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落井下石
小朱被帶走後，火鍋店內一片慘淡蕭條。
在事情沒有結束之前，火鍋店是無法正式營業了。
關上了大門，宋曉五和一干店小二相對而立。
有些年歲小的，膽子小的，已經忍不住哭出了聲。
他這一哭，徹底點燃了壓抑的眾人。
哭得人越來越多，壓抑的抽泣聲落在宋曉五的耳中，擾得她愈發心亂。
但這時候，她就是眾人的主心骨，更加不能表露出任何的煩悶，否則無異於是火上澆油：“小朱的事，我會全權負責到底，絕不會讓他在衙門待太久。”
這是對小朱的承諾，更是對大家的承諾。
“宋掌柜，我們了解小朱，他絕不是這樣的人，您可一定得救他啊！”
最先說話的人是小月，他倆平日裏走的最近。小朱被帶走，最難過和擔心的人是小月。
“放心，我會的。”宋曉五神情嚴肅，再次做出保證。
這時，趙三突然說道：“宋掌柜，您說此事會不會是隔壁的曹掌柜所為？屍體偏偏扔到了咱們後院，再加上他和咱們的恩怨？”
“不會。”宋曉五答的很乾脆。
對上眾人不解的注視，她開口解釋道：“畢竟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他若真有這麼大本事，就不會使從前那些下三濫的招數了。”
正說著，大門突然被叩響。
“去開吧！”
門被打開，曹掌柜那張略顯油膩的臉，帶着滿臉笑意進來了。
“恭喜，恭喜啊！”曹掌柜背着手，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聞言，宋曉五眯了眯眼，但還是淡笑着回應：“曹掌柜的鼻子可真靈呢！這麼快就跟着來了？”
曹掌柜的臉色因為宋曉五的‘暗諷’有了瞬間的凝固，但轉瞬又恢復了得意，抬頭摸了摸自個兒得兩撇小鬍子。
“嘖嘖，這般蕭條的火鍋店，我還是頭回見呢！宋掌柜心裏不好受吧？”
“還不錯，有勞曹掌柜掛心了。”
宋曉五立刻回擊。
曹掌柜卻充耳不聞，從一旁的隨從手上接過了飯盒，道：“想來宋掌柜為此事神傷不已，定會食不下咽，我特意給你帶了些餐飯。”
說著，向宋曉五走來。
走近后，曹掌柜從飯盒中取出了他準備的‘餐飯’。
宋曉五微微蹙眉，這‘餐飯’應當是從泔水桶里撈出來的，剛剛拿出來，就釋放出一股難聞的臭味。
趙福見狀，臉色立時難看，道：“曹掌柜，你未免太過分了些吧！”
宋曉五或許不認得，但他清楚，這是衙門給死囚的餐飯！
曹掌柜的‘心意’不言而喻。
“過分？”
曹掌柜大笑出聲：“宋掌柜該感謝我才是！畢竟，我可是特意送來了餐飯。”說著，他又調轉視線看向宋曉五：“你看看你那些交好，出了這樣大的事，有哪個來看你了？”
“從前似錦繁華，如今這般落敗，想來只有宋掌柜一人了吧？滋味怎麼樣？”
曹掌柜嘴角的笑，怎麼瞧都令人生厭的很。
“我們……”
店小二中終於有人忍不住了，欲出聲維護。
剛開口，只聽宋曉五不急不緩的說道：“我原還不理解，為何曹掌柜所開的酒樓蕭條到只有蒼蠅願意光顧！”
“如今……算是明白了。”
話畢，宋曉五目光落在曹掌柜送來的餐飯上：“想來，這等連畜生都不願吃的餐飯，就是曹掌柜的全部水平了。”
說這話時，宋曉五的神情始終淡然，說出的話，卻令曹掌柜笑着的臉色驟然陰霾。
“噗！”
“哈哈哈哈！”
圍觀的店小二適時的爆發出笑聲。
宋曉五的話，多多少少也驅散了眾店小二心中的陰霾。
不愧是他們的宋掌柜，幾時吃過虧？
“你！”曹掌柜咬牙看着宋曉五。
宋曉五瞥了他一眼，將曹掌柜帶來的餐飯全都扣在了他的飯盒裏，轉而又提起飯盒，塞到曹掌柜懷裏。
“您這餐飯，還是留給自己吧！恕我……無福消受。”
曹掌柜猛地將飯盒扔在地上，冷笑一聲：“宋掌柜，我倒要看看，你能笑到幾時！你這店，恐也開不下去了吧？”
“這就不勞曹掌柜掛心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更何況是你那等螻蟻小店，有這世間，您就多操心自個兒的店，能開到幾時，還說不準呢！”
比毒舌，宋曉五還從來沒輸過。
無論曹掌柜說什麼，她都能轉瞬就噎回去。
“你別得意。”曹掌柜說不過宋曉五，又碰了一鼻子灰，氣得扔下這句話后，拂袖而去。
“好走，不送。”
宋曉五看着曹掌柜的背影，又補了這樣一句。
聞言，曹掌柜步子頓了一瞬，冷哼一聲后，大步離開。
“好了，這兩日便先放大家個小假！工錢照發，小朱的事，我會持續跟進，直到他平安回來。”
宋曉五開口安慰道。
“多謝宋掌柜。”
被曹掌柜這麼一鬧，眾人心中的恐懼消散了不少，聽宋曉五這樣說后，心中更覺暖意。
“將此地收拾一下后，就可以走了。”頓了下，接着道：“這次，可得看緊咱們的門戶！”
“是，宋掌柜放心。”
大家吃一塹長一智，哪裏還敢有任何疏忽？
宋曉五囑咐完這句后，看向趙福：“福伯，你跟我來一下。”
說罷，宋曉五率先向樓上走去。
樓上有一處包間，是專門辟出來給她休息的。
進到包間后，宋曉五第一件事就是洗手。
趙福有些忐忑的站在她身邊，不敢多說話。
宋曉五也沒急着說，慢條斯理的洗着手，似乎是在等趙福先開口。
過了好一會兒，趙福終於開口了，宋曉五也洗完了手。
“宋掌柜，今日的事，是我的錯……”趙福艱難的說道。
“錯到哪了？”宋曉五擦乾了手，看着趙福，細看之下，能看出她眼底的不悅。
“錯在……”趙福支支吾吾了半晌，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見狀，宋曉五眯了眯眸子，道：“好好想！何時想明白了，何時離開這兒。”
宋曉五的脾氣不算太好，趙福出了這麼大的錯，她還能保持現在的情緒，已經很壓制了。