他一眼，隨後又看向小月：“你先在這兒照看着小朱，我去給他弄些熱粥來。”
“嗯。”小月眼眶紅紅的，聽到宋曉五的囑託，輕輕點頭。
“走吧！”
小月和小朱之間的感情不瞎的人都看得出來，她和李雁也犯不着在這兒當電燈泡。
到了院裏后，李雁憋了一肚子的話，終於有機會說出來了，他氣憤道：“你這女人好沒良心！我因你被扣在府衙里，你不等我便也罷了，連一句問候都沒有么？”
“你怎麼可能會被扣在府衙里？”宋曉五瞥了李雁一眼，毫不留情的揭穿了他的謊言。
李雁：“……”
“那你也不能對我不聞不問啊！”
“事態緊急，我總不能放着重傷的小朱對你噓寒問暖吧？”
宋曉五揉了揉發疼的眉心，李雁這是哪根筋沒抽對？
“也，也不用噓寒問暖……”李雁的神情突然有些不自然：“問一下便心滿意足了。”
宋曉五：“……”
見慣了李雁弔兒郎當的模樣，驟然瞧見他不好意思的扭捏樣，宋曉五隻覺得一陣惡寒。
“你正常點，我害怕！”
宋曉五一句話，澆滅了李雁所有幻想，他轉瞬變了臉色，略微有些陰沉道：“縣太爺命我三日之內，要麼將小朱送去大牢，要麼將兇手送去大牢！我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